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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画家赵金文,举止谈吐朴实、真诚,还带些虔诚的样子。深入交谈起来又渐渐被他的智慧感染。他信佛,说话字句之间禅意十足,但深情款款的表达方式又化解了这种高深奥妙,让人不觉悠游自在,解之信之。也许,这就是他和他艺术的魅力所在。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说起来,是南老师改变了我一生的创作道路”。赵金文在谈起自己的艺术创作时总是这样感慨。赵金文1985年认识人物画家南海岩先生,1987年跟随其学艺,并深受其影响。
生在农村的赵金文从小喜爱画画,但家中父母信奉“惟有读书高”的思想,对其爱好进行了严格约束。为此,他只能偷偷进行,被捉住少不得挨顿打骂。但赵金文依然“屡教不改”,并在重重阻挠下将这一爱好坚持下来。1990年,几经磕碰的他考入德州师专艺术系,跟随南海岩老师学习。“南海岩对学生的要求非常严格,很多人受不了他纯学院式的教育,跑掉了。”赵金文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时笑着说。南海岩管教学生自有一套方法,画速写时,他让学生们用铅笔画后用蓝色圆珠笔改,再用红色圆珠笔套,最后拿给他看。这种检验方法一卡一个准儿,谁都别想偷懒。那时候物资匮乏,赵金文还偷偷把学校里印试卷的纸拿出来,订成本子画,一折腾就是一摞。正是在这种严格要求和勤奋努力下,赵金文扎扎实实打起基本功,让现在的创作都从中受益。
随后,赵金文开始不同的尝试、探索。先是喜爱上了国画,临摹众多大家作品。一次,德州师专的商店里进了一批小狼毫没人买,六毛钱一支的卖给他,他买上六块钱的,十支很快用完。毕业后,赵金文喜欢上了油画。1992年在小县城里买不到油画布,只要他每个月一发工资,就会跑很远到山东美术出版社的美术用品商店买上些。一个月两百块钱的薪水支付不起了又改画山水,后又专攻工笔、写意。93、94年那段时间里,作品还在省里获了奖。“那时光想着画画,不怎么懂营生,家里自然有许多不满情绪。但我还是坚持着,因为不去画画我就会感到很自卑,只有创作时才感觉到自己是个真实的人,活在世界上有点意思。”
迷茫中的曙光
在成为省美协会员后的那段日子里,赵金文办起了美术教育,向各大美术高校输送了一批美术人才。赵金文坦言,那段时间老跟一群孩子在一起,用在画画上的时间减少了,一度有些迷茫。然而,转折戏剧般地出现了。赵金文在一次由中国美协主办的展览上获了奖,这让已在小地方扎根的他突然有了种继续深造、向更高荣誉靠拢的念头。2002年,赵金文放弃了身边的许多既得利益,踏上了去北京的新征途。
“来北京之后我深受震撼,感受到什么才是真艺术,想学点真本领,什么歪门儿心思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这次进京正好赶上北京画院展览,在南海岩带他参观完整个展厅时,赵金文的心也澎湃激动起来。他迫不及待得对南海岩说,老师,我跟着你学,把你拍的西藏照片借我看看,我也要画。南海岩笑了笑,说,齐白石有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我画藏族你也画,也用同样的方法,能有你的饭吃么?随后,南海岩又补充道,我有两样东西可以给你,一是我绘画用的工具、方法,对你毫不保留;第二件是我的照相机,除了西藏,你想去哪去哪。
老师的一席话使赵金文有些不知所措。中国那么大,藏族、维族、傣族已经有很多人在画,我要去描绘什么?马上,逛琉璃厂时看到的一本旅游杂志给了他答案。那本杂志上介绍了许多少数民族服饰,在雷山西江那片神秘土地上,苗族姑娘们穿戴大牛角白银饰物,蓝绸缎衣服,这种封锁在大山里天然无雕饰的美,与城市女人的美完全不同。赵金文立马就着迷了,想去南方见见这些美丽的苗女。他写信给雷山那边的旅游局,打听详细情况。正愁没钱时,自己的一幅作品又恰好获了奖,奖金两千正好做旅费。万事齐备后,赵金文背上南老师给的“秘密武器”,兴高采烈得出发了。
苗寨•天堂
刚到南方,老师给的“武器”不顶用了。赵金文不会用相机,再加上南方湿度大,相机短路坏掉了。但这些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兴致,赵金文向当地人打听好了苗年节的准确时间,有备而发。“到了西江苗寨,简直就像进了天堂一般。夜里听着小溪汩汩作响入睡,早上伴着鸟鸣醒来,我原本有精神焦虑失眠症状,到了那儿却全好了。”西江绿水赛翡翠,山涧、青竹、流云、袅袅炊烟,美得让画家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除了风景,这里还有苗族人居住了几百年的千户苗寨、数不胜数的民族风俗。人们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苗乡,道是“秦汉风俗、魏晋气度、唐宋服饰、明清建筑。”今夕何夕,有我无我,赵金文踏上这片土地后,完全分辨不清了。他有种穿越时光的感觉,也有种重回故里的情愫。
西江虽美,苗路却难走。这里的道路设置成迷魂阵形式完全是因军事防御所需,普通人一旦走进去就很难走出,赵金文则不然:“突然感到这个地方自己以前来过,真的,每一条街道怎么走都清晰地显现在你脑中,甚至不用问路。街里的阿妈向我招手:
‘哪里来的呦?’
