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的精力太有限，能做好一件事都很难。

从上任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第一天开始，李书春始终在考虑一件事情：当他离任院长之时，回顾这段时间的工作，究竟能给学院的学生和老师们留下些什么，能够为学院的历史写下些什么。

他是一位画家、学者，面对多重身份，李书春选择了在现阶段专心地做一位称职的艺术教育工作者。“我的工作重心是为全院近两千位师生服务，还是放到自己的艺术创作中来，是要做个选择。艺术教育需要信念和责任，如果失去了对教育的信念，你就不会选择责任和担当，你会经常性地质疑自己投入精力的事情是否值得，好在，我的信念和信心还在。”

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李书春

对于李书春来说，不能全身心从事美术创作，短期对个人来看是一种遗憾，但对艺术教育本身，也许是值得的。

而这种选择是需要责任感和担当的。李书春说，做艺术教育管理者的最大责任就是要树立一种学风和学院独特的精神，学院风气是培养出来的学生的DNA。他力争努力去营造一个赋予师生们尊严感的环境，在一个有文化视野和思想高度的场域里，教师和环境共同影响学生们成为“现代的艺术人才”：富有同情心，能够独立思考，尊重自己和他者的艺术人才。

为了能够实现这一目标，他从学院软硬件环境的优化入手，提升育人的人文环境和物理空间。自2017年以来，他和同事们一道，调整办学目标，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形成了“以学生为本，以教育为先；艺与术并重，道与器兼修”的理念，旨在培养“A-R-T-S”四位一体的卓越艺术人才。构建本硕博一体化的教育体系。在本科阶段，注重博雅教育，强调宽度，让学生在大人文学科的系统中里实践艺术。在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培养中，注重高度，强调专业，让研究生在学术化的系统中，自觉定位为拔尖卓越型人才。

改造前的校舍

改造后的校舍

“如果没有富有宽度的博雅教育，本科生会过早地技术化、专业化，从而失去了厚重的文化基础和发展潜力。这一基础和后劲是卓越人才的标配，也是形成研究生阶段人才培养高度的最重要的前提。”

教师是学院教育的核心驱动力，教师的言行直接影响着学院的风气和气度。

“我们非常看重德才兼备且具有教育理想的青年教师，作为老师既要教书更要育人，身边的老师就是同学们学习阶段的标尺，对教师对学生的影响至关重要。教学相长，教风和学风往往是一体化的。”

学生们在校期间重要成果的产出和毕业后职业生涯中取得的成就是作为教育者最为欣慰和自豪的事情。李书春也是如此。

2020年新年期间爆发了严重的疫情，原本在加拿大旅行的李书春，退掉了原来的回程机票，重新购买了机票，提前回国。大疫当前，他无心继续国外的行程，选择在疫情最为严重的2月初返回国内。在家隔离期间，和所有人一样，陪伴家人，共克时艰。“这是我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假期在家里待这么长的时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通过网上办公，与师生保持密切的联系。确保每一位师生都安全、健康是首要的工作。此外，我有大块的时间沉下来读书、思考，每天还会抽时间写写小楷，体验难得的身心放空的时间。

改造后的教学办公环境

雅昌艺术网：首先请您谈谈疫情期间您在家的生活工作情况是怎样的？

李书春：1月20号我和家人一起去温哥华度假，这个时侯，还没有关于疫情的报道。到了温哥华之后，开始陆续接收到越来越多的关于疫情的消息。1月25日，我在学院班子成员的工作群里留言：“疫情不容乐观，要做最坏的打算，新学期开学的时间有可能推迟，辅导员们要立刻一对一地了解每一位学生的健康状况…….”当时，我开始非常担心国内的疫情发展，决定2月6号提前回到了国内。目前，我已经过了隔离期，在家线上工作，和师生们微信交流，了解大家的状况，思考疫情期间教学方式，做各种预案，撰写院长防疫日志等。每天看看书和电影等，写写小楷。

