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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杭州城河流纵横,到处有池塘水井,城外湿地无边,更是大运河的起点。水乡的面貌连片到嘉兴、绍兴、湖州,乃至苏州、无锡和上海市郊。所以,我一直自忖是个水乡人。只不过杭州城在半个世纪中不断扩大,不知不觉中没有了水乡的特质,除了西湖没人忍心破坏外,只留下几处似乎依旧的地方。
从小到大,游走在水乡,所以对生活在这一方水土的人会有所关注。这些年,我刻意走访嘉兴、湖州和绍兴,准备做一个水乡的专题。去年,省美协邀我创作作品参加以“浙江人”为主题的画展,我遂报上“水乡人”意向。我曾有随手的笔录:鱼塘(蟹、虾、甲鱼、鳄鱼等)、捕鱼、织渔网、挖藕、采莲、鸭场(鹅)、送茧、养蚕、养珍珠、水闸人、河埠头、水上人家、运河拖船、水上警察、摆渡、客轮、抛锚解缆、乌篷船、乌毡帽、水边茶摊(酒家、饭馆)、社戏、水乡导游、洗涮、游泳、拉纤、嘉兴网船会(逛庙会、祭神、扎肉提香巡街、赛龙舟、踏白船、船头倒立等)、海宁花灯舞、湖州含山蚕花节(祭蚕神、踏青、轧蚕花、蚕花饭、摇快船、蚕花姑娘等)、新市蚕花庙会、清淤、护河、水面清洁工、嘉兴农民画家、西湖船娘、溇港圩田中人......;如果把许多水乡人临水而居,房前屋后的日常生活细节做成画面,又会有另一番情景。漫漫画去,可能没有尽头,却悠悠荡荡,编织出闲适、和谐和安静。
面对众生故事,体验人生深浅,欣赏万般性情、表现内心感受。我渐渐旳把目光停留在普通人生生不息的力量上。我旁观的眼光能够感受到他们对于提升生活质量的渴望,感受到他们微不足道的存在方式,感受到他们对于整个人类社会的基础支撑,感受到他们对待生存空间的善意,更感受到他们自然随和的心态。
以此为出发点,我最后选定我觉得可以涵盖很多意向的六个场面。
1、“运河人家流水中”。鱼米之乡很多打鱼人生活在船上,以船为家。而今,虽然渔民在岸上有了很好的居所,但逢稍长路程,这种古老的方式依然沿用。这幅是2012年走访嘉兴王江泾一带后参加浙江画院“走进嘉兴”采风创作活动的作品。
今年新创作的有:
2、“运河拖船”。杭州是大运河的起点,运河上拖船壮观,十几甚至几十艘货船连成一列。古时水运是老大,什么都运。而今,大多运载煤炭、沙石等用量大、运费低廉的物资。见过很多夫妻档的船主,日日夜夜奔波在水上。
3、“乌篷船”。有关绍兴,乌篷船、乌毡帽、加饭酒、水边戏台、古钎道最具形象感。前三者组合起来很容易想到乌篷船主。虽然乌篷船依然是水乡便捷的交通工具,但当代路桥网密布,船的作用已不显特别重要,年轻人划船的更少见。许多船老大加入了旅游业,少了早时的古朴,却多了一份新鲜。
4、“网船会”是嘉兴市秀洲区王江泾镇莲泗荡刘王庙的庙会。浙江水乡民俗很多,“网船会”应该是规模最大影响最广泛的活动之一。每逢清明、中秋、除夕都会吸引江浙沪甚至安徽的无数船民和渔民驾舟而来,共同祭神、买卖、踏白船、赛船、刺臂悬灯巡街、水上表演、歌舞竞技。相比较于其他民俗,其独具特色的活动一是扎肉提香巡街,一是船头倒立。扎肉提香是把细绳刺穿在手臂上,悬挂着香炉巡街,看上去很残酷。而船头倒立则喜庆,大气,应该是“网船会”最有意思的形象。
5、“挖藕人”。水乡的农作物有很多,稻米蚕桑享有盛名,然而,与水有特别关系的莫过于莲藕。江南水乡大面积种植莲荷,入秋,开始采莲挖藕。挖藕最迟可持续到来年早春。挖藕是重体力活,又需丰富经验和技巧。于是,除了当地农人外,还产生了一批职业挖藕人,他们随季节流动,生态好似早年北方的“麦客”。
6、“采菱”。江南水面种植菱角,嘉兴南湖的青菱无角,鲜脆爽嫩,据说得益于大运河的流水。中秋前后农人采菱,流传南湖菱歌,这大概是惟一可与蚕娘比美的劳动场面。
从劳动者角度说,湖州是丝绸之府,蚕桑生产独领风骚。然而,蚕桑与稻米一样,在水乡之外亦广泛存在,所以这一题材暂搁。
苏轼诗评西湖“浓妆淡抹总相宜”,漫游在江南水乡亦有此感,水墨自然成为这次创作的语言主体。我淡化我惯用浓墨勾勒,沿用浅绛置色,在淡墨浅绛中努力强化劳动者形象的厚重感。为此,一方面保持写实风,另一方面在其中几幅画上用了较为强烈的透视,减弱平面趣味,增加现实视觉效果。
用笔的写意性一直是我追求的,我希望在深度熟练的基础上,衍化出自由自在的意外效果,让刻画、设计、塑造等等因素溶解在随心所欲中。然而,在完成全部作品后,我无法判定自己究竟算不算有所收益。这大概要过一段时间以局外人的眼光回头审视才能心中有数。
这次创作时间有点紧,我尽力而为,就当是为江南水乡的劳动者哼了一首歌。
2017.07.26
作者:池沙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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