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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岭南画派”的创始人之一的高奇峰在中国美术史上的影响深远。与其兄高剑父创办的春睡画院造就了关山月、黎雄才等一批岭南画派大家相似,高奇峰也致力于美术教育,为“岭南画派”的薪火相传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其弟子中,尤以周一峰、张坤仪、叶少秉、何漆园、黄少强、容漱石、赵少昂等七人的绘画成就最为卓著,世称“天风七子”。这七位画家的作品画风皆传承高氏造型生动逼真,雄伟秀美兼而有之的独特风格,山水、人物、花鸟各有所长,注重写生,善用色彩和水墨渲染,画风工整而刚劲、真实而诗意盎然。
挥毫合作,画人兴会一直以来是传统中国画特有的创作模式之一。其中的艺术价值或体现于画家各自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如清代石涛和八大山人合作的《石竹图》,两位旷绝古今的画僧——八大山人出世绝俗的形制以及苦瓜和尚苍劲恣肆的笔墨跃然纸上);或体现在合作画家之间的笔墨圆融与默契情度(如众所周知的《江山如此多娇》,合作的两位画家傅抱石和关山月心照神交,天衣无缝,不着痕迹,从整体而言,作品体现了统一而完整的意境)。“天风七子”自1919年其先后跟随高奇峰先生学画。在当今存世的作品当中,有不少是他们七人合作完成的。这些作品虽为合作,但可见首先的操笔落墨者,决定了整幅画的立意布局,而后续补缀者,则或增写一花一树,或补绘一鸟一虫,或添置一石一水,既不悖于起首布局的本心,又凸现了每位画家自己的独特风貌。与其说是他们在通过合作画的形式来锤炼笔墨,倒不如谓之体现他们谐和默契的深厚友情。
一个艺术流派的形成,一般应具备三个条件:—有共同的主张、观点(或称艺术见解、宗旨、思想、观念);二是在艺术史的一定范围内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而且有后来者延续着其艺术主张与风格,这又符合了一个画派要有大范围内相似的风格特征(包括选材、布局的审美意向与表现手法等等);三是有其作为艺术流派成长、壮大的发源地或旧址,它的建立使其能培养出一个具延续性(并往往有承传关系)的艺术家群。所以,在中国近、现代画坛中,严格能称得上为“画派”的非“岭南”莫属。作为岭南画派创始人之一的高奇峰,以及承继其艺术理念和美术教育思想的“天风七子”创建了不少美术社团,其中的美学苑、岁寒社、民间画会、岭南艺苑等,在举办各类美术展览活动的同时,开班授徒,传播自己的艺术理想,也造就了不少人才。如被称之为“在现代中国美术史上,对新人物画的发展作出卓越贡献的艺术家”的黄少强,在忠实于艺术家个人的感受与反映现实生活的有机结合过程中,本着中国知识分子历万劫而不泯的良知和以天下为己任的襟怀,以自己独特的艺术和人格,带领其学生坚定地践覆着自己的艺术理念,培养出象潘鹤、陈凝丹等赫赫有名的人物,为岭南画坛的成长壮大作出了表率。
由于高奇峰英年早逝,其弟子此后各奔东西,因而他们的整体影响力比关、黎等人似乎要弱一点。但其中的两位赵少昂和黄少强却仍堪称可与剑父传人比肩。赵氏可谓最得高奇峰艺术思想、技法之传承者。其早期画风着重于写生的真实感,勾线、着色甚为洒脱工致;后来辗转游历于欧美及东南亚等地,晚年作品日趋发挥中国画写意传神之特性,充分发挥书法用笔的表现力,笔墨奇肆,强调神韵而能于奔放、粗狂之中见其精细,而与关、黎、杨并称当代“岭南画派”之杰出代表。至于黄少强则算得上是画风变化得最为明显的一位。他突破师承,努力创新,写实变通,以反映社会现实为要旨,逐渐转到致力于人物画创作而建立自己独特的风格。如《穷途自赏》、《饥啼》、《无告者》、《风雪哀鸿图》、《孝丐》、《农家妇》、《哀弦》、《役工农家妇》、《秋弦》等作品,他用自己手中的笔,绘写了民间疾苦与家国哀愁。际遇和环境的转变虽然使他们的艺术之道看似坎坷,但却为其艺术个性之长成产生有益的影响。
作为奇峰传人中最为瞩目的“天风七子”在岭南画派的发展历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他们在创作和教育等方面承接了高师的艺术理想。他们所坚持的价值取向,再次印证了岭南画派在传统艺术样式于新的历史情景中广泛吸纳西学的经验,“融通古今、折衷中西”的绘画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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