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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谭平场域创作》 ——创作现场 深圳 雅昌艺术中心美术馆
库艺术 = 库:“场域绘画”其实您以前也做过,但2020 年您在深圳雅昌艺术中心美术馆的个展则表达的更为明确和极致。展出作品与空间不仅在形式上融为一体,而且构建出一个精神性的场域,这是否也正是您所追求的?
谭平 = 谭:这是一次特别的经历。以往的抽象艺术展览大都是反主题,更多倾向于本体语言的表现。而这次展览却有一个明确的主题:“2020”。
因此,这次展览中的所有作品合在一起,是一件作品。无论从单件还是整体布展、空间处理、场域体验上,都与“2020”这一主题有关。
为了“2020”,展览中的作品悬挂高度都降低了 20 公分,黑灰色的大幅作品直接落在地面上,远看更像是一扇“地狱之门”;落到地面细窄长型的画面,远看像是一座墓碑,条形画面又从墙面延伸到地面空间,像长长的投影,也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溢出地面的感觉……但无论进行何种新的尝试,这一切的依据仍然是最初设定的主题“2020”。虽然看上去是运用了抽象艺术语言,但最终呈现出的是一种带有精神性的场域。
库:疫情期间的特殊背景与氛围,是否影响到了您对于本次展览现场与作品的把握?
谭:影响至深。2020 这一年,我大致创作了三部分的作品,一部分是年初的作品,对疫情的直接的反应,画面大都比较躁动,恐惧带来很强烈的不确定性;中期由于大家对新冠病毒有了一定的认知,也不再纠结于生与死的问题,心情更为平静地创作了一些偏平面化的黑、灰色作品;第三个阶段就是为雅昌艺术中心的展览所创作的作品,其中绝大部分都属于“未完成品”。
◎《2020:谭平场域创作》 —— 深圳 雅昌艺术中心美术馆
“未完成品”具有很强的开放性,因此拿到展厅中与空间和其他元素产生很多不同无法预测的效果。“未完成”的创作方式对我的创作状态有很大影响。当你把一件作品看作是“未完成”去进行创作,和你为了“完成”去创作,两者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是为了完整去创作,一个是为了不完整去创作,可以说,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活”着。一幅看上去不平衡、不完整的作品,它会在一个新的空间中继续生长。
雅昌艺术中心美术馆的空间与常见的白盒子有很大不同,钢架结构的顶部非常厚重,弧形的墙面与顶部错落不齐,展厅中有四根垂直的圆柱,还有三根倾斜的方柱,总之空间非常错综复杂,而这也恰恰为我的“未完成作品”提供了诸多可能性。倾斜的方柱让我联想到柏林犹太人博物馆类似的方型水泥柱,观众在柱子与柱子之间默默穿行。
◎《2020:谭平场域创作》 —— 深圳 雅昌艺术中心美术馆
库:从照片和视频上看到您在展览现场不断来回踱步、思考,并移动作品的位置。当时您在想什么?这与普通的布展有何区别?
谭:一方面是思考如何通过我的作品摆放,把“2020“这个主题准确表达出来,这需要在现场做出判断,这属于作品创作的一部分。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场域创作,我更为关注观者的感受。我之所以要在现场来回走动,就是试图把自己当成一个观众,进来之后我第一眼看到了什么,转过身看到了什么,抬头或俯视又看到了什么?我会基于此在现场不断做出调整。
比如当我把一件黑色的作品放到地面上,当你低下头去观看,可能就会联想到死亡。作品被悬挂到离地面三米的高度,人们需要仰视,再加上相对活跃的色彩,就带给人一种希望。如果没有仰望这几件彩色作品,展览整体可能就过于沉闷和压抑了。
其中一根柱子与墙面的距离只有一米左右,我在紧靠方柱的旁边放了一件长条形的作品,从墙面一直延伸到地面。观者如果观看这件作品,他就必须背靠着倾斜的方柱,有一种挤压感。这种观看体验与站在空旷的展厅中是不一样的。
除了空间布局之外,灯光也是这次展览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以往展出抽象作品都会把空间打亮,而我这次把所有辅助光源都关掉,只用射灯。有的射灯照的不是画面中心,而是作品前方的地面,从而营造出一种剧场感。当人们站到画前观看,就仿若站到了聚光灯下,成为展览的主角,另一个观者就会“观看正在观看的观者”。所以开幕以后很多人都到这个空间中来拍照,只要有人一走进画面,空间就活了。
另外展览现场中还穿插了五段文字,从内容上表达了我对生与死的理解。总之,如何能够通过不同的信息,让观者在观看时融入到整体场域之中,而非仅充当一个站在作品之外的旁观者,这是我在布展中考虑最多的。
◎《2020:谭平场域创作》 —— 深圳 雅昌艺术中心美术馆
