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0年开始，国际画廊陆续进驻上海，为本土画廊带来了学习机会，“那个时候画廊在国内还算是个新行业，没有一个模版可以去参考，基本是各自为政，各有特点。国外画廊进来之后，对于我们来说正好是个学习的机会，在保留自己特色的基础上可以用国际化的标准来进行提升。”艺博画廊在运营过程也深有体会。

随后国际共享模式Condo，艺博会的影响力，让上海成为国际画廊合作的首选之地。

近期，在走访上海部分画廊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画廊自身运营正发生变化，而在新的合作中，本土画廊与国际画廊之间，在运营差异上越来越小。

雅昌艺术网&艺术头条发起了一项上海画廊行业调查问卷，围绕艺术家代理、国内外艺术家价格区间、机构对外合作等方面展开。问卷共邀请了30余家画廊参与，最终收到近20份调查回复，覆盖超过500位艺术家。并根据阿拉里奥画廊、阿尔敏·莱希、Edward Ressle；以及本土的艺博画廊、索美M50、芊荷艺术空间的现状和正寻求的改变，以此来看上海的本土画廊与国际画廊是否还存在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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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上海画廊的自身运营条件

上海一共有16个区，在问卷调查的回馈中明显看到，大部分画廊集中在徐汇区，其次为普陀区，这取决于两区里有西岸艺术聚集地，以及老牌艺术区M50。而所有画廊的展区面积均在50m²以上，大于200m²的画廊最多，几乎占据一半。

另一方面，上海画廊得益于政府对艺术行业的支持，西岸艺术聚集地的兴起，邀请了一批国内外画廊入驻。在去年，西岸艺岛Art Tower的启动，也与富艺斯拍卖行、香格纳画廊、大田秀则画廊、阿拉里奥画廊等机构签署了战略合作意向书。虽然时间未定，但画廊未来将陆续转移至西岸艺岛，已成为事实。

这导致在本土画廊大于200m²的选择中，有像香格纳这样一城两地（西岸和M50）的多空间展区。当然也有像索美画廊（青浦）和索美M50，他们虽独立运营，但创始人属同家族的亲兄弟。

另外以M50来说，近几年M50在转型过程中，出现了一批复合型潮流艺术机构，在一边缩小了单一空间展区的同时，M50也释放了近2000m²原本封闭的办公空间。据统计，目前园区内国外画廊占比仅有3-5%，其中80-100m²的画廊达32%；100-200m²的画廊占据28%。

对空间的选择也与画廊主背景有关，如西方的国际画廊偏向于历史建筑群，他们注重建筑本身的气质：杜梦堂于落户永平里；贝浩登、里森画廊、阿尔敏·莱希选择了外滩“琥珀大楼”；Edward Ressle在外滩曾经的上海银行大楼。这些西方画廊的聚集，也让外滩渐成群聚效应。

画廊代理艺术家以及价格

趋同，逐渐采用国际定价标准

在调查中，上海所有画廊或多或少均代理了中国艺术家，其中中国与国外艺术家占比对半的画廊占到33%，同时也有33%的画廊仅代理国内艺术家。而所代理的艺术家年龄段中，85-95年代的年轻艺术家成为画廊的中流砥柱。

画廊合作的中国艺术家，虽然各价格区间均有覆盖占多数，但在具体价格区间里，10万元以内的作品是多数画廊的选择。目前画廊们正举办展览中，作品定价也大多数在这一区间内。

国内外画廊对于这一年龄段的艺术家作品定价模式逐渐采用国际定价系统，几乎告别了早期国际艺术家因进军亚洲市场，而出现的价格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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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入驻上海的阿尔敏·莱希，共代理了各个年龄层的近百位艺术家，近几年根据艺术家往期展览、收藏、机构合作记录，以及知名策展人推荐，也代理李青、黄宇兴等中国艺术家，价格上全球统一。

阿拉里奥画廊共代理/合作了50余位艺术家，涵盖亚洲地区的名和晃平、Subodh Gupta、Malini Malani、金炳昊、权五祥等，以及陈墙、井士剑、韩家泉、徐跋骋、朱湘闽、HAM等中国艺术家，另外也与高磊、闫珩建立了合作关系。在他们的作品定价上，阿拉里奥画廊采取国际标准，全球范围内存在的价格差，取决于各自当地关税政策。

市场越来越开放，代理艺术家合作的模式也越来越多样化。本土的艺博画廊方表示：“尽量满足藏家不同需求提供不同类型和价格的作品。既保持与多年合作艺术家的深度合作，也在逐步培养一批年轻艺术家的成长。”据透露，该画廊代理的艺术家中，年轻艺术家占比约为一半，包括了朱可染、钟乐星、张钊瀛等年轻艺术家。

而索美M50画廊代理艺术家以80后为主，画廊主黄又宇说，“选择这一年龄段，是因为80后艺术家承上启下，是中间力量。”

其中国外艺术家占据索美M50画廊整体代理的30%，这批国外艺术家均出自专业院校毕业，并一直坚持创作的中青年艺术家，且在国外都比较活跃，经常参加博览会和展览，和国外画廊都已经签约，从市场和艺术性来说都是比较成熟和接受度比较高的艺术家群体。

他觉得，影响中国艺术家作品价格包括了艺术家自身的个人修养和哲学思考，“而国外艺术家的价格相对实际透明，而且价格比较理性，对藏家来说也很好接受。”

