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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四日,来美国参加联合国成立六十周年记念的俄罗斯总统普金,在纽约著名的古根汉姆博物馆为大型美展“俄罗斯!”揭幕并讲话。普金说:“今天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俄罗斯文化对人类艺术史以及现代文明的贡献。这样的展览将加深俄罗斯人民与美国及世界人民的相互了解。”
古根汉姆博物馆座落在纽约第五大道的博物馆区,与著名的大都会博物馆隔街相望。古根汉姆博物馆以其独特的建筑结构和它举办的一系列颇具影响的大型主题展而蜚声美国以至世界。这一次他们用博物馆六层螺旋式展厅的几乎所有空间推出大型美展“俄罗斯!”,250多件绘画和雕塑作品展示了俄罗斯自十三世纪至今八百多年的艺术风貌。
(一)策展过程。
据纽约时报资深评论员凯瑟琳.乡塔克(Kathryn Shattuck)报道,古根汉姆博物馆的大型美展“俄罗斯!”,这个标题所用的感叹号,虽然火热艳丽,却无法表达筹办涵盖这个帝国八百年历程的超级大展所耗费的艰辛努力。
让我们听听博物馆的领导们谈在这些年里,他们是怎么通过大量的外交和行政手段把这些举世著名而又甚少出国的伟大作品集中到一起的。(开幕日期选在九月十六日是为了配合下一次联合国代表大会的召开,普金总统已接受了邀请来参观此展览)
古根汉姆博物馆馆长罗伯特。罗申布卢姆(RobertRosenblum)说:“我们作了大量的礼节性磋商。必须承认,都进行的很艰难。”
最原始的灵感来自于2002年当时的俄国文化部长实维德科伊(MikhailShvydkoi)和雄心勃勃的古根汉姆博物馆总监汤玛斯。克伦斯(ThomasKrens)在威尼斯的一次见面。当时是在佩姬。古根汉姆(PeggyGuggenheim)博物馆的楼顶的一次聚会。
实维德科伊说“由于在美国很少有人知道重要的俄国艺术品,我想搞一个高水平的艺术展会很有意义。我对汤玛斯说,‘我们该有所行动了’”。
克伦斯的好奇心被激发了,这个策划了古根汉姆博物馆1996年的非洲艺术展,1998年的中国五千年文化展,2004年阿兹达克帝国展的策划人,几乎是本能地立即盘算起一个庞大的计划。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询问起各种问题,俄国的圣像画是怎么最后成为前卫艺术的灵感的?为什么十八,十九世纪俄国的伟大艺术品不为西方世界所知呢?是什么导致了彼得大帝,凯瑟琳二世,尼古拉一世广泛搜集西方的绘画和雕塑作品?为什么莫斯科商人舒金(Shchkin)和莫罗佐夫(Morozov)会在二十世纪初叶收藏毕加索的作品?
克伦斯说:“当时有很多想法。包括一个大的想法就是如何有条理地用艺术品阐述俄国历史。”征询了古根汉姆和俄罗斯的专家们,克伦斯组建了一支队伍,任务就是筹办并运输世界上最完整的俄罗斯艺术展。
实维德科伊说,这些博物馆来自不同省份,不同地区和不同城市。把十几个不同性质博物馆的作品组成如此大展而不是普通展览是件不同寻常的行动。但是,这种努力是值得的。他说,这已超出了推广俄国艺术品的范畴,“而是展示俄国式的美丽和真实。我们展开的是俄罗斯的悲哀和欢乐,以及希望和期许。”
克伦斯和他的馆长们很快决定下来把艺术品分做九个阶段:中世纪的圣像画;十八,十九世纪的皇家收藏的西方艺术品;十八世纪受西方影响的艺术品;黄金般的十九世纪(包括上半世纪的作品和下半世纪的巡回画派);商人舒金和莫罗佐夫的收藏;二十世纪初的象征主义,未来主义,至上主义和结构主义作品;苏维埃时代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作品;斯大林逝世后到冷战结束前的作品。
但真正落实到具体的展览上,主要的挑战来自于俄国和美国的学者们对展览的主题和内容进行的冗长的争论。
克伦斯说共有九个专家参与讨论:“当你招集几个学者到一起商讨,结果往往是他们都说要按各自不同的方法来办。我们需要减少艺术品的种类。即使是已经确定下此展主要是绘画时,还总是有这样的讨论:那装饰艺术呢?摄影艺术怎么办?雕塑呢?”
