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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拜读了王旻先生的新作,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些莹洁的、蓬勃的白色细线,千迴百转、无始无终地在画面中运行着,好似混沌突破,顿时生机大开。作品中由坦培拉和大漆技法的理性支持与宣纸、水墨相结合,产生了一种东西方远古语言融合无间的新鲜的悠游感。
对于线的介入,我以为关键是如何斟酌它的形和体量在画面中的问题。像波洛克和马瑟韦尔对线的形体问题处理得都不一样,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们作为西方画家对东方抽象理解所显示出来的不同层次使然。相对而言,马瑟韦尔更重视线本身体量与结构的呈现,更东方味。波洛克则反之。王旻所用的线则无疑糅杂了东西方抽象对话的隐性传统,并在这个基础上生发而成,给人很多思考想象的余地。
在那些新作中,最初我很是被几幅石与线相结合的作品所惊艳。如作品《混沌初开NO.9》,画面中两块石与线组成的空间,竟有枯山水的味道,仿佛不用多言,就把一切意味都点到了。而虚实动静间,既东方又西方。石分三面的线处理,也与周边的线产生了语言上的呼应,如老僧相对,寂然揭示了这种对话的本质。
此外作品《山海·大荒NO.5》所定义的方向,在我看来也极重要。因为它既沿袭了原来作品的主要面貌,又有线的谨慎介入,在技法上厚与薄的处理、色的变幻和流动等方面,都显得特別有思考。
近两天在读到王旻先生一些更新的作品时,发现原来他早已敏锐地把握到了这种新方向的特质。如在作品《种山NO.3》中,山被“剪白”处理,白线气韵生动,它们全都被安置于一片宏丽的类山水气场中,成为一种脱胎于原有风格的全新表达。这些最新的作品系列,以类似手卷和挂轴的形式展开,除了线,画面中石的形象以朱山、墨山和白山被象征性地呈现,视作品的整体气象格局,则如同一种新的生命体已完全诞生。同时,王旻先生又以“种山”这一极为新鲜的概念来为作品系列命名,使其更具一种现实观照的超然精神。“种山”如同种树,传达的是对地球生命所怀有的那份珍惜护卫的栖迟理想。
在这批新作中,王旻先生的抽象诠释有了细腻的本质的变化。或许他意识到了抽象也并非是无形象,只是抽象之“象”更具象征意味而已。譬如他在山的用色上选择了黑、白、红为主色,即有很强的象征暗喻感。在传统东方色彩系统中,黑色代表天,象征北方天空墨色无垠的长夜。古人以北极星位置为天帝之所在,故视黑为众色之尊;白,代表光,又可以是水,具有纯洁、明亮、充盈的本质。黑白相生,阴阳合一,象征的是生生不息的地球或宇宙;朱,代表心。《天工开物》云:“五章遥降,朱临墨而大号彰。万卷横披,黑得朱而天章焕。”谓朱色雅正沉艳,结合墨色,有彰显文明、参悟天道、安身立命的意义。而山,象征的是正念之相。所以这些新作中的墨山、白山和朱山,它们在本质上所指皆一,无有分别。而从现代视觉语言上来说,则此三色皆为东方宗教绘画敷色系统中的常规用色,有很强的识别系统,因此在应对当代语境下的东西方解读中,具有十分明确的语言特征。
总之,在王旻先生的新作中,画面构成的线、色、形甚至宣纸等诸多具有东西方趣旨的抽象方式,圆融地与坦培拉、大漆等远古材料技法所指向的特殊背景得以结合,从而产生了极丰富的延展意义,这也与他精神气质上以道为鉴、以拙悟回应现实存在的一贯主张,形成了一种大象“开”形的崭新境界。
成佩 美术评论家。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博士。现居东京,主要从事中日美术交流与比较方向的研究和出版。曾任职于人民美术出版社,现为东京《地球村·美术》杂志总编。
作者:成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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