雅昌艺术网：疫情期间开不了学，各个学校都在探索线上教学的可能，师大美院是如何做的？

李书春：线上教学工作我们部署的比较早，在疫情暴发初期，学院就预估到开学可能要延迟。艺术类学科的实践课程又非常多，占比达到所有课程的70%以上，所以，有很多课程并不适合单一的网上教学。为此，学院和学校教务处达成了共识，老师们要把实践类课程的性质、教学目标以及相关的任务传达给同学们，让同学们了解课程的性质和主要内容，并明确此课程在课程体系和未来职业生涯中的重要性和地位，学生们可以通过互联网自主收集和整理相关资料，实践的课程，理论先行。此外，学院要求所有理论课类的课程都有线上教学。

其实，线上教学一直都是重要的教学方式之一，早在2013年，我在国外访学期间，就经常通过微信、QQ等平台指导我的研究生们毕业论文和毕业创作。平时，我们也经常利用新媒体技术手段分享学习资料、布置课后作业，甚至讨论问题。

改造后的教学办公环境

雅昌艺术网：由于疫情的原因，学校的招生以及毕业答辩和毕业展方面可能会受到影响，这方面是如何安排的？

李书春：学院里大部分专业的毕业论文和毕业创作、（毕业设计）是一体化的。任课教师已经和其指导的毕业生们建立了联系，线上布置学生构思创作方案、绘制创作草图、撰写论文开题报告等任务。让学生们清楚三个问题，自己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个？如何去做？当同学们把这三个核心问题想清楚了，形成了多个创作方案之后，其实他们的毕业创作就已经基本成型了，接下来是如何放大、完成和展示的问题，所以，如果国内的疫情在五月份能够完全控制住，应届毕业生可以返校了，六月中下旬的毕业展如期举办应该可以做到。

关于招生方面，2018年之后，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根据教育部相关文件的精神，取消了校考。在录取方面，学院录取方式变化较大，我们在各省市、自治区、直辖市美术联考成绩总分按照百分比划线，这个分数线就是报考我校美术学、设计学专业类考生的专业合格线，过线的同学们都有资格报考东北师大美院，之后，招生办会以报考的考生的文化课成绩排序录取，所以，疫情对我们的招生基本没有太大的影响。

至于硕士、博士的毕业答辩，我们会根据教育部和学校的相关的部署，结合学院的实际情况，做出各种工作预案，会根据具体情况，选择最佳方案，确保这项教学工作高质量地开展。

改造后的教学办公环境

雅昌艺术网：你能给我们介绍下东北师大美院的情况吗？

李书春：东北师范大学是中国共产党在东北地区建立的第一所大学，始建于1946年，是首批211重点建设大学，也是双一流学科建设大学。在全国师范类大学里举足轻重。东北师大的艺术学科始建于1946年，来自延安鲁艺，学院的历史积淀还是比较厚重的。

上世纪七十年初，学校恢复重建艺术系，2001年撤系建院，美术学院现包括美术学、设计学两个学科。其中美术学具有博士学位授予权和博士后科研流动站，美术学专业现为国家首批建设的一流专业；雕塑专业为首批省级建设的一流专业。设计学现有一级学科硕士学位点。美术实验教学中心是国家级实验教学示范中心。

雅昌艺术网：美院的教学特色和优势专业以及教学理念能具体的介绍下吗？

李书春：东北师大美院的优势和特色来自于综合性、研究型师范大学的背景，我们不可能追随八大专业美院脚步，同质发展，这不现实，也不正确。综合类大学里的美术学院的办学定位和办学方向与专业美院一定是有差异的，正是这些差异，为我们指明了未来发展的方向，同时它也是构建我们自身优势和特色的原点和基石。

在当代高等教育的大背景下，我们一直在思考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这一最为重要的问题。为此，学院近年来提出了以学生为本，以教育为先，艺与术并重，道与器兼修的办学理念。

美术教师教育是东师美院的办学起点，美术教育专业是学院上世纪七十年代初重建美术系后第一各本科专业。目前，学院以培养A-R-T-S四位一体的卓越艺术人才为核心办学目标。Arts的英文原意就是人文学科，这一个词汇包含四个方面：A是artist艺术家，R是researcher研究者，T是teacher老师，S是scholar学者，我们要培养的就是兼具艺术家、研究者、教师和学者核心素养的复合型视觉艺术人才。

