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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自出生以来一直处于被标签的舆论风口。事实上,已全部成年的“90后一代”青年艺术家正悄然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新力量。为此,雅昌艺术网面向出生于1985年至1995年的艺术家,发起【艺术90后】系列,试图用专访的形式,走近他们的艺术世界。与前辈大不相同的时代背景成长起来的他们,正在发现、思考什么?正在尝试哪些艺术实践?如何打开自己的艺术市场,甚至创造自己的艺术影响力?这些话题,都会在【艺术90后】系列里得以解答。
今天,与我们对话的是艺术家杜钰凯。
艺术家杜钰凯
2012年,广州美术学院本科毕业展中,作品《争凳仔》获得2014年中国动漫金龙奖最佳导演奖。但是,这件作品并不完全出自杜钰凯的个人风格,而是她和同学唐雅合作的作品。也正因此,她决定继续出国深造。
2014年,她研究生以最好成绩毕业于英国中央圣马丁艺术学院,毕业短片作品《出口》引来市场对她的关注。
现在,她在英国Bliink工作室的任职动画导演,纽约媒体制作公司Hornet的签约导演和伦敦插画经纪公司MP-Arts旗下的艺术家,定居于英国伦敦。
伦敦工作室
然而,她的绘画成长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小小年纪便尝到酸甜苦辣,曾经的“学霸”沦为“学渣”,碎了一地的自信心在一门小小的设计课中被一片片重拾。
借逵园艺术馆“胡思不乱想”展览之际,雅昌艺术网与杜钰凯展开对谈。
(以下为对谈实录,雅昌为雅昌艺术网,杜为杜钰凯)
雅昌:你的艺术是如何启蒙的?
杜:我3、4岁左右,父母每周带我去参加艺术兴趣班,我妈会给我看颜色和形状很丰富绘本。从6岁起,妈妈听说同一个学校的国画老师很好,便让我开始跟那位老师学国画,画牡丹、竹子。周末,她会带我到广州的越秀公园或烈士陵园去,在地上铺上纸和墨写生,我画上一整天,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
雅昌:绘画的特长,让你在学校成为焦点吗?
杜:有,经常会被点名进行表演性绘画。我在课间也喜欢画画,同学们围着看,被老师知道后,我成了宣传委员,画班里的黑板报。后来被老师传开,五年级,我便画完了全校的黑板报。
Apple全球专卖店插画
雅昌:你中学时期的绘画学习顺利吗?
杜:正好相反。
小学时因有绘画特长,并不想按学区派位的方式入学,所以我决定以美术特长考进了二沙岛的109中学。这所学校一个年级只有2个班,音乐班和美术班。跟其他普通初中的课程一样,109中学以升学为目标,只有周五才设美术兴趣班。从这时起,我便有这一辈子只想画画的念头,高中要考专业性更强的美术附中。但每周五才有的兴趣班不能满足我对绘画的需求,所以我初二开始去美术培训学校学素描和色彩,也开始接触西方艺术。
这时,我进入了青春叛逆期。拒绝传统的东西,包括从小学到初中的国画;开始喜欢画漫画,有时课间收一、两块钱,给同学画漫画肖像;不听老师和家长的劝告,本可以考进省重点高中,却非要考广美附中。现在很佩服那时候的自己,生活有那么多压力,怎么那时会这么勇敢。
在广美附中,我的噩梦开始了。班里全是美术生,厉害的同学素描和色彩已经接近梵高的水平,而我的素描和色彩成绩长期只能拿C或D。初中班主任是文化课老师,而附中的班主任则是素描老师,在这里,文化课优秀不值一提,每次排名我都很靠后。我开始怀疑自己,后悔当初是不是应该听老师和父母的,考普通高中,甚至有一段时间脑子里想的全是怎样可以转到普通高中去。
接近三年级时,学校突然增设设计课。什么内容呢?老师让同学发散思维,看能把一个圆形变成什么东西。我的想法很多,会想出二、三十种不同的圆形。这个我很喜欢,也擅长,因为在大城市长大,对材料变形的东西很感兴趣。而在学院派的素描色彩、明暗表达上,我就不太行了。可以说,在设计课上,我重新找回了一点自信。
数码绘画作品
雅昌:你大学选的是动画吗?
杜:是的,选动画。广美第一年都是基础课,因为不是每个同学都像我这样从广美附中升学,很多同学需要上基础课。这一年算是头脑风暴或者是探索自己的一年,可以玩很多东西,做很多东西,感觉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天堂,附中小小的设计课变成了一整年的大课,我那时候玩很多材料,做剪纸、雕塑,什么都试一下,觉得很好玩。
用手写板开始学电脑绘画,学一点实际的东西,自己做一些小项目,和同学一起玩,不用再担心素描、色彩,不用再担心艺考,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东西。
客户LUSH的橱窗设计
雅昌:经历了这一年的放飞以后,你的重点放在哪里?