克伦斯又请来克里姆林宫博物馆总监特莱格洛娃(ZelfiraTregulova)她曾帮助过1992年在古根汉姆博物馆举行的“乌托邦:俄罗斯和苏联的前卫艺术1915——1932”。
特莱格洛娃女士说她对一些作品心里有数,并对如何布展有些想法。经过两天和专家们的讨论(克伦斯有时得充当裁判的角色),她和古根汉姆的馆长们,包括丽莎。丹尼森(LisaDennison),罗伯特。罗申布卢姆(RobertRosenblum)和薇拉丽。西尔林斯(ValerieHillings),提出了展览所需艺术品的初步名单。
接着,两个俄罗斯博物馆的负责人也参与进来。他们是国立俄罗斯博物馆的伊芙金尼娅。彼特罗瓦(EvgeniaPetrova)和国立特列齐亚可夫画廊的丽地娅。伊欧洛娃(Lidia Iovleva)。
据西尔林斯女士说,争论变得更棘手了。“他们开始以他们的博识从背景材料和收集的资料中形成了替代选择的名单。”西尔林斯女士会讲俄语,但不会写;伊欧洛娃女士则不会说英语。结果是,相互交流像是“受刑过程”。西尔林斯女士接着说:“伊欧洛娃和特莱格洛娃也许能在莫斯科见面,伊欧洛娃和彼特罗瓦可以通电话,彼特罗瓦和我就得上网联系,等等。如果我们能够有机会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坐在一起,协商也许会进行得快很多。”
馆长们的最初名单大约有超过300幅作品但总体面貌并不清晰。但慢慢地,面貌开始自己形成了。馆长们开始注意到主题就是:农民,精神上的事情,个人在社会中的苦闷。他们也开始看到了不同时代的相互影响。年轻的一代要么挑剔反叛,要么继承发扬他们的上一代。
最后,他们还要考虑到运输的问题。一些梦寐以求的作品,象现代蛋彩画家佛伦廷。瑟洛夫(ValentinSerov)的肖像画就是因为太脆弱了而无法成行。再如西尔林斯女士称之为她一生所见的“最震人心腑”的列宾的“伊凡杀子(Ivan the Terrible and His Son Ivan 1885)”,则是因为曾被割破,修补极为困难而被拒绝出借。
美国之行也使运输手段受到限制,由于只能用飞机和轮船,安全性便不如又卡车运到欧洲各地。再加上古根汉姆博物馆的螺旋式斜坡,由法国设计师夏克。格朗吉(JacquesGrange)点缀分割成一个个不同的区间,象教堂内的主次殿那样。“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十九世纪学院派绘画就是因为太大了,无法搬来。”西尔林斯女士说:“我曾问过我们的一个具体工作人员是否能把他们放到底层的圆型大厅里,他对我说:薇拉丽,如果你想把两层楼的视线全挡上的话,你可以这么干。”
自始至终,这个展览还面临着竞争对手。沙皇风潮正在欧洲的伸展台和化妆台上流行。俄罗斯艺术品在巴黎,布鲁塞尔和柏林炙手可热。“巴黎奥塞博物馆的俄罗斯展和我们只相隔4天,有人和我们竞争展品。”西尔林斯女士说。“我们真的很幸运在俄罗斯博物馆界有如此紧密合作的伙伴。”1997年,大都会博物馆筹备俄罗斯艺术展时,由于冷战的原因,最大的困难是对展品的保障。博物馆想要的展品往往不是最后展出的作品。“我们该感谢变化了的戒备心和变化了的时代。”
对此,罗申布卢姆先生则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是苏维埃时代之后的人,却仍象是苏维埃时代的做法。根据我有限的经验,还象是那时候一样。主要还是俄国人按照他们的看法挑选决定该送什么到这里来。而我们有自己的想法,跟他们不同。我们更知道美国观众的兴趣。”
