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3日，北京保利2023春拍“现当代艺术夜场”举槌，当晚备受关注的拍品：尚扬参加全国美展的作品《当年长工》以920万元成交。

尚扬 （b.1942）

尚扬 1963年作、2009年重绘 当年长工

164×294cm

估价  RMB| 800万-1,200万

成交价  920万

2023-07-03 北京保利

现当代艺术夜场

艺术是富有时代性的，艺术家属于每一个时代，艺术家的情感和审美具有在地性，与其生存的环境和成长的背景密不可分。是时代造就了艺术，而不是相反。所以，我们一般习惯于分析与辨别艺术的时代特征。在这样的背景下去审视尚扬半个世纪的艺术轨迹，把他在不同时代的代表作品一一列举出来，按时间顺序排列，我们会惊讶于其中的反差，很难相信那些都是出自同一个艺术家的创作。这是中国当代艺术独一无二的例子，既说明尚扬的意义，也彰显了艺术的永恒力量。尚扬《当年长工》是艺术家早期学生时代最为重要的巨作之一，极具时代特征却拥有超越时代的审美情操，让我们一起领略尚扬永恒的艺术思想。

艺术家尚扬为1941年生人。如果我们对他近三十年的艺术创作有印象的话，大概会忘记他的出生年龄。因为，40年代出生的人，至少在中国范围内，我还没有见到尚扬这样的例子。我们可以例举一大批出生在上世纪40年代中国著名的艺术家，分析与理解他们的作品，以及通过这些作品所传达的特定审美情操，我们一定会惊讶，居然和尚扬的趣味有如此巨大的差异。甚至，我们会以为，尚扬就不是那一时代的人，他属于更后的时代，属于当代，甚至，他属于今天。

出走者的意义也在这里，说明艺术本身并没有年代的限制，观念的限制，形式的限制。艺术具有一种穿透时空的永恒因素。

当然，在中国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一般而言，艺术是富有时代性的。艺术家属于每一个时代，艺术家的情感和审美具有在地性，与其生存的环境和成长的背景密不可分。是时代造就了艺术，而不是相反。所以，我们一般习惯于分析与辨别艺术的时代特征。在这样的背景下去审视尚扬半个世纪的艺术轨迹，把他在不同时代的代表作品一一列举出来，按时间顺序排列，我们会惊讶于其中的反差，很难相信那些都是出自同一个艺术家的创作。 这是中国当代艺术独一无二的例子，既说明尚扬的意义，也彰显了艺术的永恒力量。

在上世纪90年代中，我曾多次与尚扬交流，试图通过日常对话理解他的艺术思想，认识他在艺术创作中所坚持的方向。关于他早年学习艺术的经历，以及创作的情况，尚扬是这样对我说的：

“大学期间，我们宿舍的四个同学非常要好。我和郭天民是从附中上来的，另外两位，徐公度和唐明松，是从高中考进来的，大家都特别热爱艺术，一天到晚都在一起，经常进行很深入的讨论，在人生和艺术上特别相投。”

“四个同学中，唐明松风景画画得最好，他是个列维坦迷。现在年轻的绘画学生们，大概没有几个知道这个列维坦了。当年，这位俄罗斯的风景画家，对中国的风景艺术产生过持续的影响。”

“1963年，我画了在那个年代第一张重要的创作《当年长工》，是大学三年级的创作作业。这张画是那年去湖北农村参加‘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所获得的构思，并在当地创作完成草图。学校对我们这几个班的创作非常重视，甚至还请全国美协的几位领导来看过，他们也非常肯定和鼓励。当然，这些作品是那个年代的产物，和我们长年累月下乡有关，更和那一阵子一场接一场的政治运动有关。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创作，我也非常真诚地把自己对艺术的理解放到作品里，希望作品能反映出自己思考的东西。现在看来，这张画其实对我后面的风格也产生了影响。画面的人一字排开，没有强调纵深感，有某种平面化的倾向，不是那个年头流行的苏派风格。这种画面的构成，不期而然地成了我创作的一个习惯。”

“这张画参加了1964年的全国美展，是我第一次参加全国美展的作品。”

《当年长工》是一张朴实的作品，对于其中的安排可略作分析：画面有五个农民，四个站在前面，一个在后面正紧随上来。诚如尚扬所说，画面具有一种平面性，不强调光影效果，描绘颇为写意，构图也相当单纯，远处一抹山色，衬托着人物的外轮廓造型。他们站立着，展望前方，他们正在规划自己乡村的农田水利建设。尽管只是站立，但站姿却各有性格。最边一个，大概是已成长为领导的农民，手中拿着的应该是规划图纸。有意思的是，他的裤脚，一边挽起一半，另一边则自然垂下。这是一个颇让人回味的细节，对其性格有重要的提示。抬手的人显然是个领头的，他双腿分叉，中间竖着一柄铁耙，有一种撑起天地的寓意在。拿烟斗的是一个年长者，他旁边则是个结实的壮汉，身后是一个抬着标尺的青年农民，这一杆标尺点出了作品的主题：他们正在自豪而兴奋地规划丈量着这片土地，因为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从衣着上看，他们是西北农民。尚扬的西北情结，在他学生时代进入艺术创作时就已显露。此外，尚扬描绘细节的方式也很特别，除了站姿、手势、表情与衣着，整个外轮廓可以说是重点，具有一种语言学上的意义，不仅变化错落有致，富有内在的节奏感，内含一种独特的叙事。这一点在那个年代是相当罕见的。严格来说，尚扬一出手就显示出一种独特的才华，试图在绘画中建立一种属于绘画的主体性。

那个年代的绘画主要是表现劳动人民，画面多是热烈甚至喧闹，人物造型类似舞台造型，成为一种流行的风气。尚扬的这一件作品，尽管主题是正面的，但表达上却颇为内敛，造型去舞台化，强调生活本身的力量。今天来看，即使在那个时候，尚扬已经显示出一种超越局限的征象，一旦碰到合适的环境，他就一定会有更出色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