收藏客户人群

国外画廊艺术家有自身吸引力，本土画廊培养年轻藏家

在画廊买作品的人群主要来源于艺博会，其次是有逛画廊习惯的陌生人、外资企业的客人，此外朋友圈也成为吸引人群的方式之一。而调查中显示，画廊有消费举动的客人年龄段以35-45岁的居多。

当然，芊荷艺术空间负责人雷秀丽认为，客户人群的身份其实并不绝对，只要曾了解过画廊，在有一定需求时，都有可能成为潜在藏家，这与身份无关，他可以是企业创始人，也可以是并不认识的任何人。

阿尔敏·莱希上海正在举办的法国跨领域艺术家、摄影师和时装设计师艾迪·斯理曼（Hedi Slimane）个展“声音的太阳”，这是艾迪·斯理曼第五次在阿尔敏·莱希举办展览，也是他首次上海个展。

在开幕后的首个周末，就迎来了700多位观众。仅一周展期，其定价为5万欧左右的作品已有不错表现。究其原因包括有因艾迪·斯理曼的粉丝效应，以及品牌的关注。

而Edward Ressle快接近展期尾声的“水果与鲜花” 格兰特·李维-路塞罗陶瓷雕塑亚洲首展上，已经售出三分之二的作品。据画廊方介绍，这批作品从确定举办展览开始，便受到欢迎。画廊主Edward秉承着为亚洲藏家分享更优质的艺术家，在本次展览中优先选择亚洲藏家。

而本土画廊在原有藏家基础上，正努力在培养年轻“接班人”。在艺博画廊和索美M50看来，这都是正面临的趋势。而对于藏家的培养，黄又宇认为，是跟随画廊代理艺术家的定位来走的，随着代理不同的艺术家，藏家的变化也跟着发生不同。

参与艺博会成为主要展示渠道

近半数上海画廊每年会参加2-3个艺博会，带去的作品各价位均有包含，其中20-50万元价格区间居多。

阿尔敏·莱希去年参展了ART021和西岸艺博会。其中在西岸艺博会现场首次在中国亮相美国艺术家韦斯·朗作品，其中小尺幅作品基本售出，当时一件七米的纸本作品，定价约30万元。今年，阿尔敏·莱希专注国内艺博会，除了上海的两场外，也将考虑北京、深圳地区的博览会。

其他合作

国际画廊：将艺术家推向更大平台

本土画廊：寻求更多平台合作

上海画廊们的策展规模中，每年举办1-4个以及10个以内展览呈现出了对半趋势。这也因为除了自身空间展览外，绝大多数画廊均在寻求对外合作机会，如76.47%的画廊选择与美术馆合作，这类画廊主要以国际画廊为主。龙美术馆（西岸馆）携手雅昌艺术网首发的《洛伊·霍洛韦尔：再校准》展（4月17日启幕），便是由佩斯画廊与美术馆合作。而阿尔敏·莱希也曾与松美术馆合作举办抽象艺术展。

今年夏季，上海民生美术馆将举办阿拉里奥代理艺术家徐跋骋的个展。提到合作原因，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策展人孙启栋介绍：“徐跋骋创造了自己创作系统，这对年轻艺术家来说特别有启发性，也是非常难做到的。而艺术史已成为一个岌岌可危的对象，不再坚固到能支撑起未来的艺术大厦。未来艺术怎么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而美术馆能做的，应该是让这样的尝试，得到一个展示的场所。”

另外，调查中58.82%的画廊也有其他合作平台。就像近期正在举办的首届外滩BFC艺术季。BFC外滩金融中心为了引流，在“挑战”安藤忠雄大展开幕同时，也在北广场上以微型艺博会的方式，让17家国内外画廊从3月20日-4月15日期间，以一周为期，每周都会呈现不同的画廊和艺术品。根据环境，参展画廊们大多选择价位亲民的作品、衍生品，或仅作作品展示。

没有参展这类活动的黄又宇也在寻求很多好的机会，如今年索美M50会在静安寺附近与地产商合作，将在1000平米空间中举办展览。

在自身运营上，上海国际画廊逐渐多元化的发展。在空间布局上，他们趋向复合型格局，包括新增生活装置或设计类作品，打破了艺术范畴。

如阿拉里奥画廊会在下半年实施一系列大动作，包括与美术馆合作，以及将开辟出新的复合型展示空间，从衍生品到轻艺术产品均会涉及。此举在扩增业务的同时，也能引导更多来画廊的消费群体。

而杜梦堂正在关注法国年轻艺术家、法国亚洲艺术家等，让不同地域的空间能融合交流。今年杜梦堂将VIP空间设立成“非永久性的永久性展览”。杜梦堂亚洲总监郑瑜欣介绍，“这一空间将以欧洲年轻艺术家群展为主，配合个展随时更换展品，如艺术家有新的作品，但暂不举办展览的，以及限量设计作品...现在强调让艺术融入生活，这个空间可以为观众和藏家提供新的灵感。”

从草间弥生直接想到大田秀则画廊，从朱利安·奥培到里森画廊，国际画廊在上海推广艺术家的同时，也以艺术家打开了画廊深耕上海的入口。国内外画廊均已跳出单一空间，谋求更多平台的合作，而当定价标准趋于一致时，能拉开画廊差异性的，也许只有相互的地域优势和画廊长远的眼光。

作者：王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