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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韩红的歌

好几天过去了,韩红的歌声还在我的耳畔萦绕,那如丝绕梁的缕缕清澈之音,仍如当时看到她唱歌时的清晰,我久久地沉浸在一个澄澈的世界里,淋浴圣洁的阳光。

听她如同天籁的声音已有多年。

第一次听韩红的歌是在99年的夏天。那时候她还不出名,对流行音乐本就不熟悉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歌手。当时到长沙去看望一个朋友,朋友在书房里郑重地向我介绍一本CD,并说我一定会喜欢。朋友知道我喜欢古典音乐,喜欢莫扎特,对流行音乐几乎不感冒,怎么会向我作这样的介绍呢?于是好奇地问了一下是谁的CD,朋友说是一个新歌手的作品,并介绍了碟中的作品。面对朋友的热情,我对这个陌生的名字却没有表示出应有的礼貌性的兴趣——都是老朋友了,本就没有必要敷衍。朋友看出了我的怀疑,说了句“先听听”就把碟片放进了电脑。——我现在仍然记得当时听的歌,虽然只听一次,但多年后这首歌因为她的成名而广为传唱时,我的感觉仍如第一次听时的激动。

带上耳麦,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从遥远的不染纤尘的天际传来,又好像从心底最深处悠悠传来,把我带到了一个久违而遥远的圣地——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那里有条美丽的河
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清波
雄鹰从这里展翅飞过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弘嘛弥嘛弥呗呗弘
弘嘛弥嘛弥呗呗弘
弘嘛弥嘛弥呗呗弘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那里有条美丽的河
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清波
雄鹰从这里展翅飞过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弘嘛弥嘛弥呗呗弘
弘嘛弥嘛弥呗呗弘
弘嘛弥嘛弥呗呗弘

随着她的声音,我仿佛到了一个圣洁的美丽之所,到处透着真诚,透着对生命的虔诚,透着对已有一切的感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如一个艰难跋涉的人在苦苦的寻觅后到达终点的释然,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歌中的世界仿佛就是我长久以来魂牵梦萦的地方。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我无法用言语去描述,只有激动,似乎也只有激动才是当时唯一的感受。当韩红再次唱到“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清波”时,忍不住泪盈满眶,我被声音中透出的虔诚打动了。这是我久违的虔诚,在年少轻狂的时代,我曾感动过,当年事日长后,世界和我都变了,虔诚也寻不到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在被迫或是主动的与现实的奋争中,身体疲惫自不用说,但更重要的是人性中最温情部分的丧失,那因温情而透出的虔诚成为心灵世界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而韩红的歌恰恰将我失去的这种温情唤醒了。

朋友问我是不是有想哭的感觉,我无法隐瞒,点了点头。

“每次听到这首歌时,我总会忍不住流泪。”朋友认真的说。

就这样我记住了这首歌,记住了那个天籁般的声音,还有歌声中的遥远而温情的世界。只是不好意思的是,我仍然没有记住她的名字。

正如钱钟书先生说的,当一个人吃到一个鸡蛋时,并不一定要知道这个蛋是哪只母鸡下的,我就是这样的。直到她走红之后,她的名字和歌曲不断在同事或是朋友的嘴中出现时,当我从更多场合听到《家乡》时,我才记住了她的名字。韩红,一个其貌不扬的极具实力的歌手,一个来自西北的歌手。

后来我也认真的听过她的一些歌,继续着那种感动。只是每每从电视上看到她时,我总是很怀疑,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好的嗓音吗?真的能唱出这么动听的歌吗?毕竟,她的相貌和她的声音反差太大了。当我现场看到她,听到她的演唱时,我才完全相信了。

97日的省十运会闭幕式上我见到了她。她是在节目临近结束时上场的,虽然我坐的位置并不好,但通过大屏幕,我还是能较清楚地看到她。我仔细地注视着她,她的穿着一如电视上那般随意,戴着眼镜,胖胖的身躯在舞台上就如《帝企鹅日记》中的主人公。当她现场唱起《家乡》时,当天籁一样的声音笼罩整个体育场时,激动的不止我一人,所有的观众都激动了。是的,这就是那个声音,那个如同自己内心深处发出的虔诚的声音,显得那么年轻,那么清澈,那么细而有穿透力,如一束光穿透黑暗,如一泓清泉流淌,带着宗教式的感恩,带着边民的激动,带着淳朴的温情。当她唱出《天路》这首写给青藏铁路的歌时,全场沸腾了。我一直觉得,只有她那样的声音才能唱出青藏高原儿女们对铁路的独特感情,那种激动之情,感恩之心。

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
看到神鹰披着那霞光
像一片祥云飞过蓝天
为藏家儿女带来吉祥

黄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冈
看那铁路修到我家乡
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
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哎…
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
从此山不再高路不再漫长
各族儿女欢聚一堂

黄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冈
看那铁路修到我家乡
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
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哎…
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青稞酒酥油茶会更加香甜
幸福的歌声传遍四方

我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高举着萤光棒,跟着她的声音激动地唱和着。虽然,最后的压场人物是亚洲第一男高音戴玉强,虽然唱的是我很喜欢的《我的太阳》,但我的脑子里在那时只有韩红的声音,只有《天路》的歌词。

感谢上帝,为我们造出了韩红,感谢韩红,拥有天籁一样的声音,穿透人的心灵,唤醒我们久违的温情。

作者: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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