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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情缘话当年(五)

  丁老师对中西艺术的研究锲而不舍,一时又疯狂投入花鸟草虫的领域,一时疯狂创作山水和人物,一时疯狂走进油画、书法及篆刻的领域。三、四十年代,他主要的创作是油画,在创作之余,并深入研究及临摹中国画。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由于生活贫困,蜗居作画,教务繁忙,油画及中国画的创作因此减少。丁老师其后曾对我说:“当时即使日画十幅,也因曲高和寡而无人问津。”

  近日在一个“怀念丁公”的座谈会上,有同道告知,丁老师当年每次授课时都作画十数幅,挂满课堂,课后全部送给上课的学生,可是他们只取其中两、三幅,其余就像明代画家徐渭的遭遇一样:“山深熟石榴,向日便开口;深山少人收,颗颗明珠走。”可怜这位昔日在上海、杭州、四川、广州名震画坛的美院教授、省艺专校长和提倡艺术新思潮的倡导者,来到这个所谓华洋荟萃的香港,竟然一筹莫展,郁郁不得志。

  丁老师对金石篆刻也下过相当苦功,不管是古鈢、商周秦汉金石甲骨,还是碑版砖瓦石刻,均有深入的研究。但由于丁老师一生醉心绘画,早年刻印甚少,直到一九六零年初,生活开始安定下来,治印的兴趣才恢复过来,经常因自己画幅上的需要而刀不离手。他一向不以篆刻家自居,但他的篆刻艺术和他的书画一样,自由奔放,简单精练,古朴稚拙和别开生面。

  丁老师四、五十年代作品上的用印,多以他收藏的古鈢肖形印为主。据他透露,曾有著名篆刻家为他刻印,但可惜钤在他的作品上,他感到似乎格格不入,于是从六十年代起,便潜心钻研秦鈢汉印,同时并自行刻印。

  一九六八年,他觅得一方“牛君”古鈢后,欣喜若狂,经常钤在他的作品上。他为何如此心爱此鈢呢?皆因他说此鈢寓意深,印文取他甚为尊敬的画家、八大的弟弟牛石慧的姓氏“牛”,加上签名最末的“君”,一头一尾组成“牛君”。(“君”是牛石慧把“牛石慧”三字紧缀在一起写,看起来就像“生不拜君”的字样。牛石慧这样的题款方式,是寄意国破家亡之痛,同时寓意“一生不拜、不承认满清政权的君主”)。

  由于“牛君”这个古鈢属于细印,不宜钤在大画上,因此丁老师要我买了十多方青田石给他刻大印。他首先刻了一方朱文“牛君”大印,跟着陆续刻了多方“牛君”、“牛君之鈢”及“丁虎”等印。不消三、四天,便把买回来的印石全部刻完,于是又叫我去买石。这个时期,他刻印的兴致极浓,比画画还要狂热,由早到晚,废寝忘餐。

  有一次,他把所有印石刻过清光后仍无倦意,但当时已是深夜,我劝他勿太操劳,翌日再刻,打算烧水给他浸脚后便告辞。怎料他站起来对我说:“现在往荃湾的巴士都停驶了,不如在这里过夜,明天吃过早餐后直接从这里去上班。”说罢,意犹未尽地再拿起刻刀。我说:“所有印石都用完,怎么办?”他即找来一把小锯子并说:“那些印石六、七吋长,只刻一个印很浪费,不如把它们锯开成三方块,这样不是更合化算吗?”于是我立刻照办,把石印一开成三。可是说来容易,要锯开、要磨平,都要花相当功夫,相当时间。待我弄好一块平滑时,他便急不及待的动工了。

  他刻印和画画一样,都是构思快,落点准确,不拘成法,不用半小时便完成一个。有时,我来不及供应,他竟然把印石上下及四边都刻满,造成一个六面可用的印章。为了慰劳我,他特为我刻了一方上下两面印给我,分别是白文“莫”及闲章“渔舟唱晚”,我十分珍爱。

  丁老师刻印,不用印床夹着印石,因为他认为这样不灵活。他左手执印,右手握刀,简单方便。他刻印有时先把印文写好才落刀,有时则成竹在胸,或意到即刻。丁老师每刻好一个印,连忙钤在纸上细看一番,如有不善之处,便马上修改,直至心满意足才罢休。有时,虽然感到满意,但稍嫌古朴味不足时,便用刻刀及小锤子随意敲打印边及印面;有时还把印章抛高,让它掉下来自然破损,平添意想不到的韵味。

  丁老师当晚通宵达旦刻印,至翌日清晨,大家累得不发一言,打开梳化床,躺下去便呼呼入睡了,连他几十年来临睡前浸脚及写日记的习惯也暂停一次。

作者: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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