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问起李可染先生，陆俨少先生，及金陵各家。李先生可以抽时间细谈，张先生不必，新金陵是个大课题。于是又有如下狂悖言论。

李可染、新金陵，陆俨少就其发展而言，可以定义为后海派。李兼备京海二派，金陵钱取贺一瓢饮而自成面目，傅大才以二石化岭南，其他如林亚宋魏之画，龙套而已，可以不论。陆则正统本传，然作茧自缚，恍惚成蝶。就美术进程而言他们无疑是进步，其实是在退步，因其所做为时所驱，南辕北辙的坚持着颠倒梦想。艺术是借假修真。中国画尤如此。一层假：体貌，一层假：形色，一层假：形式，一层假：笔墨，一层真：本我。他们丢掉了原来的图式，独创一种图式，将山水画通俗化，现代化，老祖宗的勾皴染点那一套早已在四旧之列了。并没有做内在的延伸扩展，有相对时下意义但是并没有绝对历史意义，在中国画笔墨内美演化的意义上是倒退的，提供新的图式只是外在的变化。美术史从像到美到好的标准转换。从重视技术到思想的转变，从客观到主观的选择是其趋势，以此看，是倒退的。或许说就创新而言成功了，其实不是，就因为中西的比例没把握好。李的本体思想是抛弃了原来，全然是林徐为体，齐黄为用。当然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因为中国的东西实在太难了，而且有出不来的危险，虽然他主张最大的功力打进去，最大勇气打出来，可是他中年完全放弃的选择成了直角转折点，一半是传统，一半是现代，完全割裂。国画的发展是向书法的无限接近，他的证悟基础都在书法。从唐宋绝似，元明图式，再延伸至清民宾翁老缶的不似，这是一条清晰的演进过程，然而并不曾结束，从形象到图式在到笔墨的推进，才刚开始，并没有完全自由的运用书法尤其草书进行再次的打破重组，有且只做到了行书而已。缶、宾偶尔草态，终究不逮。川蜀陈子庄可继宾翁，诏安沈耀初与之唱和，略具草意，亦有新态。——胡画胡说·二十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