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养项目《新时代美术创作人才文史哲素养培养与提升》

我们的毕业生应该具有艺术家的技能，知识体系和方法论，同时，他（她）还应该是一个研究者，研究能力某种意义上是一个人卓越人才最为核心的能力；当然，学生教学能力的培养是我们办学的优势所在，学院美术教育专业的毕业生遍布全国，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成为基础美术教育的中流砥柱，得到了全国各地用人单位的高度好评，学院的美术学专业（美术教育）是我国首个通过二级师范专业认证的专业，这也是我们的办学特色；S-scholar是学者的气质和素养，是追求深度和高度的象征，我们的办学目标很清晰，就是培养具有艺术创研能力、学术研究能力、教育教学能力并且追求卓越的艺术人才。

此外，ARTS人文学科中的人文素养是构成艺术家最内为重要的涵养，文史哲素养是艺术家世界观、艺术观和方法论的支撑，它决定了艺术家能够走多高、走多远。学院身处综合类大学，东北师大有6个双一流学科，其中包括历史学科，还有东三省唯一一个A+的文科马克思主义理论，我们学校的文学学科也是人才辈出，这些触手可及的跨科学资源是专业美院不具备的。我们培养出来的毕业生，出学校之后不一定都以职业艺术家为职业，但他们在人文学科滋润出来的成长的基因，会为未来不同领域的发展持续助力。

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养项目《新时代美术创作人才文史哲素养培养与提升》上课现场

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的美术学学科实力较强，近五年，在不同的各种学科排名中，基本稳定在前十位左右，曾经排到过全国第五，设计学科虽然起步较晚，但综合影响力和办学实力也逐步提升，尤其是随着AI技术、增强现实、虚拟现实技术的出现，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如果抓住了历史机遇，未来的发展空间会非常的巨大。

在我的办学理念中，设计学科绝不是培养实用型人才，和美术学一样，理想状态里，两者同样都是为了培养引领社会风尚的艺术家。所以设计学科的办学定位一定不能低，我们学院设计学科在发展过程中曾经受制于办学定位偏低的困扰，导致一段时期内，师生缺少应有的办学定位和学术理想。

雕塑专业也是我们的强势专业之一，是第一批省级一流专业，今年准备申报国家级一流建设专业。学院师资队伍实力较强，专任教师中曾经产生过7位中国美协各艺委会委员，包括数位副主任委员。先后有有十余位教师担任过吉林省美协副主席，在东北地区，一直是非常重要的艺术人才培养基地。

雅昌艺术网：提到人文素养的培养，2019年，您还主持了一个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养项目《新时代美术创作人才文史哲素养培养与提升》。你为什么这么注重青年艺术家人文素养的培育？

李书春：2019年我申报、获批并主持实施了这个项目，项目实施的效果非常好，目前，已经进入到结项阶段。我们邀请了国内外二十余位文史哲、美术理论、艺术批评以及策展领域里的顶尖学者来给学员们上课，课程传授的不是通常人才培养项目所针对的艺术技术、技巧和风格方面的知识和技能，而是对青年艺术家创作背后的人文素养和思想层面的培训与提升。来自全国各地的40位学员普遍感到受益良多。接下来项目组将出版两本书，第一本名字叫《人文学者谈艺录》，收录的内容是邀请的23位知名学者的讲稿，60万字以上。同时，还计划会出版一本青年艺术家谈文史哲这样的一本书书。

其实，在中国古代，大部分画家们都是士大夫阶层，他们是文人雅士，是学者、思想家、知识分子，他们以诗言志，立象以尽意，通过作品传达感情和对世界的哲学思考，这些古代画家，都是非常有人文有修养和艺术涵养的人。国外也是如此，很多当代艺术家并不是美院系统中出来的，有的是学哲学的，有的是学历史的。

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养项目《新时代美术创作人才文史哲素养培养与提升》上课现场

现代大学学科分科，专科划分越来越细，对艺术人才培养而言，出现了一些凸显的问题。比如，重技轻艺等问题，学生们总是在艺术学科内部思考艺术的问题，视野狭窄。就是所谓的“专业思维”。对学生而言，这一思维短期会非常见效，但是，走不远。1977年恢复高考之后，由于历史的原因，在改革开放初期，艺术生的文化课成绩普遍偏低，这是正常现象。但是，三十余年后的今天，如果还是这样，这就有悖了艺术人才的成长规律了，是惰性和惯性的承袭！目前国内大多数美术学院对考生的业成绩要求很高，但文化课成绩在录取中所占的权普遍偏低。给人们造成了这样一个印象：学艺术的学生可以不用好好学习文化课，甚至是不需要文化知识。近些年，东师美院针对这一问题，在招收录取方式上做了较大地调整。从2019年开始，在录取方式上，学院在对专业课成绩提出较高要求的同时，强化了高考文化课成绩的要求，相较于往年录取分数，文化课平均分提高了100分以上，今年我们的文化课录取分数线的成绩估计会更高。

