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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读白蒂的油画时,惊讶于她的才气。她用恍惚的错综的迷茫的笔触、形块和色彩,诉说着一种感受,一种内心的惆怅、晕眩、茫然和疼痛。这并不是说,她的画面只有单纯的抒情性。相反,她的画面充满繁富的叙事性,涉及政治、生存、人性、生命和死亡等,像《征途》的流放者,《真相禁区》的暴力,《巅》的巨山、大石与人,《对峙》的模糊人河中的独行者,《孤》的病床、孤影和死亡。只是她将这些主题隐藏在她的感受中。这些人或事经由艺术家内心之网的筛漏,再流淌出来,就变浑了,变形了,变淡了,糊糊然一片醉意,一派浑然的心理景象。这种浑然,钝化了正常视觉状态下景象的清晰感、饱和度和尖锐状。拆去肯定性的边界之后,画面的指向也变得模糊而多元。
读着白蒂的一叠画,分不清这些画创作时间的先后。做历史研究的人,总想追究作品背后的创作时间,以便从不同的时间刻度上看到作品可供阐释的蛛丝马迹。实际上,忠实于自我的艺术家,可能会一以贯之地用同一种方式处理个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未必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白蒂正是这样。外部世界的精彩必须经由自我的感受才得以表现,以自我为中介而表现出来的景象,已不是客观的景象,而是包含自我心理内容的景象,它与其说是叙述性的不如说是表现性的。如果说从白蒂的作品中,能发现一些变化,那就是前期作品似乎多画私人空间中的人和事,后期作品人物变小了,置入大背景中,人与人,人与大山大石,人与天地在对话——艺术家的世界变大了,画面更有抽象的意味。有人说白蒂的作品关注现实,有其思想内涵。的确如此。但那不是客观现实主义的关注,而是主观个人主义的关注,现实景象经由个人内心而呈现,这种景象已带上个人感受的色彩,是一种内心之象,充满表现性和情绪性的多重指向。
作为一个女性艺术家,白蒂较少直接地从题材上表现女性,以自我为形象或生活素材的画面并不多。但她采用的却是一种十足的女性方式——关注内心的感觉化的个人表达。女性的内倾性使她对外部世界的表达总是经由“个人”,个人是输出的途径和端口。经验的内化,观看的内化,形式处理的内化,外部世界成为一种内观之境。
从这个角度看,白蒂的作品是一份珍贵的女性文本。
2018年4月29日于广州紫云山庄
姚玳玫,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作者:姚玳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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