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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津画山,尤善画太行山,为人低调,不事张扬,一如他朴实的外貌。也许是爬多了太行山的缘故,十余年的跋涉在他脸上留下了经年行旅的痕迹,乍看,觉得已年近五十。当他清澈的双眸与你对视,那久违了的,充满信任的眼神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会觉得他只有三十岁,当他痛饮数怀后,必开怀畅笑,那憨厚而狡黠的神气,那无任何掩饰的纯真,有如孩童般的雀跃之态将你也带回了年轻的时候,这时候的小津只有二十岁。
古人画山,或奇峰怪石,或虬松飞瀑,远山近水,渔樵俨然。看古人笔下的山,有的显王者之气,有的呈隐者之状,君临天下,仪态万方,理精旨奥,亦庄亦禅。
小津笔下的太行则与古贤大相庭径。兼北山雄奇,南山秀丽之神韵,既古朴厚重,又侠骨柔肠。
重峦叠嶂,壁垒森严,恢宏磅薄,深涯无际。大块的黄色充满画面,天空被压缩成窄窄的一线,危岩裸露,筋脉贲张,绝少茂林修竹,更无苍苔古寺,那种内在的气劲,张力充满男人的阳刚与豪气。
小津的太行山总有浓云相伴,随心所欲,挥洒奔放,恣意渲染,笔墨生烟。山腰甚或是山脚处云岫弥漫,山之嵯峨,山之伟岸,被烘托得满纸生威,使人不禁击节赞叹,雄哉太行,壮哉太行!
我问小津,你胸中丘壑从何而来,于是有了与小津同探太行之行。
数百公里的崎岖山道,一带白云缭绕在远山之腰,沿途一片铺天盖地的苍皇,疾风掠过,掀起巨大的黄尘,弥漫在黄坡褐树和黄色的窑洞、土墙。远望处,黄峰静穆,黄壑无语,见不到花,见不到水,空间中几乎所有颜色都被黄色淹没。眼帘中,蓝天已只是黄土地的陪衬。那种黄色的震撼,那种威严而沉默的力量,使人只能象出生婴儿一样睁大眼睛,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生发出或许在远古遗传基因中就与生俱来的自然崇拜。山巅上是一望无际的黄色平原,平原上有两间不屋,一个山民倚在低矮的门楣吹唢呐,那种悠远苍凉而如泣如诉的曲调颤微微吹进了人的心底,重重地刻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我与小津久久伫立,相望无语。
从此,太行山也傲然融入了我的灵魂。我终于读懂了小津笔下的太行。
古今画太行的人何止千百,各有心中的太行,笔下的太行,小津正艰难而坚实走着自己的山路。他在替我画册页时题清人赵冀诗一首:“只眼须凭自主张,纷纷艺苑说雌黄,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眉宇间那份自信与执着使我觉得太行山的神韵已化成小津处事和作画的精神境界,这时候的小津分明又回到了四十岁。
作者: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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