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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3 16:38
中国人对于山,自古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山不只是磐石块垒、叠泉飞瀑的“肉眼外观”,更是澄怀观道的游方之所、栖居之地。它是文人精神的庇护所,是永恒的绘画母题。
展览现场
2020年9月25日,“灵山——田卫水墨画展”在苏州寒山美术馆开幕,展览展出了艺术家田卫的水墨作品,以实验性、颠覆性的视角和形式、为观众带来一次观看“山”的全新体验。
展览入口,首先展示了古人笔下的山,范宽、李臣、郭熙、王希孟、马远、钱选,一代一代文人,都痴迷于描绘林泉。在一方尺牍天地中,写古木苍遒,万籁俱寂,燕居于此,遁入幽然忘我之界,不知时光流转,世上竟已过了千年。山,深邃高妙, 演绎成一种经典的艺术符号。
展览现场
但如果你想观看印象中的山水画,玩味卧以游之的闲趣,那么观众可能会扑个空。田卫的作品在视觉的表象层面,并无任何自然科学意义上的山的具体形态,也没有中国古典山水画中“高远、平远、深远”的构图法,更不是哈德逊河画派的写实风景,或者塞尚般的立体构成。
田卫的“灵山”更近似于一种集繁简悖论于统一的抽象表现,在宣纸上反复书写,晕染,层层叠叠,一遍一遍,然后积墨深处生长出一种厚黑,如无尽的宇宙,淡处则似浩渺烟水,流淌着灵气;在画面中央,墨色的夹缝处,恍如有一道熹微的光芒,撕破黑暗,挣扎着艰难地迸射出,那刺出的一瞬极其锋利,刺痛了观者的双眼,摄人心魄;有的则呈现一道光十字,来自于属灵世界的无名处,充满救赎意味,较之于安藤忠雄的光之教堂的柔和与谦卑,田卫则的十字则带有性灵的锋芒,与周遭环境形成了强烈的背离和对撞感。
展览现场
在历代古典文学中,山,是仙人的归宿,他们朝饮晨露、夕披晚霞,与日月同寿,不似在人间。人在山里,便成了仙,大约仓颉造字之时,就已然了悟了山对人类的精神生长的意义。田卫亦是一个与山有渊源的人。他的出生地是北京朝阳区的大山子,他至今也不知道大山子命名由来,据说是因为王爷坟的坟包像山。儿时的雨后,田卫还可以眺望到昌平的远山,到了后来只剩下工业气息的林立高楼;上学时,田卫也随学校写生多访名山,更拜读过古代神话,对那些书中记载着,发生过的奇绚故事念念不忘,但现实中却找不到那些寄托幻想的神山。我们不难想象出一个画面,一个天性纯良的男孩曾对《山海经》的隐秘世界的神往。
展览名取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高行健的小说《灵山》,该小说讲述主人公——“我”被误诊为肺癌,偶然在火车上听说有一个能治疗癌症的灵山,于是“我”便启程寻找的故事。小说主人公看似在寻找灵山,实则描述了一个人内心追求的心路历程。
研讨会现场
田卫是一个密宗修行者,我们可以把不断渲染理解为重复的密宗的咒语,神性和仪轨因而在它的画面中逐渐生成。画面中层叠的边缘,重构了山的形,阻塞与流动,即矛盾又统一。
他看似在画山,实则在以一种近乎宗教氛围的艺术行为中寻觅当代视域下“灵山”的精神皈依,这种格物的超越性理解,早已不再停留在古代文人画中竹杖芒鞋的林泉精神,不再只是儒道互补的文化语境下的自我超脱,抑或说不再是希冀于一种个体复归于自然和审美的自洽,抵达自我和解、圆融通达的彼岸。田卫的水墨营造了一种“山”的象征符号的延伸,兼容并蓄、无所不包,大而无外,小而无内,进入了“无”的大荒之境,无我、无念、亦混沌了时间、空间,再以一种锋利的姿态进行鞭笞棒喝,猛得刺入,振聋发聩,直指人心,以触达永恒的澄明与和谐。
1217-2012-善高-358×139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丙烯,水彩
1559-2015-顷之之七-97×97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
1620-2016-有顷之二-68×28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621-2016-有顷之三-68×28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625-2016-有顷之七-68×28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666-2016-适-358×145-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因此,展览学术研讨会的专家皮道坚老师提出,“把水墨套在抽象并不是对水墨价值的提升,这实际上是一种自我贬低,因为水墨是来自于中国传统的基因和文脉,它跟抽象艺术产生的渊源并不一样。”我是极赞同的,田卫的水墨并不应称之为抽象,他的精神并不发轫于西方现代主义语义下的抽象表现主义,莫不如说,田味的水墨是以灵山为题,东方神性精神的一次浪漫的形式寻根。
1717-2017-雨过-237×95cm×11-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725-2017-灵山-237×95cm×7-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726-2017-香山-237×95cm×7-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801-2018-茅山-679×237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805-2018-茂山-679×237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840-2018-梅花山之二-237×95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902-2019-栖霞山之一-237×95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1903-2019-栖霞山之二-237×95cm-宣纸水墨,矿物质色,水彩
值得一提的是,田卫绘画中的色彩又有源于中国传统文人审美情怀的一面,以展现严肃后的一抹温柔。“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展览中也展示了汝瓷的残片,和画家的作品《雨过》形成了互文,更有一地苏州深秋的落叶,做成装置的一部分。画家创作的不同的作品,亦来源于游历中国各历史名山后的内化观感,如《香山》、《茅山》、《善高》等,观者能从颜色的敏感差异中体会作者在不同时空下的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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