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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书写者”的魏广君

  魏广君是一名“书写者”。因为,他的工作与“书写”有关。做为“书写者”的魏广君,虽然只是当代艺术情境下众多“书写者”中的其中一名,但其生命情态与精神气质却不乏特殊之处。

  讲魏广君是一名“书写者”,其义所指并不是针对他的在书法方面的狭义的“书写”品性;而是说,魏广君的“书写”是从书法出发,进而延伸到与“书写”相关的绘画、篆刻、诗文等多个方面,及至其生命情态,亦一“书写”之状耳。

  虽然,广君的“书写”是从书法出发,但我认为广君的本色却是个地道的画家。宋代邓椿曰:“画者,文之极也”。广君心仪在一“文”字,其文人品性、文人情怀也促使其动意于文人画的实践方向。或者可以说,他的经历,他的所有兴趣点都是为了“绘画”而准备的,就象是为了完成一件创作,起初要搜集很多素材一样,书法、篆刻及诗词文字等都仅仅是素材,都是为了“创作”的完成而准备。

  开始,年轻的广君依着年轻的心气参加过几次大型书法类展览。而到了上世纪90年代之后,在书法爱好者们依然热衷于参展、获奖并希望由此获取“资本”的时候,广君却选择了“退役”,他不在参加需要“揣摩评委心理”并“焦灼地准备作品”的展览。明人何乔曾曰:“书者,抒也,散也。抒胸中气,散心中郁也”。的确,艺术的书写应该是自由自在的,如果一味地沉溺于追赶展事,疲于奔劳,书之“抒”与“散”的功效必然无所谈起。显然,广君是把书写变成了纯粹个人化的行为,而这种选择正是创作主体的自觉性显现。

  当今书画界,注重诗、书、画、印结合的文人画形式仍为画坛主流。宋元以降,文人画兴起并渐渐发展成熟,诗、书、画、印融合并充分呈示于一纸,几种艺术相互辉映,画面显得更丰富,更完整,画中境界也更扩大,更可观。这是文人画的特点所在,也是传统中国画极大发展后的特点所在。然而,这一“传统”是中国画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唐以前,画上很少题字,至宋,才有一些诗人兼书法家的画家开始在自己作的画上题一些诗词文字。这样,中国画历史发展中的文人画也进入了萌芽阶段,诗、书、画开始结合起来。随着文人画的继续发展,到了元代,印章加入了画面,于是诗、书、画、印才完善地结合在一起。到明清两代,文人画垄断了画坛,诗书画印结合的艺术形式日臻完善并极大成熟。广君的书、画、印皆见气质。其书清雄奔放,洋洋洒洒,性情现于笔线;其画,高山大壑,林木流泉,笔墨纵肆,一派行云流水之状;其印,循奉秦汉传统的同时,亦大胆参并现代元素,在刀法上亦不作严整的纷披状。

  时下艺坛,气象之纷繁广杂,场面之丰富多样,俨然一个诺大的集贸市场,商品琳琅满目,花样极大富有,询问货色的,介绍货品的,讨价还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填充于你的感官里,视觉上眼花缭乱,耳鼓间嘈杂聒噪。然而,创作者必须保持清醒头脑,其实践活动也必须是或见智性,或寓玄机,否则你很容易被淹没。其中,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近些年书法实践者们尤其是中青年书家的精力有所“转移”,虽然并不放弃书法作品的露面机会,但却绝不拘于单调的书法一艺,而是很多投入到绘画上面来,且赖藉着“书写”功底,还上手很快。但因为中途转道,未能专业,笔下的表现各异,或者紧捧着很基础的一点传统技法,勾皴染点,山水楼台,不敢越雷池半步,或者故作高深,三笔两笔,轻描淡写,其实浅薄简单,粗陋可陈。

  广君的画非此二者,在很大程度上他更象一位经过“科班”严格训练的画家,绝没有那种“转型”书家那些或拘谨或粗陋的习气。他的画自传统中来,但并不拘泥于法度的一招一式,而是尽大地发挥意象造型的空间。虽然以前也一直染翰丹青,但从真正意义上讲,广君的绘画创作是从到北京工作之后,大的环境,大的气场,众多的书画界朋友,多方面的信息交流,大大促动了广君绘画潜力的发挥。他手上很勤,虽然仅仅两三年的时间,但其绘画就有了长足的进展。用广君自己的话说:我还是想先让画面“完善”起来,或许再过十年,再逐步寻求升华吧。的确,广君2003年前后的作品颇为简疏空灵,笔墨恣肆大胆,很放得开;其后则逐渐繁茂丰富起来,山石草木的形态也渐次多样化,整个画面充满了茂密而蕴藉之气。

