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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于振立同年生,只比他大月份,但我总是叫他老于,不是因为他看起来比我显老,而是我对他有着特别的敬意。
他喜欢喝酒,喝上几口便开始说东北口音含混的大连话。而我这个来自四川的重庆人,听起来只觉话语之间互相粘连得很紧,必须要把耳朵凑近他才能听个明白。所以在别人看来,我们俩在一起坐谈特别亲切。我去过他的艺术巢穴好几回,从开始营造到大有规模,我算是一个不同阶段的见证者。
他和我见面从来不扯家常,只谈艺术,谈得很深入 ,很透切,也很爽快。老于喜欢读书,喜欢写作,我认真翻过他的手纪,很有想法,也很有见地。而且有符号有标记有图例。我很少见过中国当代艺术家有这么看重学术的。坦率地说,中国艺术家并不看重批评的学术性,因为艺术作为名利场,资本比知识在江湖现场更有权重性。老于不一样,他的艺术创作早就成名,从70年代到改革开放,特別是他后来一批又一批的材料抽象作品,强调笔触与肌理的表现力,当时就已名列前茅。刘骁纯先生曾对此有过中肯的评论。我做的重要展览也经常邀他参加。其作很有中国艺术书写状态的身体感觉 ,绘画手感之于表达的抒发力度豁达而大气,独具特色而不失敏锐。
新潮美术之后至八九后艺术,特别是艺术市场红火的那一段时期,老于不在江湖潮中厮混,而是蛰伏在大连郊区的一座山上,以于振立工作室的名义,营造我称之为“于振立巢穴博物馆"的建筑群。他做这种充满图腾意识和魔幻叙事的超验建筑,大概是栗宪庭将其称为坟墓或坟场的原因。在我看来,也许更象是佛寺高僧的舍俐塔群一一只不过中国人对超验世界的崇仰,可以说是一种亚宗教信仰,即是关于天地祖亲师(特別换掉那个“君”字)的历史信仰。这种信仰由于有艺术历史的加持,到了于振立这里,更有了生态文明和历史延续的超现实世界意义。
2022年5月10日晚10时左右,于振立的好朋友、老于病重期间的守护者商成光先生,第一时间告诉我老于逝世的噩耗。尽管商先生多次告我老于病状日重的消息,我仍然不能相信他会先我而去。前不久通电话时,他还对我说:"王林,你还比我还大好些天哩!"
一一在现实的经验的世界里,人有大小、强弱、贫富、美丑之分,而在一个超现实的超验世界里 ,其实没有区别。老于,你只不过是先去一会儿罢了,我、我们这些人都是会跟来的,会来和您在另一个世界里团聚。一一放心吧,天堂有的是好酒,你也有的是老朋友。我相信来世,所以相信老于已经备酒等待朋友,晚点来也是无妨的。
有超验的精神在,也就有艺术在,有精神的艺术和艺术的精神在,生死之别算个什么呢?
王林于2022年5日11日
作者:王林<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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