彼特罗瓦女士则对其他馆长们仅对绘画情有独钟感到失望:“我的意见是我们必须包括文化实物,家具,时装,生活中的东西。然后才是绘画-不光是俄罗斯艺术史系统上的伟大作品,也包括反映真实生活的作品。”
“在这方面,我是孤独的。”她说着笑了起来:“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她补充道:“一个展览的主持应该是一个人或是两个,而不是六个,七个。”
但在有一点上,馆长们始终是意见一致的:“我们绝对同意,应该把卡巴科夫(IlyaKabakov)的“飞向太空的人”作为本展览的结束作品。这个装置作品的原件被借去了法国的篷皮度中心,卡巴科夫为古根汉姆博物馆又重新复制了一件。作品展示了在一个屋顶破损的拥挤的宿舍里,一名男子把自己射向太空。”
对特莱格洛娃女士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尾。俄罗斯人民在这八个多世纪里对人类文明史最大的贡献莫过于其勇气和精神。她说:“我希望大家能理解我们在这个展览中想要说的。”
(二)展品内容
已筹划多年的大型美展“俄罗斯!”是俄罗斯艺术品迄今为止在美国,甚至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全面的一次展示。这次别致的展览包涵了十三世纪至二十世纪的超过250件作品。主办的单位还包括:俄罗斯文化部,圣彼得堡俄罗斯国立博物馆(State Russia Meseum),莫斯科特列齐亚可夫国家画廊(The State Tretyakoy Gallery),圣彼得堡隐士博物馆(State Hermitage Meseum),等。很多作品是第一次离开俄国本土。
“俄罗斯!”在古根汉姆博物馆按时间顺序由下而上分9个不同阶段展出。
第一部分,展出的是十三世纪至十七世纪俄国东正教的圣像画艺术。最初为拜占庭模式,到了十五世纪俄国东正教艺术形式清晰地形成,教堂的墙壁充满了圣像画。十六世纪俄国产生了一种五层祭坛屏饰。它不仅结合了传统的宗教三联画关于耶稣,圣母和圣约翰的内容,而且还增加了大主教,预言家,宗教节日和做礼拜内容。
第二部分,主要展示的是皇家收藏品。其中包括包括了彼得大帝,凯瑟琳二世,尼古拉一世收藏的意大利,法国,英国,荷兰和西班牙的艺术作品。譬如,凡。代克的“自画像”和“耶稣对他的门徒显灵”;卢本斯的“男人肖像”和油画草图“佛弟南德拱门”;牟利罗的“圣母受胎”;夏尔丹的“洗衣女”等等。这批作品后来成为隐士博物馆的馆藏。
第三部分,展示彼得大帝改革之后,俄国的艺术家和美术学院受西方特别是法国学院派制度影响下的发展情况,十八世纪肖像画占了俄国艺术的主流。展出的作品有,瑞斯特里(Rastrelli)的铜雕“彼得大帝一世”;罗克托夫(Rokotov)的油画“凯瑟琳二世肖像”;安东。洛杉科(AntonLosenko)的油画“宙斯和赛提丝”和“伏拉德米尔与雷那达”等。
第四部分,在展厅的第三,第四两层展示俄国十九世纪的作品,分为十九世纪上半叶和下半叶。
上半叶产生了很多新的流派和风格。比如,浪漫主义的肖像画,表达农庄生活的风俗画,表达宗教内容的史诗画,还有表达大自然的海景画。这一时期的画家大多在国外,尤其是在意大利生活多年,他们的作品可与西方同一时期的画家们并驾齐驱甚至超前。展出的作品有,波洛维科夫斯基(Borovikovsky)的油画“公主安娜和盖格瑞娜”和“亚历山大。科利金亲王”;基普兰斯基(Kiprensky)的“旺斯托娃肖像”和“埃夫德琳娜肖像”;维涅特西雅诺夫(Venetsianov)的“收割者”和“收获的季节”;索罗卡(Soroka)的“渔民”;赛德林(Chchedrin)的“新罗马:天使的城堡”;布瑞乌洛夫(Briullov)的“伯爵夫人朱丽娅·赛莫依洛娃肖像”。