  对于信息极度发达的今天,随着书写工具的变化以及视觉审美角度的转化,书法的今天也完全不是两三传阅、案前把玩的境状。对于有“品质”的“书写者”来说,他们不在满足于平铺直叙的模仿和传抄,而是采取有所不同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把灵活的触角探往一切可能触及的领域,以期在心理和实践上均有所获得。作为广君艺术的起点,他的书法学习同样经历了初期的临摹阶段,他心仪汉魏六朝碑版的质朴与浑厚,宋元文人气质的灵动与韵味,而其笔下却多得明清士人的洒脱于奔放。他早年曾在隶书上不无用心,而后多作行草。广君作书,立于案前,面对洁白的宣纸,稍作端详,便出手挥运,一张六尺中堂顷刻可成。当代河南为书法大省,书家们往往着意于追求明清书家长卷大幅的气势,却常常失却于内里的精谨与蕴藉。难能可贵的是,广君于此二者均能体会。陶元藻评倪元璐“以雄深高浑见魄力”,广君的笔下则充盈着倪氏“雄深高浑”的笔意,起笔抢进,随后铺毫中行,收笔快速斩截。一般字距紧密,而行距宽疏,一行中的某个字偶做开张之势,或长拖笔,或左右横拓状。因为一向注意笔法的修炼,其线条虽纵放飞动却绞劲有力,而通览全篇,往往一派恣肆汪洋的气象。

  另外,广君对理论颇下心力,这有赖于长期以来爱读书的习惯。虽然现如今他一直专志于绘画,但他常常有“哎,最近一直没看书”的慨叹,并希望只要稍闲一点,必须抓紧读书“充电”。屋子里已经满处是书了,然稍过一段时间,他就忍不住从书店抱回来一大堆书。他说,有这一屋子的书,我心里塌实。听朋友讲,广君在郑州的家里到处是书,除了屋顶和走来走去的地面不能放书外,四壁均被书架和书籍填满,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过,我怀疑他是否都看过那些书,看他天天忙得稀里糊涂的样子,觉得他对书只会粗略翻翻,所谓不求甚解,泛泛浏览而已。然而,朋友们一起聊天,他对很多美学、文学以及考据文献等知识和许多学者研究的领域却如数家珍,让人不可思议。

  当然,“书写者”并不是与“思想”寸步不离,毕竟要生活在现实之中,现实是载体。在“不书写”的状态下,“书写者”与常人并无区别。或许,这就是“文明”中的人的自然态,“文明”中的自然态的人。或许,孤独永远是思想者的“专利”,也是“书写者”艺术创作过程中不可缺少的条件之一。当孤独来临的时候,“书写者”需要有人共同分享本来只属于他自己的那份优越或者感慨。现实中的广君性情爽直,大大咧咧,他习惯了整天和朋友们一起。他的住所,人气颇热,书画界南来北往的朋友到京城常常到广君家里“雅集”一番。于是,一屋宾朋,欢谈畅饮,经常通宵达旦。可是,别看广君整天大大咧咧,乐乐呵呵,真正属于他的时间是在夜晚,甚至是在朋友们都已熬不住渐渐睡去之后,他才真正进入自己的“书写”空间。一直以来,每天几乎都在凌晨二时以后才停笔休息,兴致来了,三点、四点,或者更晚,熬夜成了家常便饭。再者,广君的个性虽不无张扬和奔放,但他在很多场合往往能蕴敛自持。在诸如研讨会上,一向爱聊天的广君表现出来的却经常是沉默着,审慎地听别人讲,自己却一言不发。而面对新作,他又总会让朋友们说说意见:这么画行吗?总少不了一份忧虑,然后话题就于此展开。

  依笔者之见,在当代相对“传统”格式的青年山水画家中,广君有着诗文、书、画、印多方面探究的修养,其综合优势不彰自显。然而,精神世界“出世”与现实生活“入世”的矛盾是每一个艺术实践者都必须面对的,而精神世界的丰富或复杂也必然影响其艺术观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广君心中充满着矛盾。既需要直面现实生活,但又必须让自己保持对现实的冷静认识。反映在绘画里,也是如此。他心仪倪瓒、担当、八大、董其昌的空灵散逸,又力追范宽、王蒙、徐渭、石涛的追求艺术的奇伟宽博之气,他于纸上营造一处处空明超脱的“世外桃源”的同时,又显现对世事的参悟,对人生的思索,甚至不乏对某些状态的苦闷与彷徨。

  广君原籍信阳,生于郑州,而今事事京华。绿色茶城信阳素有“江南北国,北国江南”之美誉,其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相互映衬,其地域风貌集楚风豫韵于一身。做为不折不扣的“书写者”,广君的情性里面就有着粗犷但不乏细腻的气质,并将之贯彻于艺术实践之中。另外,他早年于中原之地的气格涵养与如今北京大都市广泛发达的信息交流,都促使他向着更为丰富与宽广的道路上大步行进。

  2007年3月30日于中国国家画院

作者:王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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