杜:大二时挺想学三维动画,那时广美三维动画比较出名,我们的师兄,出了很多厉害的作品,我也希望可以做主流三维动画,就像皮克斯、梦工厂这类三维动画。可是我学三维学到一半根本学不下去,太沉闷了,要学建模,很机械的学习,自己特别不擅长,没有三维的逻辑性。动画专业每个学期都要熬夜做作业,作业很多很多,工作量又很大,我画一个图出来还不算,还要做动起来,两个星期晚上不睡觉才能完成。后来到大三,我选修了一门插画课,决定做做插画试试看。一试就觉得很好玩,插画很轻松。我开始用触摸板在photoshop做了两本绘本,写一下故事,试一下笔刷,玩一下颜色。做了绘本才发现插画可以这么好玩。到大四,开始把从插画领悟到的东西放到动画里。我画的图,如果很有插画味道,只须一点点动画就会好看,因为有细节。所以做毕业创作时,我不做主流的三维动画,而决定和同学唐雅一起做手绘黑白动画。
数码绘画作品
雅昌:毕业创作《争凳子》是什么内容?
杜:是一个《争凳子》的故事,稍黑暗的题材,人跟动物争凳子,人不择手段赢了动物,抢到最后一个凳子,有一点寓意在里边。但这是我和唐雅合作的作品,并非完全属于我个人的风格。也是这个原因我想出国读书。
雅昌:在伦敦读研时,你的研究主题是什么?
杜:我第一年选的是传达设计(Communication Design),涉及很多写作内容,如要解释为什么做这个设计,它会对社会有什么影响等。英国的教育很提倡提问,叫批判性教育,一定要反思和不断地思考、批评,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可行吗?为什么问题是这样的?不断地这样问。
到第二年,我希望回归到自己的作品上,所以我转了动画专业,这时研究的问题更实际,如这个风格在动画里怎么运用,或是你的故事想表达什么,很实际的一些问题,在毕业创作里体现一个完整短片。
客户LUSH的橱窗设计
雅昌:在伦敦留学的时候你如何形成你的作品风格?
杜:刚到英国时很想找到既有插画的耐看性、也能像动画一样动起来的风格,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中间点很难找到,所以在伦敦读书时就疯狂地看展览、走书店,找灵感。
现在的风格也不是一画到位,如《出口》这个作品我是画了十几版风格图,在photoshop里尝试了许多的可能性,不同的笔刷,粉笔、水彩笔刷、油画笔刷,笔刷搭配勾线、没有线勾,有材质没有材质,又试了很多颜色。
最初不太会用欧洲的配色,欧洲这边有很特别的配色系统。我那时什么颜色都用,用了很多颜色,但是效果不好。一个叫Nobrow的出版社,他们的印刷机器很传统,只有四五个颜色,但是限定颜色搭配对我很有启发。有时用了10个颜色,看上去好像没颜色,反而只用3、4个颜色,整个画面很强烈。传统学院派的色彩教育很限制我的思考,到英国看了很多展览,看到梵高、莫奈真迹,我站在他们的画面前有种感觉,“哇,我懂了,这才叫颜色。”才明白我的插画是不需要像传统学院派那样,把这么多颜色融在一起,毕业创作画了十几版后,最后一版突然开窍,画了只有4个颜色的色稿。
数码绘画作品
雅昌:能否谈谈这次逵园展出的作品?
杜:《出口》是我在英国读研的毕业创作短片。它是数码时代的生活缩影,其灵感来源于麻省理工教授雪莉特克的《一起孤独》。短片中,没有表情的麻木的城市人与被赋予了性格的手机形成了对比,模糊了生物(人类)与死物(科技产品)的界限,试图揭示现代人对虚拟沟通的过度依赖。而故事里最终戏剧化又极端的后果表达了一种消极态度,在这个人类野心驱使下的社会里,科技无止境地发展,没有人能逃离,而承担这个趋势带来的一切后果是我们唯一的出口。
《出口》动画
《喜悦》选自“选集一”系列。“选集”一词在出版领域里,通常指若干文学作品如诗词、小说、散文等的合集。我将“选集”这个词用在插画、动画领域,把若干无叙事关联的动态插画剪辑在一起,创作了“选集一”系列,这个系列像诗歌,表达的是一个情景一个感觉,题材上会比较抽象,整个系列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形式的“诗集”,这也是这个系列名字的由来。
《喜悦 Joy》数码绘画
《山谷》选自“选集二”系列。继“选集一”和在我的冰岛之旅之后,我以冰岛的地貌为原型加以想象,创作了“选集二”,是一种经过我思想过滤或再创作后的记录,但每个场景都有我冰岛之旅的原型基础。
《山谷 Valley》数码绘画
《红色的天》和《水乡》选自“对中国风景的研究”系列。出国多年以后,这套作品其实是对自己文化背景的一个学习和研究。我尝试把传统中国画的一些特点和技法,例如青色的渲染、勾勒山水的线条等运用到我已形成的自身的插画风格里。
《红色的天 Pink Sky》数码绘画
《水乡 Canal》数码绘画
雅昌艺术网:未来希望如何发展?
杜:插画方面,想继续研究我的风格怎么走下去,插画有一个流行风格,我想做的是不断更新自己的风格,可能不是突变,而是渐渐地产生一些不一样。动画方面很希望有团队可以把我的东西做大。
作者:周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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