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长久以来我一直坚持的论调是:“作品所呈现出的艺术观念与天赋的优劣”是判断一位艺术家真正艺术造诣与功力的重要因素;“从确立零散但独到的艺术符号进化到拥有至完整而独立的艺术语言”是判断一位“艺术家”名头得以确立重要标志;“是否能引领与代表所处时代的艺术风尚”是衡量一位艺术家与当代美术进程上的价值与地位的重要标准。而“风尚”的本质就是一个时代社会集体精神诉求,它标示了一个时代审美的极致、思潮的精髓、哲学的范式。而事实上,任何在人类文明史上耀眼的艺术造就,无不是吐纳着逾越时代的气息,在属于自己的历史段落上演绎先锋与前卫,无所不用其极地完成“引领与代表时代风尚”使命的代表。
所以在中国当下,无论是“笔墨当随时代”的中国书画也好,还是“发生在当下的艺术”的当代艺术也罢,属于这个时代的艺术造就,就必然要服务于这个时代的精神,这就是为什么“是否能引领与代表时代风尚”可以作为无差别地衡量所有当代艺术家的标志。就这一点而言,徐悲鸿的油画体系与林枫眠的西画运动,吴冠中的油画意境与陈逸飞的油墨视觉;蒋兆和的干笔形体与黄胄速写线条,何家英的工笔造型与田黎明的水墨光影,无不是以“时代新貌”式地掀起一股艺术风尚,而在时代美术进程上落下光彩的代表。
而我现在面对的,不正是一场正在掀起的“水墨新貌”的风尚新潮吗?
以上便是我在看到张望的当代水墨新作时,涌入脑海的思绪。尽管早已习惯了张望不断地以超越画坛时下风潮的艺术面貌,来冲击我们对艺术流行认知,但当张望再一次推出全新的当代水墨新作时,还要习惯性地震惊不已。
事实上,系统梳理张望的艺术脉络与对应时期的画坛流行风潮就不难发现,张望艺术成就最大的标志之一,远不是“敢为天下先”地率先尝试各种创新的魄力,而是在大多数人仍在尝试时,他便已经拿出了实践性的成果的实力:当效仿田黎明的水墨光晕效果大肆流行时,张望仅靠重设单线条中的水墨关系,就能营造出西画的明暗光影效果;当现代题材统治了人物画坛却还抱着传统习惯性的意味与气息时,张望就已经开始以水墨为介质来讨论城市进程,进而体现当代观念的深度;当大多数艺术家开始迷恋借助西画速写、素描甚至水粉等画面效果来获取人物绘画“新颖”的形制与风格时,张望就已经在不断地涉猎不同时期、地域、文化语境下的艺术形式与风格中,确立了“由笔触细节到整体形象”都极富个人色彩的水墨符号。
而今天,当新水墨、新工笔的“国画当代艺术化”的风潮正席卷画坛,大批艺术家开始追赶所谓“当代性精神内涵”的风貌与形式时,张望又通过一批触及当代精神实质水墨新作,树立了自己“从画面效果到精神内涵”都自然统一全新的当代水墨语言,因为从这些作品中不难看出,张望注重或打破的形式、创新或综合的技巧、创造或革新的符号、秉承或传达的观念,事实上都是基于他对当下社会生活的感受与思考,进行的“当代性”创作的结果。
但问题在于,何为当代性?马蒂斯在1905年展出自己形象及其简单且色彩及其鲜艳大胆的作品时,被评论为“简直是野兽”,于是西方美术史上著名的新艺术象征主义的画派——“野兽派”诞生了。马蒂斯以生硬的线条、大胆的构图、杂揉的不和谐颜色追求色彩的烈度以表达自己强烈的感受,如此一反常理的做法超越与颠覆了当时的画坛潮流,“当代性”十足,但其实质是跨越性地对当下的审美习惯进行质疑与反思,进而开拓与创新。“当代性”从来不会无中生有,事实上它要比大多数思潮更贴近时代现实,或者说,“当代性”要求艺术家必须对所处时代的艺术风尚以诠释、社会现实以反映、人文精神以放矢、文化语境以反思,进而从艺术形式延伸到精神与哲学层面的造物于新,所以“当代性”从来都是历史革新者的标签。
如果说马蒂斯是以“狂野的色彩使用和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给人不合常理的感觉”来颠覆潮流,张望则是以“迥异于以往水墨作品的整体构图、线面处理、空间效果,以及色墨在对立间的契合效果、留白技法的创新性使用的等”来创新风尚。但与“给人不合常理的感觉”不同的是,张望的这种颠覆恰恰会让欣赏者有着“相得益彰、天成自然”的和谐感,如在《风起》中:几何线面的浓墨峰峦笔直地划开纯色的天际,本是一番激烈的色彩对决,却看似不经意的留白“漂染”成的云朵,被置于天、山分际线黄金分割位置的处理而完美破局。而用聊聊线条勾勒曼妙身材的少女却以水墨围起光晕,抽象而极简,与她身下的由干湿墨痕装身的,既“没骨”又“写意”的具象马以空洞的留白拼接起来,构成了画面的主体,以及主题——风起,一切都安静,吹透的却只有我空洞的心。颠覆性的设墨营造了强烈的色彩效果,催人安逸的蓝、自然洁净的白、胶着争斗的黑,水墨的自然晕染与西画的色彩对比浑然一体。颠覆性的留白营造了微妙的透视效果,是在山下抑或在云端,是在远处抑或在面前。而颠覆性的主题与面貌却能与观赏者有着心灵契合的效果,这才是张望这位东方艺术家,将东方哲学与“当代性”精神内涵和谐统一的创造。所以水墨新貌,新的不是形式与面貌,而是精神与内涵。
苏东坡《前赤壁赋》曰“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说的是神情忘乎间忽略的时光流转。在张望营造的水墨风尚中,不觉已驻足已久,才知所谓艺术作品精神的实质,就是基于艺术本质的感染与共鸣,发人思考的能力以及触人灵魂的力量。
纵观当下中国艺术圈,恰恰是有太多的艺术家在拘泥于艺术繁复的形式、技巧、题材、情绪、符号等,忽略了艺术本身可以反映现实与文化,触及思想与灵魂的本质,这些作品仅仅是具备“当代性”的形制,却没有“当代性”的内涵与意义。希望张望能继续在他的新作里,进一步以崭新的水墨风貌诠释东方当代精神,给予我们当下浮躁而乏神的画坛,以东方既白的一缕晨光。
作者为文化部《艺术市场》杂志总策划 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
作者:张天羽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