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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艺术创作是对画家黄唯理艺术形象直观解读的话,那么,艺术理论的探究,则是有助于对其通往艺术之道顺理成章的诠释与更深角度的理解。
要成为一代艺术家,应当在艺术成就、教学思想、理论体现上均有较为精深的独特造诣。画家黄唯理早年就读广州美术学院前后,就以其人物刻画深刻细致、色彩强烈丰富的油画、连环画创作,取得令美术界瞩目的成绩。但深受传统国学影响的他,深知“放弃传统,艺术家只能获得一种转瞬即逝的成功”(马蒂斯H.Matisse语),从而投身于中国文化、中国画的探索之中。时至今日,其山水画创作也以萧逸空灵,高穆自远,质朴恬静的,具有浓郁内省体悟的意趣,而自成一家。《周礼》“六艺”中“书”的设立,是早期传统文化教育的传录。唯理深知“教”与“学”二者之相辅相成,互可转化。于是,在积极投身于美术教学的历程之中,其摸索的美术教育硕果,不单使其桃李满天,更是他不断从中吸取学养的土壤。
唯理的理论探究,一如其艺术创作实践,是潜望循“理”至“道”的纵深层面上找寻与终极指向相辅相成的逻辑原形。早期的理论研究,仅停留于将一些画作后的心得感受,或对艺术、人生、自然等的思考梳理成文。及至后来任职广州美术馆,嗣后又在广州艺术博物院研究部,并任职关山月艺术馆馆长与从事美学教育期间,纵横古今、广涉中西,逐步建构起逻辑缜密、见解独特、系统辨证的完整治学体系与美学理论。
其理论研究不仅仅是西学意义上的那种在诸如此类繁复而模糊的表象下,抽丝剥茧、去芜取精,找出明确而清晰论断的由定理、规律所成的逻辑自圆体,更是东方哲学思维方式强调的展示他对事物的判断结论与事物见诸种种关系的层层揭示式的思考过程、角度与方法。他的理论研究注重本质规律的目的性与体系完整的过程性的有机统一。可以说,只有基于在悟道游艺这个传统的制高点上,才能在一览众山小的前提下,见出其由内在理路营构而成的系统性。
唯理的艺术理论,是他对历史、艺术、人生等相互关系思考、探索的历程。用海德格尔M.Heidegger的理论来说,艺术理论的探究乃是唯理展现其艺术世界 的现成上手的对象,而不是其终极的目的,通过人与艺术、历史等关系的展开,寻求存乎天人之际的道的境界,才是其不二的终极追求。
眼下,我们手中握着唯理的这本文集,颇有几分突如其来的惊诧,比之一般意义上美术理论研究的成长历程,似乎来了一次三级跳。但只要细细品味其中,这却是作者多年来在洗尽尘滓、寂寞艺徒上的心路历程,更是其真精内蕴、大道不言文化积淀的使然,是他把艺术实践升华为理、为论,而又可能再推拓其今后实践的养分。
作者:梁照堂,卜绍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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