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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郑泽生先生的画,是在北京优山美地举办的他的画展上。画展的规模很大,不仅作品多,而且作品的画幅也很大,给人以强大的视觉冲击。而当仔细观赏画作时,会发现全部作品大致展现了两类不同的题材和意象。一类是超现实主义的、后现代的,一类则是具象的、唯美主义的作品。浏览了全部作品后,明显的看到了画家探索前进的轨迹,也感悟到了画家的心理路程。
绘画是什么?是画家用色彩做心灵的表达。在突破技术障碍后,画家可以得心应手地展示自己的心灵。画家投入心灵去创作,投入得多深,他的作品就会感人多深。没有灵魂和感情投入的作品,是不具备感染力的。
读郑泽生先生的画,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他一直在用心灵去作画,在作品中注入了自己全部的感情。考察他的艺术创作轨迹,可以深切地感受到这一点。这差不多从他一接触艺术创作时就开始了。
画家正式的艺术创作活动是在丽江开始的。在经过一段心灵的苦闷和徘徊之后,他来到了从山水到民俗无不瑰丽的丽江。如画家自述:那时,他的“创作源于对真实生活的感受”,他的创作呈现了他的内心世界和他的思想,是他“自我意识里真实的写照。”后来,他“发现艺术似乎就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而进行的创作,仿佛只有绘画才能打开心灵,把心底的感受直观的表达出来”。在艺术中,他不仅治疗了精神疾患,也恢复了健康的体魄。他把艺术称为他的“救命药”。他曾经闯荡江湖,沉浮商海,曾经拥有相当的物质和财富,但“精神找不到出口”,身体也被拖入病中。这些在郑泽生从事艺术创作之后都药到病除了。
画家自己把2006-2012年的作品结集为一组。我们看到画家在这期间的艰苦探索。诚如评论所说,在创作中,他“将自己从世俗的美学原则上抹去,直接用灵魂来审视已经存在和可能存在的世界”。这一时期画家的视野极为广阔,他是一个道义的承担者,社会的批判者,灵魂的探索者。这一时期作品所涉及的题材包括生命与人生、情欲与肉欲、人神与宗教、官场万象、权谋与欺骗。其中既有对现实的批判,又有对理想的诉求。他所展现的是一个躁动不安而又挣扎奋进的灵魂。在技法和表现方式上,画家则尝试建立和完善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我们看到,画家的努力虽然十分艰苦,但已经取得了可观的成绩。虽然,接下去,我们将看到作者一系列转型和突进,但它们的种子和胚芽,已经在这期间播撒、孕育了。
2014年以后,我们看到了画家从题材到技法的飞升。艺术的太阳从天空升起,此前播撒的种子萌发生长,大地一片缤纷灿烂。婀娜的《阿兰若》,动物狂欢节般的《行经》,以及《锦瑟》、《摩音》、《缘觉》、《桃花源》等等,一切都在被唤醒,在觉悟,向着理想,向着极乐世界。画家的技术更加纯熟,作品的造型更加生动。形象在舞动着,色彩在跳跃着,意识在飞翔着;而且,我们看到,无论在色彩运用还是在造型结构上,传统的民族的因素在增多。在大量油画作品中,我们看到画家广泛吸收了中国传统的文化艺术元素,雕版刻印、年画、剪纸、泥塑、刺绣等等。中西技法浑然一体,毫无生硬地隔阂水乳交融。《百鸟朝凤》、《阳光与花朵》、《九色鹿》,或金碧辉煌,或仪态万方,或繁花似锦,令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画家营造了一个唯美的世界,带我们去领略和享受,轻盈、明亮、愉悦,有时带着几分顽皮和幽默,既有体大思精的鸿篇巨制,又有珠圆玉润的精雕细琢。
我们的民族是崇拜自然,热爱生命,追求美的民族。在中华先民的艺术实践中,创造大量各类艺术品,留下了丰富的遗产,石器时代的玉雕,青铜时代的铸件,历代的石刻,以及数不清的绘画,还有缤纷多姿的民间艺术,这些取之不尽的艺术宝藏,都是激发艺术家创作灵感的宝库。郑先生立足在这丰厚的土壤上,又从大自然中汲取鲜活的形象与魂魄,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创作。近年郑先生的作品集中到两个主题,一是生灵,一是鲜花。前者是造物主的赐予,是人类的朋友,其实,描绘动物,就是尊重生命、歌颂生命;后者,也是大自然的赐予,一个单调的世界,一旦有了它们的装点,顿时四野生辉。这些生灵这些鲜花,不是自然状态的,它们比自然状态下的生灵和鲜花更高更美,它们是画家用心托出的,寄托着画家的理想与追求。那么,这样的艺术,就不仅仅是医治画家自身的良药了,它是奉献给社会,奉献给人类的良药。在物欲横流,浮躁喧嚣的世界里,画家为我们营造了一片世外桃源,一片人间天上。自然循道而行,天人合而为一。当人们都能享受天道运行的美好时,当人们都以美好作为自己的追求时,这个世界岂不会变得更加美好!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画家郑泽生是有责任心的,有担当的。他为世界献出了大爱,他的理想是让世界充满爱。
在画家2019年的作品中,绘画题材内容更加单纯明快,表现手法更加洗练圆熟,如同阅尽人间春色之后的雍容洒脱,如同历尽沧海桑田之后的洗却铅华,摆脱了心机和造作,一切都在回归自然,都在返璞归真。在艰难探索路上,画家的脚步是明显的跳跃地级进的。画家勇敢地进行新的探索,也毫不吝惜地否定自己,无情地抛弃旧我,每走一步都开出一片新的天地,展现出一派新的面貌。虽然,画家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和魅力,但我发现,画家的笔触依然充满着朝气和活力,他的创造性还在生长、生发,还处在蓬勃旺盛的生长期。可以期待,我们将会看到画家更多、更丰富、更惊人的创造。愿我们的世界与画家的创造一道越来越美好。
2019年2月12日,于北京昌平之垄上
作者:毛佩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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