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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杨正新的作品是在二十多年前。

  记得那年他从澳洲采风归来,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了澳洲印象画展。当时我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大学生,在诺大的展厅里伫立凝视,眼前那一幅幅墨彩缤纷、鹤舞飞扬的水墨作品,有的尺幅巨大,气势宏阔,给我的视觉冲击可谓耳目一新、豁然开朗。它们打破了我对中国画的浅陋成见,好象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国画也可以画得那么色彩飞动、新意叠出。说来惭愧,那时的我正沉迷于东山魁夷和平山郁夫等位日本画家的视觉意象中,对传统国画觉得有点不过瘾,嫌老祖宗的东西太古板、太保守。杨先生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点醒了我的木知木觉。

  一晃十多年过去,因缘际会,于古今中外的艺术文物也算“兜”了一圈,兀自以为略有心得。记得在2000年前后,在一次偶然的拍卖会上再度邂逅杨先生的作品,几幅花鸟小品立即又唤醒我的沉睡记忆,是一种“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画上的仙鹤、鹭鸶,色彩清新明丽,变形及布局隐隐有毕加索等西方现代画家的影子在里面晃动,然而出落得轻盈曼妙、毫不做作。中国古老的宣纸材料,到了杨先生的手里能够包容水墨探索的无限可能,非常现代、毫不过时。按捺不住发现的喜悦,请回家挂起来时时端详,从容赏玩画面里透射出的缕缕新意。那份零距离的静观比诸大学时代的展厅欣赏自是平添许多亲切。

  2004年,骤然听闻杨正新将举办山水画展,立时引起我的巨大好奇,因为以前从来不知道以花鸟胜擅的他还能拿山水示人。对于中国山水画我一向有一个固执的“成见”,以为它是中国画的“王道”,展示了中国思想文化的至尊境界。说得夸张点,一张中国的好山水堪比一部西方的哲学书。好象连达•芬奇也曾不无崇拜地说中国的山水画是一种“以哲学为目的”的绘画,探讨的是天地人生的高义玄理。千百年来,山水名家辈出,但屹立不倒的大师却又屈指可数。实在说来,现代自陆俨少、李可染两家以来,此道日趋式微,堪叹一蹶不振。如今杨先生要“半路出家”,转攻山水,他能在高手如林的历史重围中杀出新路吗?我心里不禁暗暗纳罕,满是疑惑。

  但那天当我一脚踏进展厅,就被眼前一个特殊的气场所包围。壁间悬挂的是一批全新的山水,个个神完气足,生气灌注。杨先生的手法看似简单,单刀直入,删繁就简,砍去了传统山水技法的枝枝叶叶,从而保留了最本质的东西——线条、墨韵和布局。这三样即是传统国画的看家本领,更是现代绘画的国际语言。那线条是如此的凝练,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寥寥数笔,即能勾勒出巍巍山峦的劲挺耸立,魂脉俱在;那墨韵是如此的幽雅,带润方燥,枯湿浓淡,信手拈来;那布局是如此的简净,位置经营,恰到好处,隐约有现代构成的意味。我向来自认于山水画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心得”,即自元四家,特别是董其昌以来,山水画的核心旨趣是画家的“胸中丘壑”和“笔墨锤炼”,体现个人对山水精神的哲学理解,远非真山实水的表象模拟。故真正的山水佳作实际都是呈示笔墨的抽象符号,是标标准准的抽象画。平庸的画家不明了这一点,于是作品往往流于浅薄而繁琐,无法凸现山水的本真精神。杨正新的作品,看似具象的山水背后投射出的就是这种抽象的画意与精神,他抓住了山水画的核心价值,并有直接明了的表达,不期而然地印证了我的“发现”。画展取名“青山不老”,意味深长,似乎预示了他的绵厚内力和磅礴自信,令人振奋。

  不久以后,在上海美术馆的一次群展中,看到杨正新的丈二巨制《中华魂》,描绘“黄河在咆哮”的壮阔场景,那“咆哮”,是地动山摇的震撼,如果没有气吞山河的笔力,是无法成就这样一幅波澜壮阔的旷世名作的。

  认识杨正新本人已是近两年的事情。

  那天进入画室,看到的是一位身板魁梧,面色红润,谦和宽厚的长者。他的话语不多,但在平易朴实的背后,难掩他内心的沉雄博大。他兴致勃勃,亲自打开一大卷刚刚完成的从张家界、黄山以及意大利等地采风回来的新作,一时满纸云烟,夺人心目。他的山水作品经过这几年的锐意探索和不懈磨砺,更洞开了一个崭新境界。再现张家界山水雄姿的作品中,《曙光初照》气象鸿蒙、碧落葱翠;《武陵晨妆》、《武陵清晖》和《雪韵》,空灵飘逸、恍若瑶琳仙镜;《黄山览胜》、《黄山天下奇》、《山雨欲来》、《黄海新晴》大开大阖,迷离变幻……。这些墨彩交融的山水巨作,恣肆狂放中不逾法度矩矱,绚烂多姿,妙手天成。尤其这个时期的水墨山水,脱尽凡骨,写出了山的魂魄、水的旖旎还有云的奇谲。画面有琉璃般纯净透明、钟灵毓秀,有黑漆般深邃浩渺、相互交融,幻化出宇宙洪荒的恢弘气象。石涛说“墨海中立定精神”,那精神是山水的精神,更是天地的精神。尤其在杨正新的水墨重彩的山水画新图式里,营造了幽玄、神秘、自由、灵动、变幻莫测的混沌灵境;这种梦境般的山水给人心神洗礼般的审美体验。

  杨正新的花鸟近作乃至人物速写等闲逸小品同样也可圈可点,限于篇幅无法一一描述。他对仙鹤情有独钟,今年五月,特地飞赴日本北海道写生,与翩翩起舞、悠闲自得的鹤群朝夕相处,心手追摹。归来后,激情创作多幅丈二巨制,如一幕幕瑰丽的交响史诗,寄托他对天下太平、大地祥瑞的美好祈愿。前年去了肯尼亚,野生动物走进了杨正新的画中;生动、可爱、野性、洒脱、似与不似的动物艺术形象夺人眼目。

  “万古不磨业,中流自在心”。艺术上的推陈出新从来并不容易,确实需要用最大的功夫打进去,最大的勇气打出来。但这“功夫”和“勇气”都来自内心的感悟和内心的能量,需要有如神启般将内心的灵府打开。否则,既打不“进去”更何谈“出来”。况且,旧和新,相辅相存,有些旧常看常新,有些新却昙花一现。“新”从来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它与“旧”之间有一个相生相发的过程,是一场相继相续的接力,否则那所谓的“新”终究是空中楼阁,过眼云烟。杨正新在继承和否定中成长,发扬了东方艺术的写意精神。

  杨正新无愧为一位中国写意画的大推手,他分明是在打一套艺术的杨氏太极拳,意守丹田,吐故纳新,在行云流水、不著痕迹的发力处给人的却是绵绵不绝的——新的震撼。

                        2010年8月17日  星期二

作者:石建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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