‘北京来的。’
‘北京好呦,来干啥子?’
‘这里更好啊。’
‘这里苦哇……’”
这样的一问一答,让赵金文倍感亲切,他徜徉在曲曲折折的巷子里,脚踏着青苔斑驳的石板,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如同旧梦。
半天没有找到苗女让赵金文非常着急。一个当地人笑着告诉他不用急,一会儿就来了。果然,吃饭的时候,他听到外面“唰、唰、唰”的声音,赶紧探出头来看,只见清一色的十八九岁女孩盛装走在路上,精美的银饰衬托着她们娇艳的脸庞,皮肤白里透红仿佛是透明一般。这使画家在惊呆之余也感到无措。这种美,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描绘出来?同行的人对他讲,老赵,别画了,压根画不出来嘛。这让他更加难受,再难也要表现出来,就像宿命里注定的,不画不行!
立足传统上的探索
写生结束回京后,赵金文按照老师教给的套路实践一番,效果并不理想,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像个藏族姑娘,那股水嫩劲儿全没了!有个朋友甚至开玩笑说,“不用难过,就当你那苗女去了青藏高原一趟又回来了嘛。”赵金文心里暗暗焦急,却也无可奈何。那段时间正好赶上闹非典,交上学费后,赵金文身无分文了。
北京呆不下去,只能回老家。回家后赵金文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停得琢磨,不停与老师通信交流,一门心思想把女孩的脸画好。他逐渐不拘泥于老师的方法,自己摸索起来。直至03年下半年非典结束后,笔下的画才有了起色。
“中国的笔墨纸砚是有灵性的”。赵金文在画苗女这条道路上不停努力着,在最困难时也没有放弃传统。他利用中西等多种技法的渗透互融,就将少数民族女子的清纯动人形象在浓重的笔墨和精细的线条下细腻的呈现出来。每幅画中都有对苗女细腻神情的描绘,对民族特色的服饰的细致入微呈现。之后,又力求在中国画特有的材质性能空间里开拓出最大的审美范畴。“中国有这么好的笔墨纸砚,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不懂笔墨,把自己的家珍都丢了,光去学别人,比邯郸学步更可怕。”这就是赵金文,一切优良因素为我所用而又坚定立足于本土文化的人。
“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现出来”
苗家人生活的地区自然环境恶劣,被崎岖山路围困在山中的人们每天都在为生活辛苦劳作着。但人们在赵金文画作中所看到的,都是像银灿灿晃人眼的首饰,精致的刺绣,甜美的苗族姑娘等一些美好事物。对此,赵金文有着自己的见解:“这么可爱的姑娘,身上这么美的服饰,是谁做的呀?都是那些身上泛着臭味的老阿妈们。这是他们心血智慧的结晶和对人类社会的贡献,你不把这些东西表现好,而是去触动他们最自卑的东西,这是他们不愿意的。他们也想过上好日子,把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而我就是在努力把他们对生活的憧憬表现出来。”花是美丽的,但花的根茎却不像花那样美丽。面对生活的艰难困苦,苗族人世世代代不卑不亢的活着,活得简单潇洒快乐,这与都市人的心理不平衡,怨天尤人大相径庭。“这里太值得去了解和体验了,去一次不仅能改变我们的处世原则,更能让我们的心灵受到洗礼。”可以看到的是,这种美好也成为驱使画家在艺术道路上不断努力、进取的源泉。
要走的路很长
谈到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赵金文打算拿出三年的时间把自己藏起来,锤炼语言和笔墨,学更多的本领,长更多的能耐。大有古人所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态势。
赵金文认为,画笔所能表达出的事物与美景所给的触动完全不成比例,他要更加努力将这种美表达出来:“今后需要改进的地方有很多。首先是笔墨。以前把精力都放在怎么画嫩皮肤,去研究肌肤和银饰的质感上了,笔墨缺失了一些,要多向前辈、高人学习。同时,我的画面也稍嫌单一,以后要在画中加入更多中国化元素,使内容丰富多样起来,让其看起来更像中国画。”相信赵金文能在这条道路上更好得走下去。
作者:东野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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