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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雪霜葳葳,蕾蕾於冬,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在这万木凋零之初冬,先生捧回一盆兰花,长叶披离,绿姿劲挺,十一枝花箭,象牙般微微嫩黄,十八朵素心花玲珑剔透,轻盈地仿佛在自由舞蹈,先生说你画一张吧,于是搬上了我的画桌,于是幽香阵阵直沁心脾,烙印在我每一粒愉悦的细胞里,心想无怪乎文人将君子比德于兰------优雅、含蓄、清逸、芬芳,其完美无可比拟。
我先生老高喜爱侍弄花草,对兰花更是情有独钟。七、八年前我们去云南,主要目标就是逛兰花市场,我也跟着长了不少学问和见识。兰有上千个品种,有时称兰花,有时叫兰草,因为既可赏花又可赏叶,花虽谢而叶长青,叶茎舒展挺拔,特别适合中国水墨画的用笔,其质其形其韵其妙俱佳。我简单区分:叶窄的比叶宽的高级,纯色的比杂点的昂贵。一路看下来,当我看到“大雪素”“小雪素”时,真的倾下心去,素白的花舌花朵,比婴儿的手指还要娇嫩,娉娉婷婷,婀娜高贵,那香让我移不动脚步,让人觉得看到嗅到就是福气,那十几万的价格,好像看看嗅嗅已经占了便宜。回南京时我们带回了上百株兰草,当然不包括小雪素。那时还住在城里,离花卉市场很近,接着我们买花盆、整麻袋整麻袋专养兰草的蛭石、满地草木灰,忙得一头劲,家里阳台、房间放满了一盆盆的草,只有少数的花,老高心满意足地邀请朋友来喝茶赏花。
那天,三五好友坐定,徐乐乐谈笑风声地走了进来,高高兴兴地畅聊,过了许久,忽然她意念一转:“我怎么没有闻到兰香?”众人笑,老高不阴不阳地说:“兰香嘛,俗人闻不到地,”徐乐乐“噢”,转身起来,走出门外,重新移步进来,凝神静气,笑着说:“这下闻到了,”让老高大大地增添了满足感。
兰花毕竟会凋谢,我紧着慢着写生,两重私心:一重是画兰把买兰的钱赚回来,第二重是让兰花在我的画里永垂不朽。有天我重感冒,懒动笔,但见画桌对面老高对着案头的一盆兰花,眯着眼,摇头晃脑微醺式的醉态,一会儿赞一句“香啊”,一会儿又赞“香啊”。我头重鼻塞,怎么都闻不到,只得顺手又拿起一个扇面开始画兰,画着画着,我仿佛闻到了兰香,以为是幻嗅,问先生,老高说,香本身就是感觉,感觉到了,就是真的。
古人有诗云:“一片空山石,数茎出谷草,写寄风尘人,莫忘林泉好。”
俗话形容兰花难养,一般来说第一年养花,两年养草,三年养盆,现在我们怕是连盆也没有了。空谷也好,林泉也好,心里有了,便都有了。
作者:喻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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