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存在了很久的问题，而我发现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个问题依然存在着：要如何欣赏一幅抽象绘画？是否就应该让自己沉浸于色彩无言的存在之中？还是它也讲述了一个你也应该参与的故事——关于艺术家的抱负、关于它在艺术史中的地位、关于绘画本身的想法？一幅抽象绘画如何与你交流？

山姆·吉利安（Sam Gilliam）绝对是一位致力于无言沉浸体验的艺术家。如今他86岁高龄，职业生涯丰富多彩，不仅于1972年威尼斯双年展上成为第一位代表美国的非裔艺术家，还在2015年赢得了总统艺术奖章（Presidential Medal of Arts）。近来他再获殊荣，被奉为极简主义神殿的纽约迪亚比肯博物馆（Dia：Beacon）为他开设了一个永久性展厅，其中呈现的核心作品便是体现出他勃勃雄心、足以吞噬整个展厅空间的《双重合并》（Double Merge, 1968）。

Sam Gilliam, Autumn Surf, 1973. Installation view, 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 1973. © Sam Gilliam. Photo: Art Frisch, courtesy San Francisco Chronicle/Polaris.

山姆·吉利安参与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作品，2017年  © 山姆·吉利安

该作属于吉利安标志性“垂饰”绘画中的第一批——顾名思义，“垂坠”绘画就是将大尺寸的画布在墙壁之间松散地悬挂，展现着颜料与画布的精心编舞，令人印象深刻。《双重合并》 中传递出的色彩的直观享受，几乎令我涌起一股怀旧之情。

但是除此之外，吉利安的作品还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东西，在其深层结构中，也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叙事。它们独特的活力凝聚了为吉利安带来灵感的历史时刻，即60年代后期——正是人们对抽象艺术需求增长的年代。

《双重合并》 由两块大画布组成，其中一块悬挂在沿墙的四个点上，另一块悬挂在六个点上，表面填满了明暗色彩，偶尔还能看到坚硬质感的金属色。某些织物聚集处颜料集中，展现出一种星辰爆炸的视觉效果。而某些地方画布上的褶皱切断了颜料的流畅，似乎与其表面上所隐含的运动感背道而驰，直截了当地抵消了某种虚幻气氛，带来真实的重力，真实的质感。

这些对比和张力沿着《双重合并》的长度逐个节拍、逐个脚步地表现出来。吉利安曾谈到，基于传统抽象绘画中为大家所熟悉的色彩“推拉”之上，他的作品增加了一种雕塑和绘画质感之间的张力。

在这种情况下，吉利安当时是从逻辑上发展和挑战周围普遍认知的艺术价值。吉利安在路易斯维尔（Louisville）长大，在华盛顿特区的抽象绘画界中感受到一种呼唤，莫里斯·路易斯（Morris Louis）和肯尼思·诺兰德（Kenneth Noland）等艺术家令人愉悦的调色板和宽阔的作品画面给予他灵感。吉利安被称为华盛顿色彩派的一员，有时也被称为“第三代”色域画家——也就是说，在他尝试开辟自己的道路时，美国抽象绘画已经历了漫长而了不起的历史循环。

当吉利安发展至其标志性的“垂坠”绘画时，他已经在运用画布方面进行了各种技术的研究。他说，他创作这类的作品的灵感来自于看到衣服挂在一条线上。也就是说，他非常有意识地在其作品中暗示现实世界中存在的物体，并与普通人的空间产生共鸣。他在接受采访时说，“对我来说，最个人的东西就是我在自己的环境中看到的东西。”至于作品的尺幅，将绘画从框架中解放出来也使得吉利安拥有了一种新的广阔空间。

再次回到《双重合并》这件作品，它在迪亚比肯博物馆的当代化身具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实际上这是将两件作品整合在一起而以形成的新作品（原本的两件作品最初都被称为《传送带II》（Carousel II））；新作标题中的“合并”便由此而来。

作为一个观众，这个操作对你有什么影响？首先，你会将整件作品视为一个大胆的装置。随后，很快地，它对你展现出自己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不同的部分。当你继续观赏这件画作时，会发现这种划分并不隐晦。一个部分挂在靠近墙壁的位置，另一个则从前者中间探出来；它们分别具有自己的逻辑叙事。

同样，从作品的表面呈现来看，你越观察，越能发现两者在吉利安通用的艺术语言中，彼此之间的区分越来越明显。左侧画布的结构更加飘逸，更加通透，而右边的表面更致密，点缀着工业银色的斑点。前者具备更多的动感和氛围，后者则更有一种大地的坚实之感。

对我而言，吉利安赋予这个搭配的标题，唤起了一种“双重否定”的思维。首先，《双重否定》将两件画作并置，取消了它们分别的独特性，但随后，在更近一步的层次上，它们的合并又取消了这种取消——它们的并置反而让彼此的个性凸显，突破了某种陈腔滥调的误解：吉利安的艺术只是颜色和褶皱的随机分布。

总的来说，吉利安在迪亚比肯博物馆的作品通过绘画讲述了他所经历的特定历史轨迹的故事，深入研究了周围的世事变迁，似乎抵消了他所爱的世界，但在经历之中又恢复了信仰，能够再次以新鲜的目光看待事物。这是一种格外坚强而微妙的美。

山姆·吉利安2020年新作 © 山姆·吉利安/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关于艺术家

山姆·吉利安

b. 1933年，美国密西西比

山姆·吉利安是战后美国绘画的伟大创新者之一。他于1960年代中期从华盛顿特区亮相，其作品阐述并突破了彩色画派绘画的传统精神。一系列形式上的突破很快将引发他创作了其经典的垂坠画创作，以全新的方式扩展抽象表现主义的宗旨。吉利安在展览空间的墙壁或天花板上悬挂了无边无际的油画画布，从而改变了他的媒介和观看环境。吉利安近期正式加入佩斯，这是这位艺术家60年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由一家纽约画廊代理。吉利安的作品被列于全球50多个公共收藏中，其中包括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伦敦泰特美术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等。

即将开幕

洪浩 

2020年10月30日-11月28日

开幕：2020年10月29日，5-8pm

香港皇后大道中80号，H Queen's 12/F

欢迎致函了解艺术家作品收藏信息，或关注佩斯微信获取更多现当代艺术资讯。

邮件：hongkong@pacegallery.com

作为全球最知名的当代艺术画廊，佩斯画廊自 1960 年创立以来，始终扮演着艺术界生力军的角色，代理了众多二十至二十一世纪最为重要的艺术家及艺术家基金会，创造了卓越的精神财富。佩斯画廊在全球设立了展览空间及办公室，包括纽约、伦敦、日内瓦、帕罗奥多、北京、香港及首尔，并于 2019 年 9 月在纽约曼哈顿启动了一栋八层高的全新旗舰大厦。在即将步入第七个十年之际，佩斯画廊将继续秉承其使命，为全球最具影响力和创造力的艺术家提供支持，并与全世界的人们共同分享这些具有时代前瞻性的艺术创作。为不断推进这一使命，佩斯画廊将积极开展全球范围内的艺术计划，包括大型展览、艺术家项目、公共装置、机构合作、策展研究及写作等。

作者：佩斯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