雅昌艺术网：当下学院面临的比较大的问题是什么？

李书春：东北乃至全国现在最缺的还是人才，如果没有一流的师资队伍，很难把这个学科、专业梯队搭建起来。对人才的理解不尽相同，我们学院缺少的是既具有国际视野和扎实学识，又具有教育情怀的杰出的中青年艺术家，当然，更缺少占领学科高度和前沿的领军人物。

雅昌艺术网：在引进师资方面有怎样的考虑？

李书春：在教师引进上面，学校和学院始终坚持遵循宁缺毋滥的原则，按照学校的相关规定和实际需求来引人、育人，另外一方面，鉴于艺术学科的本性，学院也会不拘一格降人才，针对发展急需的青年艺术家、学者，我们可以考虑破格录用。

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比较看重那些德才兼备，具有教育理想的人。并不是每个优秀的艺术家都适合做老师。作为老师，教书育人是第一天职，这不是说，老师们都艺术能力和学术影响力不重要，这非常重要。但是，老师的价值观、艺术观和为人师表的言行对学生未来的发展影响深远。

雅昌艺术网：您比较理想的学院是怎样的？

李书春：我认为一个一流的学院，首先是一个有高远理想的办学机构，需要师生们达成共识。这里应该充满仁爱，师生彼此尊重，以人类现有的知识系统为学术和艺术的起点，思索并践行突破，在某一领域，或者某一点上创造出新的范式和可能。所以，这个系统一定具有以下几个特征：学术的引领性、研究的独立性、品质的卓越性。当然，这个学院一定是非以非功利为目标的机构。一流的学者、艺术家去培养和影响最有学习意愿的青年人。你看看拉斐尔画的《雅典学院》这件作品里都是什么样的人物？作品里描绘的场景也许就是我理想中的学院的样子。

雅昌艺术网：未来学院的学科规划上呢？

李书春：目前，学院在本科阶段，力求实现博雅教育，尽可能让本学生接收到跨学科的思想。在硕士和博士层面，尤其是博士，努力培养尖端的卓越人才，不同层次人才培养的目标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用足够的宽度奠定应有的高度。

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养项目《新时代美术创作人才文史哲素养培养与提升》上课现场

雅昌艺术网：回到您个人的创作，在选材和主题上面您是如何考虑的？

李书春：我本科、硕士研究生阶段学习的是油画专业，博士毕业于文艺学专业，所以在艺术创作的主题上有自己的一点看法。显然，艺术创作和学术研究是有区别的，但是二者的实施路径有很多共同之处，在我看来，两者都需要追问、都需要深入研判，都需要持之以恒。艺术史上不同时期对待艺术创作主题的态度是不同的，其背后有其深刻的学理，我们一定要看到这点，不能盲目确定绘画主题，同样道理，学术研究的对象也不是随意确定的。就我个人绘画创作而言，主题的选择介于感性和理性之间，我不喜欢完全从感性出发，不加思考地盲目确定题材，也不认可完全从观念出发，以理性思辨的方式探寻主题。好的艺术题材一定是个人化的，是兼具感性追求和理性思考的产物。

雅昌艺术网：管理工作与个人的创作您如何协调？

李书春：我是一个相对“绝对”的人，如果我在一定的时间内，没有能力和办法投入80%以上的精力去做一件事情，我多半会选择放弃。在我看来，心猿意马，四面开花式工作方式，只能给我带来痛苦，这种苦恼远远大于我选择放弃是的不舍和犹疑。将就做事情会带来很多负面的影响，比如，为了数量的多，而放弃质量上的精和元。在质和量之间，我永远都会选择前者。这和交朋友差不多，如果习惯了疲于奔命的四处应酬，时间长了，你的内心会潜移默化地远离那些最为重要的人。所以，真正的获得来自于有质量的放弃，就一个人的所谓成功来说，人们往往都只会看到这个成功者做了什么，却没有人去想，成功的路上，这个人都放弃了什么！

