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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书家,要写一手好看的字不难,难在好看而不媚、不俗;要写得像某碑某贴某家不难,难在能入得某家而能出乎其家,终成自家。齐白石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苏东坡云:“论画与形似,见与儿童邻,作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广东著名书法家苏华的创作正是好看而不媚俗、得众家之神髓而自成一家者。
黄永玉先生曾这样评价苏华的书法艺术:“当今书家,百花齐放,惟有苏华,一枝独秀。因为她解决了一个字与纸的关系问题。别家多在用笔、结体、哪家哪派上作文章,这当然也对,但到此为止。苏华则在这个基础上,更上一层楼,执意追求它的整体艺术性。……这种字和纸的关系的把握,正是书艺的天机,二王的真髓。”难怪诗人李汝伦观苏华草书后诗情难抑,咏《苏华草书四十韵》言:“席上挥毫静无哗,颠张醉素亦咨嗟。师出钟王步米芾,博采灵石炼自家。”
岭南书坛,苏华是最具个人面貌的书家之一。她的作品自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魔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给人留下最易于辨识的符号--一个专属于苏华的符号。这种独特性,正是艺术的“这一个”,是艺术创作的至高境界。有人说,苏华的书法之所以自成面目,得益于她书画双修的融合,是“画字”。但我看这只是一个方面--“画字”主要是指苏华的书法作品在谋篇布局上“通篇擘划设想,全局排兵布阵”,形成作品的“整体艺术性”(黄永玉语),也就是有画面感。汉字是表意文字,传统艺术观讲究书画合一,以汉字为载体的书法艺术,能写到有画面感,也算是对汉字艺术本来面目的一种还原吧。但我更认为真正让苏华成为“这一个”的,是她几十年来转益多师吸取百家之长的琢磨功夫和“从传统里打将出来”的信心和勇气。
苏华从六七开始习帖,进入广州美术学院附中及入国画系学习后,造型艺术的专业训练,使她具备了一般书法学习者无法具备的对形的把握能力,在临帖时只要看几遍就能背临出来。这种能力无疑为她遍临各家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当一般人还在想着怎样仿得像的时候,苏华已经进入了结体、用笔、章法等与风格、韵味、意境的关系;她在解剖古人、琢磨自己,琢磨着别人的作品打动自己的力量之所在,她一心想着打进了传统之后,如何打将出来。正是在这种“打将出来”的志向的驱使下,苏华在书法创作上投入了生命的激情,书法也成为了她渲泻情绪的重要载体。在参透了笔墨、体势、点线等的法度后,苏华对“书”的理解和感受上升到了与生命的节奏和律动同步的境界。她说她常常感觉到一种情绪会变成无数的点和线在脑海中翻滚着、跳动着,变换着各种姿态和组合,直至定格为一幅幅作品。我想,这大约就是艺术的迷狂状态吧,由迷狂而理性、由情绪到作品,这中间贯注的不仅仅是艺术家的激情,更是艺术家的功力。看苏华的书法作品,或狂放不羁,或含蓄蕴藉,或天马行空,或莲步徐迂,或如壮汉劈柴,或如老伛负薪,无论何种姿态,组合在一起,都有一种行云流水、纵横捭阖的气和势,这种从心所欲的自由表达,非经数十年的磨砺是无法达到的。
有人说,苏华写字很大胆。的确,将老祖宗的法度消于无形,按着自己的路数任由笔墨在宣纸上冲撞、激荡;将俗世的审美习惯所认可的所谓好看抛诸脑后,誓要创出一种新的书写风格。--我看这大胆的背后是强大的自信。书法这门古老的艺术,经历千年的发展留下来的也就那么几十家,留得下来,是因为各有各的面貌。那些亦步亦趋跟着人走的,都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苏华是不甘心于这种命运的。所以她要从传统那里“打将出来”,要从现成的风格那里“打将出来”,没有大胆、没有自信,如何打得出来!岭南素来就有“大胆”的传统,近代革命发祥地、改革开放先行地是大胆的结果,岭南画派的折衷中西也是大胆的结果。从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苏华,当然是不甘于让自己“九年面壁”的付出得个他人的面目的,她要的是为自我立法,要抱山为峰。苏华的“大胆”当然也不是某些现代书法几近涂鸦的所谓探索,她有着很深的传统书法功底,又从现代艺术、日本书法中吸收营养,成一家之风格。苏华是从传统里出来的,传统的笔法和墨韵,传统的意境、气势、风骨正是其书法艺术的底蕴。只是在苏华那里,用笔的规矩被打破了、汉字的结构被打破了、传统的章法被打破了,又险又奇的用笔用墨、疏密揖让,使苏华笔下的汉字别开一种生面--一种大开大阖的和谐之美,一种雄浑、苍健、豪放而不失温婉、敦厚的美,一种极具画面感、在抽象的点线里融进了诗情和画意的意境美。
作者:周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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