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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水墨山水绘画历史悠久,自唐以降,大师辈出,虽在技法、风格、表现形式上各有千秋,但其内在的精神气质一脉相承,其所宗所循,正是唐朝张璪在《绘境》中所言:“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也正如此,中国山水画有其独特的哲学内涵与精神价值。中国文化通过水墨山水这一表达形式,将外在与内在、客体与主体、造化与自心,冰雪消融般溶为一体,以至“丘壑在胸,造化在手”,笔下之景,即心中之境。
然而,这百年来,中国文化历经革命与变革的惊涛裂岸,在长啸当歌下,今日的绘画者对中国千年来水墨中静默生长着的内在精神之体认,已经相当陌生,他们甚至遗忘了对造化中的山水那一份纯真的憧憬之情。
1932年秋,已届69岁的黄宾虹应友人之邀入蜀,这是他历时最久、旅途最远的一次游历。彼时政局动荡、道路艰险,但黄宾虹对山水的向往憧憬之情一如孩童般天真烂漫,他用了一年的时间为远行做准备,亲自绘制了几页纸相连的地图,还给友人们写信相告,欢喜雀悦之情溢于言表……,那种赤子心怀,是一个山水画大家对造化之神奇不懈的憧憬与激情。
也就是在这历时一载的亲历山水中,他经历了青城山瓢泼大雨,为瞬间雨雾和山色的变幻之美廓而亡言;也经历了独自夜行长江边,因为月色在对岸山峡石壁间光影流转、似真又幻的迷离之美而忘我地在江边疾走追月……他激越的创作灵感由此奔涌而出,这一载中他画出了许多重要作品,写下了“我从何处得粉本,雨淋墙头月移壁”的心得。他从造化中养胸中浩然之气,而他那些从心中生长出来的山水,成为中国百年来传统与现代风云激荡下,传统意义上水墨山水的最后高峰。
我喜欢何昌林先生的山水画,在他的画中我读到久违的山水憧憬之美,静静感受到水墨山水中应有的内在之感动。他的画风纯真、朴实,呈现天籁之美;他的画面气质亲切,温和,流露敦厚之美;他提倡“写生为大”,充满真性情;他直追自然造化之神妙,不因市场的喧嚣而放弃内心的追求;他的作品中有中国水墨山水一以贯之的精神气质,因而显得生机勃勃。尤其是他2009年以来的创作,以及近期《蜀道》系列巡回个展,隐隐已有山水大家之气象……如《月色下的辣子沟彝寨》、《二郎山,晴晦不与他山同 》、《怀念米亚罗》、《蜀山多情蜀水碧》、《梦魂故土》等……
我从不认为“写生”就是对自然山水的简单描摹与记录,我更不认同“外师造化”就是简单地写生和采风。
“外师造化”,乃是心的格物与求证之过程,在文脉断裂之时,如果只注重于文本的案头研究,怎能一任天机显露呢?
当一个时代已经把绘画理解为技法的训练和观念的革新,尤其是绘画的欣赏也被贩卖文化的权威和市场至上的推手所把控之时,一个绘画者很容易忘失真我,失去一颗赤子之心,而没有真实感动与激情的创作,怎能契合“中得心源”呢?
因为传统的滋养,中国水墨山水才得以走到今天,我认为一个有精神思考的山水画家,对造化应当怀有憧憬与挚爱之情,一如李白之爱敬亭山——“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一如苏轼之爱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一如黄宾虹在月夜的峡江边因为造化的神妙而欣喜疾走……
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我赞赏和推崇何昌林先生提出的“写生为大”艺术主张,这在当前观念纷杂的艺术语境下,具有清醒的认识和现实的意义。
我要对那些热衷于程式复制和文本变造的画家们说,也要对那些喜欢把玩观念而注重形式和表象的画家们说,解放自己的心吧,打开心门,放下观念和技巧,走出画室的象牙塔,还自己一颗憧憬天真之心。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那时你会体会到天地之美与“中得心源”之妙。
作者: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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