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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05 09:01
癖,是积久成习的一种嗜好。一个人一旦有了某种“嗜好”,也就意味着他的心开始有了寄托,故而他会克服一切困难,抛弃所有杂念,全神贯注于自己情有独钟的事物,而且乐此不疲。所以,清人张潮说,“人不可以无癖”;明人张岱甚至认为,“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作为艺术家,陈朝生对水彩可谓用情至深,从80年代末入读广州美术学院,到90年代中期在汕头大学获得中央美术学院硕士学位,再到今天成为广州美术学院教育学院副教授,水彩画系主任,时代在变,陈朝生的个人身份也在变,但他对水彩的热爱始终不变。他画静物,静物画好了,又挑战风景;风景问题解决了,再继续琢磨人体写生。在别人眼里,水彩只是小画种,无论什么题材,都只是油画家们浅尝即止的娱乐消遣,在当代艺术语境中更是不合时宜的小清新。然而,在陈朝生看来,水彩不仅让他理解社会,感悟生活,在物欲横流的现世中保持尚未泯灭的纯真的天性,更是他发挥个人想象,释放创造激情,施展个人艺术才华的出入口。换句话说,水彩既是他的艺术追求,也是他的生活享受。所以,面对艺术上的问题,他总会想方设法予以解决。而且他认为,“坚持了就一定能解决点问题,也只有坚持你才有机会碰到“难度”,并让“难度”成为施展你绘画才华和激发你创作新追求的渠道。”
由此说来,看陈朝生的作品,断然不可孤立地来看,不能只看风景不见人物,只见人物不看静物;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看到“景物”的优美,“人物”的厚重,却很难体会陈朝生一直沉浸其间的愉悦和充实;也很难读懂陈朝生包裹在作品表层下的“勃勃野心”。倘若我们能把陈朝生多年来遇到的有“难度”的问题——也就是艺术家在静物、风景到人体写生过程中逐步深入地了解到自己面对的问题,明确了自己的工作出发点,而不是人云亦云地今天往东,明天往西地乱奔乱串——串联起来,综合地看待陈朝生的创作,特别是近年来创作的人物写生作品,就会发现,真正牵引着陈朝生的,让他迷恋不已的,不是水彩传统材质与技术制作的纯正性及其熟练程度,而是形、色、光的艺术性表达和审美创造可能为水彩艺术观念的深化和创新所带来的未知的探索和实验空间。
在一篇题为《我再说一遍:往何处去?……往深处去!》(原载于《艺术旬刊》第二卷第一期,一九三三年一月)的文章中,傅雷说,在“艺术以至一切已混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一般人心风俗也丑恶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刘海粟语),在“以欺诈虚伪为尚,在敷衍妥协中讨生活”, 在“真诚赤裸的人格,与反映在画面上的泼辣性及革命的精神”难以见容的时代里,艺术家怎么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傅雷针对当时的社会状况所提出的问题,今天依然发人深省;傅雷所说的“往深处去”,在今天依然具有启发意义。如傅雷所言,艺术家就必须“培养个人的技巧,磨练思想,做长时期的研究”;而且,艺术家的深思默省,锻炼琢磨的功夫尤其应当深刻。而做长期的研究自然离不开艺术家对其研究对象的无限热爱和深情的想象。
所以,在读解陈朝生的水彩作品时,我们应该首先理解他就是个“有癖之人”。否则,面对陈朝生题材丰富,数目惊人的水彩画作,我们很难解释,为什么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亚瑟•丹托和汉斯•贝尔廷相继提出“艺术史终结”论,不少中外艺术史学者们也已断言“架上绘画作为一种传统艺术媒介,将在当代艺术中被淘汰”的今天,陈朝生却能心无旁骛地执着于自己钟爱的水彩艺术,并把人体写生当作一项持续性的研究课题,以此拉开个人与其他当代水彩画家的距离,在拓宽水彩画传统媒材特性及其审美品格的同时,推进当代水彩画创作理念的改变,促动水彩画这一独特形态在当代艺术语境中的拓展和延伸。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胡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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