毕业展开幕现场

雅昌艺术网：您的作品《致青春》入选了第十三届全国美展，这是怎样的一件作品？

李书春： 2013到2014这一整年，我在美国阿尔弗雷德大学美术学院做访问学者，这件作品是我回国之后，在2014年年末创作的第一件大尺寸的油画作品。作品的真正主题是时光和青春，题材是几个很多年前面临毕业的研究生。

在高校工作，我亲历了二十多个毕业季，毕业季带给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很难用语言描绘这种状态。毕业意味着告别，也意味着重生，对毕业生来说，毕业时的瞬间是开启职业生涯时最年轻的一天，也是在大学生涯里最老的一天。所有大学的毕业季都是最富有仪式感的时刻，特别是西方，父母都会从各个地方赶来，共同见证这一重要的时刻，我们国家的大学，现在也越来越重视毕业季的仪式感。这件作品我没有把精力投入到毕业生们的现实形象里，而是力求传递出一种独特的氛围，那种属于具有永恒感的特殊瞬间。

美术学院设计学基础课日常授课现场

雅昌艺术网：谈到毕业，您的博士论文是关于《绘画艺术中光的理论及其演进》，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研究领域做论文？

李书春：我是一个艺术实践者，在实践里体会到光的重要性，这是从创作方法论角度来谈的，同时，我也是一个理论研究者，在研究中西方艺术史和艺术理论时，光也是绕不开的一个重要话题。当我们画写实素描的时候，首先要考虑光的来源和方向，光为画面所有的因素确定了基调。光会引领诸如三大面、五大调这些明度和造型因素，同时，光会决定强弱虚实等这些表现语言。

从文化角度来看，光与人类的文明史、宗教、物理、文学都密切相关，它是一个具有普适性意义的重要话题。从绘画艺术出发，你会发现，光会引发关于很多其他领域的思考。它还不仅是方法和手段，也是对象和主题，更是绘画艺术内在的灵魂。从另外一个领域来看，光的理论对美术创作者、理论研究者和艺术鉴赏者三个人群都产生重要的影响。

雅昌艺术网：对于同学们您有什么要说的？

李书春：首先是要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人：有科学精神、有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能够自主提出问题，尝试解决问题、能够有仁爱之心、有担当和合作精神、要有改变的意愿和决心、最重要的是充满善意地面对一切，远离狭隘、远离仇恨，学会爱世界和人。我们的学生应该具备双重基础，一方面是艺术表达的基础，另外一方面是人的基础。人的基础远比艺术基础重要，对艺术家而言，人决定了一切。艺术让人成为人，若不具备人性，又如何成为艺术家？

蔓延世界的疫情告诉我们，世界亟待改变，当代人所信奉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要做出调整！当世界任何一个区域面临危机时，任何人都无法独善其身，蝴蝶效应会被虚拟现实放大无数倍！疫情让我们更加确信，可能只有爱才能拯救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

李书春，1976年生人，文艺学博士，画家、学者

现任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为教育部美术学类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美术教育艺委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吉林省油画艺委会副主任、吉林省油画学会副主席；美国阿尔弗莱德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访问学者；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国家艺术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类项目通讯评审专家。

艺术作品多次入选由文化部、教育部、中国美协及中国油画学会等部门举办的全国性美术作品展览；作品曾入选第十一届、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第三届全国油画展、第二届中国青年油画展，第六届、第八届、第九届全国水彩粉画作品展览等全国性美术作品展览,并有获奖；2015年5月在美国纽约霍奈尔艺术中心举办个人作品展。

曾在《光明日报》《文艺争鸣》《文艺评论》《艺术工作》《油画艺术》《雅昌艺术网》等刊物媒体上发表美术理论文章数十篇；出版学术专著《西方绘画艺术中光的理论及其演进》；主持国家艺术基金《新时代美术创作人才文史哲素养培养与提升》人才培养项目、《旅美华人百年形象变迁》油画创作项目、《西方绘画中光的象征与隐喻研究》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等国家级课题；作品曾被美国霍奈尔市政厅、马来西亚华人美术馆、凤凰艺都美术馆、方舟美术馆等机构收藏。

作者：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