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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30 14:54
歌者(油画) 180×140厘米 2014年 白蒂
贝雅特·爱芬夏特
对于2010年才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的年轻女画家白蒂来说,她的艺术探索从一开始就着眼于另外的一些东西和主题。不难发现,白蒂主要对人感兴趣,她所有作品都是以人为中心。不过,你却很难说她的作品突出表现的是人,她的画更多的是表现人与周围环境的关系。在她的画中,晦暗与沉重的气氛表达出人与环境特有的那种纠结关系。人物和环境互为条件成为一体,构成一幅超乎寻常的灵魂肖像画。白蒂在她的画中制造出一种关系,一种人、环境和光线组成的关系。画面上的许多东西,都是从那些难以描述的混沌的棕色和黑色色块中逐渐彰显出来,直到发展成为一幅画。白蒂用一种可以说是激烈的、肆意张扬的笔触反复涂抹出交织的颜色层次,并在这样构建出的色块面积中,让光线犹如在一只神秘的手操纵下,或微光闪烁,或光芒闪耀,从背景中脱颖而出。白蒂还惯于使用高亮躁动的色调来刺破混沌黯淡的图画空间。她似乎刻意把图画空间塑造得变化流动,好像她创作的一开始就是在混沌未开的暗物质中进行打凿,就像上帝造物的过程那样让光线逐渐产生,然后让这束光照亮神秘的空间和人物。这种作画方式在她的作品《回音》《孤》或者《逝去的记忆》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在这几幅画中,占据画面大部分的是黑暗的纵深空间,它以独特的方式将场景中的元素例如床、少女和沙发等包裹在黑暗之中,让它们在前景中闪亮呈现出来。
她的近期作品大都缺乏明亮的光线,她画的人物都孑然一人,看上去茫然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显得心不在焉。她画笔下的人物都给人以怅然若失的感觉,一种在大千世界中孤独无助、前途渺茫的感觉。在她的一幅画中,人物甚至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暗示人物存在的替代性物件。例如作品《逝去的记忆》中,只能看见背景中悬挂的一幅画中有两个被包起来的人头,这样的安排似乎在暗示,只有画面下半部分的白沙发还能让人联想起曾经在上面坐过的、如今连面孔都已经模糊了的一对接吻的恋人。画面造成的效果让人联想到过去大师们的作品,戏剧性的神秘用光也在艺术史上例如伦勃朗和特纳的作品中能找到类似的手法。但这不是白蒂在刻意模仿古典大师,而是一种经过冷静设计的空间、人物和色调的自觉突破,是一种充满当代性的问答。
白蒂作品的暗示力量总是能让人赞叹,例如她同时创造出真实空间和想象空间的方式,以及她在作品中营造焦躁不定感的能力,在空间上制造出压迫感从而让观画者感到不安的能力,都让人称奇。与此同时,作品本身要讲的“故事”根本谈不上有多么惊艳,画面中的场景更多的是日常的甚至是平淡无奇的,但是,不管画中的主题内容多么平常,画家白蒂总是能够透过空间、狭隘的建筑物,特别是画面的狭隘物理空间,表现人物生存状态受到的威胁,以此展示出她非凡的叙事能力。
白蒂发展出一套自己的个性化绘画语言,从中可以看出作者本人以及她这一代年轻人的生活感受。在她的作品中,人,总是隐藏于其扮演的角色以及社会对角色的刻板期望之后,而不是被当作一个有个性的人。而人的孤独,却像是被放在解剖台上暴露无遗。仔细对比作品《角色》《歌者》和《女肖像》,就会发现这些作品与展现个性的肖像画正好明显相反,表现的是人物的异化疏离状态。只有《女肖像》尚能让观者感受到一点亲近,白色罩衫让娇小的女主人公显得更加楚楚动人,纤细的手指也给人以可触摸感,但是整个画面仍故意给人以强烈的距离感。白蒂在作为画家的自己和她的作品观赏者之间构建了一堵假想的墙壁,距离就是通过这堵墙壁制造出来的。通过保持这一必要的距离,才能窥视她的作品中身处孤独和压迫感之中的人物的精神世界。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动声色地但同时又带有高度的敏感和凭借杰出的视觉表现力,来不断地讲述她这一代人的故事。绘画作为一种表现方式在她这里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因为她充分利用了这一必不可少的自由,来探索生存的意义。
(作者为德国路德维希美术馆馆长,王凤波翻译,文有删节。)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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