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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徐累可谓炙手可热,从华盛顿国会图书馆、伦敦亚洲之家,到今日美术馆、苏州博物馆、国家博物馆、纽约玛勃洛画廊,几乎每次个展都让人惊艳。拍卖也是屡创佳绩,《霓石》更拍出1840万元。有人讲,这是一份迟来20多年的喝彩。正如他的白发,让人看着心疼。
徐累《霓石》 267×562cm 绢本 2013
纽约 玛勃洛画廊 “徐累新作展”现场
当年刚大学毕业的徐累恰逢“八五新潮”,对于“文革”时期绘画传统的反叛,反而正本清源回归了传统的正路。传统对他来说有一种向心力,但他所回望的传统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两宋绘画传统,还有波斯细密画,庞贝壁画人生无常的气息以及克莱因的空无、杜尚的情感、马格利特的悖论和修辞学。“历史上好的艺术,从气息到原理都是相通的。西方文艺复兴与中国宋元绘画并没有那么大的隔阂。我的创作就是想找到它们的契合点。”
徐累 《夜游》 65×103cm 纸本 1996
这位曾经生活在“时代背面”的人,毫不避讳与文学的关联,在游离中静观,有一种“高贵”而“消极”的处世态度。悬置的帷幔、曲折的屏风,徐累营造近乎舞台感的画面具有戏剧性的张力,这种间离的效果酝酿出一种叙事性的倾向,仿佛在讲述幽闭凄美的故事。然而,画面里的元素并不是为了叙事,只是某种意象和隐喻的表达,如诗如歌,同时充满了修辞上的诡异。
徐累《世界池》 65×120cm 纸本 2007
徐累《守夜者》65×63cm 纸本 2011
2010年前后,蓝色开始大量出现在徐累的创作中。在他看来,蓝色是一种隐逸的传统,是一种私人性的色彩选择。“我对现实主义的东西不感兴趣,蓝色沉郁静谧,更适合画面气氛的表达。”另外一个大的变化是,徐累2013年之后逐渐从纸本转向绢本,颜色更加明快,尺幅也相应变大。“原来是封闭的内景,比如迷宫或密室,有一个情境的营造。后来加入了屏风等元素,出现流动性,从封闭的空间里走出来,重新回到‘意象化’的自然。从技术层面来说,北方空气太干,变数比较多,需要跟材料本身做斗争。同时,水、天空在绢上更加适合表现,表达的内容跟绢的特质也更加契合。”
徐累 《山上山》 132×143cm 绢本 2015
徐累《午梦千山》 154×270cm 绢本 2015
徐累常被业界誉为当代水墨领军人物,他想要的却是逃离。在他看来,“新工笔是一个语焉不详的命题。这一概念是不够严谨的,是有些荒诞甚至容易被人诟病的,只是实践先于理论,姑且这么去说。”与此同时,在强大的官方化传统水墨和全球化艺术模式的夹缝中生存,新工笔显得不前不后,从学术上的梳理还不是特别多。但从文脉系统来说,新工笔的拐点已经出现。新工笔是在已有传统资源、技术、模式基础上生长出来的东西,在文脉上是有延续性的。新工笔是一种温和的反叛,这种反叛不再关注技术革新,而是如何表达图像的意义、观念的意义。从一定角度上说,新工笔呼应了中国艺术原生态在当代文化方面的转变。
徐累
“接通两极的中庸之道”
从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到平分间离、虚实、内外,您的创作都在寻求一种平衡。如何理解您所追求的“中庸之道”?
徐累:在我看来,东西方文化没有那么大的冲突,视觉图像最基本的处理模式是很接近的。有人认为古代和现代是一个矛盾,其实并非如此,现代里面不是前卫的就是好的,往往一些现代主义的大师都有古典主义的前身。西方的现代主义和中国传统文化有许多同工之妙,有许多人都在兼顾着做,例如赵无极、徐冰等,他们在实现两极的调和。
“中庸之道”就是平衡调和的能力,也是立场和态度。好比是电流的两极,只有接通才可以实现回流。这种中庸,不是世俗的处世之道,不是狭隘,而是一种宽度。如果文化视野不够宽阔,对全球化的、古今中外的文化把握不够,就很难找到自己的点在哪里。
当代水墨不再注重宏大叙事,回归到意境营造或技术本身,甚至都是去政治化、去观念化的,对此您怎么看?
徐累:新工笔的许多作品不仅体现在画法上,还体现在挪用、比对、综合装置或现成品的有效运用上,这使得观看经验前无古人。新工笔参照的是一种知识系统,而非情绪系统,美学体系的东西都会关注时代和人性。当代水墨本身并不是不再关注现实的状况,而是更关注一些形而上的东西。实际上依然是有观念的,这样才能立得住。如果完全是形式性的探讨,很容易失去方向,内核还是需要有一个恒定的东西,这对艺术家来说非常重要。
您一直强调变古为今,但传统文化中的亭台楼阁、高士隐逸已经不再是当今社会精神表达的方向。传统元素与当代如何进行融合?
徐累:这种观点是有些狭隘的,应该从更为宽广的传统文化中去寻求。根据自己的创作逻辑进入传统,抽丝剥茧总会找到一些被忽视的元素。对于艺术家而言,必须要找到知识系统的支撑点,才能实现艺术上的推动和成就。市场和美术史都是很无情的,如果推进力不够,很难会留下来。但显然,在古人的基础上再做出突破或推进是很难的一件事,不但要建立自己的艺术模式,还要跟历史、时代、国际性的文化发生关联。
中国过去的艺术来自于书斋文化,到了今天,美术馆都是大空间,如何实现这种转变是一个新课题,艺术不再只是自我欣赏的东西,还要符合观众的需求,格局大一些才有说服力。艺术作品需要跟公共空间发生关系,并影响到观众,所以,当代工笔画既要尽精微,也要致广大,这是时代的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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