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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参观了湖北省美术馆的一个大型雕塑展,是美术馆“三官殿1号”艺术系列展的第二个重要主题展。据说“三官殿”这个名词是美术馆原址的旧地名,只不过老武汉人记得的是“四官殿”,在汉口码头一带。头一回听说武汉还有个三官殿,这也说明搞艺术的喜欢新奇,不在乎“大众化”那一套,这倒是有悖市场常理的。
展览由五位雕塑家的新作合办而成,这五位现都是当今雕坛的“大腕级”人物,用“风格各异”来概括他们的新作显然已经OUT了。除了女雕塑家姜杰和张永见基本还是沿用个人原来的思路和材料来渲染出一个更大的场景外,另三位似乎走得更远。美术馆馆长傅中望通过网络的形式征集来一大批老旧的木制衣箱、木盆和淘汰的洗衣机(其中居然还有“荷花牌”的),在现场用竹竿挂满了旧时的各式花色衣裤,很是热闹和带有怀旧情节。这已远远不能简单地用“雕塑”这个名词来理解了,其意义已外延为民众的参与与互动来完成。展望的作品是把整个展厅弄黑,在墙上让一束光从一孔透过另一孔洞,使人从正面和侧面看有一种“月蚀”的效果。隋建国则在展厅堆起一大堆泥巴,还有一件是在一个巨大的箱子上开出个小孔,从小孔中朝里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这两件作品似乎说明了两个观念:一个“什么也不是”,一个“什么也没有”,就像是“神马都是浮云”这话在当代显得机智调侃却又不乏幽默一样。
这几位都是我相识的高人,可以说他们的成就一直影响着国内年轻的雕塑队伍,他们作品的影响在艺术界足以可以和绘画界抗衡。可以说正因为有了他们的作品,才使得原来一向沉寂的雕塑界这些年来在国内当代艺术的发展中占有一席之地,使一向唱主角的绘画界感受到一种危机。
有意思的是,在展览大厅的一角,有一群来自黄陂的老雕塑家正在认真地表演着泥塑的“才艺”,他们身后的展板上写着几个大字——“泥巴的故事”。说到黄陂农民泥塑,那还是30多年前我省打造的和“陕西户县农民画”齐名的农村美术典型,就如同“样板戏”一样成为那个年代的一个典范和传奇。如今从过去的黄陂已经走出好几个像模像样的雕塑家了,然而他们却没有一个在场。
看着这些头发已经花白的老泥塑家还在那里继续着“泥巴的故事”,看着他们依旧塑造着过去的人物和故事。说实话,时过境迁,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从事着“雕塑”这个行当了。但我相信他们内心还在继续着一个当“雕塑家”的梦想。
其实要想当个“雕塑家”并不算什么大的奢望,古往今来,搞雕塑的都被划为“工匠”行列,或是一个从事“艺术的”工匠,就是说吃这碗饭的人是以做雕塑为营生,他们一辈子都在泥巴里从事着他们的故事。这样看来这些黄陂来的泥塑家,只要他们够努力,虽大多数日后难以和科班出身的匹敌,但要把雕塑当碗饭吃还是有可能的。可惜看着他们这些陌生的名字和面孔,以我一个本土业内人看来,已经找不到他们在雕塑圈里的故事了。
无疑,当代艺术的发展使得雕塑早已摆脱了造型、形式、材料、风格这一类的束缚,我们今天面对的几乎是一个凡是立体的物品都有可能成为雕塑的艺术界面。正像隋建国先生看来“凡是立体的都是雕塑”。这话不无道理,我理解为都有可能成为“雕塑”,有可能被“做成”一件雕塑品,问题在于你的审美眼光和头脑,如何“化腐朽为神奇”,如何开启和打通人们的艺术判断。所谓艺术价值,已不仅仅是停留在作品的“好坏”和“叫好卖座”的程度上了。
当代艺术随着和“改革开发”步调的一致,经过20多年对艺术的一路冲刷和洗礼,仿佛给现代、后现代艺术的打了一剂“强心剂”,使得艺术在传统古典、具象抽象间徘徊多年后一下子向着多元与无限制更新方向发展并重新焕发生机。当代艺术正从多元化走向一种极端,走向虚无。这就如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其深远的意义主要在于对传统艺术观的冲击,它破除了绝对的、静态的、机械的艺术观对于人类艺术思维的束缚。
我们过去和现在的雕塑教学,可以说一直在重复着“泥巴的故事”,这“泥巴”是指传统意义的雕塑,等于还是在泥巴里打转,还是在用泥巴造型,正像黄陂农民泥塑一样,走不出泥巴的故事中,最后淹没在泥土里。
再说这五位卓有成就的雕塑家,他们早已不用泥巴来从事他们的雕塑艺术了,也从早期他们的个人风格中逃离开来。有趣的是,展览中隋建国堆起了一大坨什么也不是的泥巴,泥巴在这里成为了他们“故事里的泥巴”,这故事由他们自己来述说,用不用泥巴已经不重要了。但他们的“故事”却一直被人关注着。“泥巴里的故事”只能限于“泥巴”里,而“故事里的泥巴”却在为这“故事”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如果说过去的雕塑家一直在用头脑和双手在“做”雕塑,那么今天的雕塑家却是在用思考和“创造发明”在“玩”着雕塑的游戏。当雕塑或艺术走向虚无的一天,当观众在展览馆中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当人们感觉到一次次上当和被愚弄的时候,也该是雕塑走向末路的一天。
任何游戏都是有规则的,我们欣赏网球高手发出的一次次高速的ACE球,那些粘到一点点边线的击球更是绝妙的好球!可问题是在高速中如何判断?好在人们发明了“鹰眼”技术,高速的立体摄像加之慢镜头回放技术可以解决争端。假如此球刚好压到一点点边,哪怕是1毫米,那是绝佳的好球,假如刚好出界也是1毫米,却是个不走运的臭球!
高手打球始终是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始终是在极力打出压线球,这球往往是制胜的一击!尽管大多时候是带有风险的。
艺术在走向虚无的一天,必然有所回归,当人们冷静并且静下心来的时候,我们到底应该给人看些什么,是该真正思考的时候了。
2012年11月25日
作者:温柔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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