库:这次展览的方式会让我联想到您当年在德国柏林毕业展时的作品《时间》,在中国美术馆的《一划》,还有在元典美术馆做的《……》,在今天的展览中似乎可以看到以往创作观念和形式的影子。
谭:我不太会想去做一些符号化的作品,但是人再有想象力,你还是你,真正属于你的一些东西是摆脱不了的。我看自己以前做过的作品,很多都与线和空间有关,这也很有意思。当然每一次展览都会有特殊的情况发生,但你以往的经验自然而然都会运用上,有时多一点,有时少一点。
这次在雅昌艺术中心的展览相对以往的展览更为综合,思考更加立体。在空间中也采用了把笔触从画面内画到墙面上的方式,不过用得比较谨慎。有的地方保留了一些流动的笔触。其中有一笔画在非常高的位置,我本来是打算画一个叉,但第二笔没有完全画完,跟周围的地面和柱子结合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天使”的形状。这些预料之外的因素也让展览变得更为生动、自然。
◎《2020:谭平场域创作》 —— 深圳 雅昌艺术中心美术馆
库:您的新作虽“简”,但在“简”的表面之下能够感受到很丰富的内容。将过程中的丰富信息全部覆盖掉,仅以一块灰色示人,这是否也需要很大勇气?
谭:这要看你这样做的理由充不充分,最重要的是画面背后有没有支撑。比如这次展出的最长的一件作品是2m×6.3m,就是一块深灰黑色,其他什么也没有。把这块深灰黑色放到展厅空间中,你会发现它并不是极简主义意义上的作品,因为这块黑灰色会让人产生很多联想,而极简主义恰恰是拒绝联想的。
还有一张 1.6m×2m 灰色的画,平平的没有任何肌理和变化,它的旁边有一根柱子,斜上方还有一张绿灰色的小画,旁边还有一根柱子。当人们在看这张灰色的画的时候,同时看到的还有其它因素,是一种整体的关系。如果我画一块黑色放在这里,可能就显得过于深重甚至绝望,和当下的氛围不相协调,但把一块灰色放在这里就显得很合适,一下子就进入了一种场域氛围。因此这不是简约的形式本身的问题,而是需要自己非常清晰要什么,那么平涂一块颜色放在那里就足够。自然而然,不需要勇气。
库:在当下图像泛滥的时代,您的作品与展览现场带给大家的不是又一次的图像轰炸,而是提供了一个内省和感悟的体验性空间,具有一种“简”和“无”的力量。选择这种表达方式是否与您对“当下艺术何为”的宏观思考有关?
谭:每个人都有适合于自己的不同的艺术表达方式。在创作的时候,我不断在问自己:这是我真正需要的吗?这是我最想表达的吗?发自内心的真实表达最重要。当作品一旦拿出来展示,你就希望观者能够进入由你所构建的场域之中,获得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这时艺术就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一个“简”的展览,可能就为别人打开了一个空间,“满”了这个空间可能就进不去了。这次的展览之所以大家愿意在展厅里面摆各种pose拍照,也是因为我的作品好像也变成了他的作品。当人处于这样一个场域之中,人也活了,场域也活了。这可能是我今天对“艺术何为”的一个回答吧。
◎《2020:谭平场域创作》 —— 展览现场
(见文末阅读原文)
2020年度艺术人物
谭平
◎《2020年度艺术人物·不懈!》谭平部分内页展示
谭平,艺术家、教育家,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人员。1984 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八十年代末留学德国柏林艺术大学,获硕士学位和 Meisterschule 学位。英国金斯顿大学荣誉博士。历任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院长、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作品被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波特兰美术馆、路德维希博物馆、科灵现代绘画美术馆、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美术馆等国内外重要机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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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库艺术KU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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