十九世纪下半叶,一批艺术家为了摆脱学院派的束缚,带这他们的作品做巡回展览。他们强调艺术的社会功能,即艺术作为评论和抨击社会的作用,尤其是对那种坚苦的生活环境和政治压力的表现,这就是著名的巡回展览画派。代表画家有列宾(Ripen),克拉姆斯克依(Kramskoy),苏里科夫(Surikov),尼古拉.吉(Nikolai.Ge),风景画家列维坦(Levitan)和希斯金(Shishkin)。其中很多作品后来被收藏在莫斯科特列齐亚科夫博物馆。这次展出的作品有,列宾的“伏尔加纤夫”,“特列齐亚科夫肖像”;克拉姆斯克依的“无名女郎”,“山里人”;苏里科夫的“占领雪堡垒”;费多脱夫(Fedotov)的“少校求婚”;彼洛夫(Perov)的“送葬”“宴会”;埃瓦绍夫斯基(Aivazovsky)的“第九次大浪”;瓦西列夫(Vasiliev)的“潮湿的草原”;希斯金的“橡树”;赛洛夫(Serov)的“艺术家克罗文肖像”;克罗文(Korovin)的“冬天”;列维坦的“晚钟”,“高湖”;尼古拉。吉的“托尔斯泰肖像”,“最后的晚餐”;涅斯特洛夫(Nesterov)的“去当修女”等等。
第五部分,是莫斯科商人舒金和莫洛佐夫的藏品,其中包括莫奈,高更,塞尚,毕加索,马蒂斯和十九世纪俄罗斯画家的一些作品。例如,“穿兰衣的女子”(塞尚);“执扇女子”(毕加索);“女孩与郁金香”(马蒂斯)。
第六部分,二十世纪初,俄国的艺术家将西方的影响与本土艺术相结合,形成一种独特的视角,即象征主义的开端。以伏鲁贝尔(Vrubell)为最著名,其作品既吸收了同代西方画家的特点,又加进了民间传说和文学作品的内容,因此成为后来前卫艺术家的前驱者。短时间里出现了很多流派:至上主义,未来主义,构成主义等。这次展出的仅是二十至三十年代的少部分作品。比如,至上主义创始人马列维奇(Malevich)的代表作“黑方块”,康丁斯基(Kandinsky)的“构图二号”,冈查洛娃(Goncharova)的“骑着猛兽的女人”,兰图洛夫(Lentulov)的“莫斯科”等。
第七部分,展出的是三十年代之后的作品,这部分通常称之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作品。长期已来被认为是一种政治宣称品和史料,但这种风格仍产生了优秀的画家。皮曼诺夫(Prmenov)的“新莫斯科”就是一幅歌颂工业化时代人民群众的作品。虽然这种理想化的共产主义式艺术在斯大林时代占了统治地位,但三十年代苏维埃艺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布洛德斯基(Brodsky)画的列宁与斯大林的肖像,戴涅卡(Deineka)的“骑自行车的集体农庄社员”,除了保持其共产主义理想外,也表现出了出众的艺术敏感和艺术眼光。
第八部分,自卫国战争开始俄国艺术逐渐脱离其政治宣传色彩和抽象的理想主义。莱克提欧诺夫(Laktionov)的作品让人想到美国同期画家罗克威尔的画。1953年,斯大林过世后,艺术家享有更多的创作自由,严肃主义风格出现。尽管仍是官方艺术,但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范围内的创作增加了更多的个人色彩。波普考夫(Popkov)的“布莱特斯克水电站的建造者”和“俄罗斯”展示了苏维埃这段时期的多元化。西方长期已来传说俄国这段时期的艺术完全是按统治阶层的意志来创作的。以上的作品让人开始怀疑这种说法的真实性。
第九部分,这部分展出的不仅是斯大林死后的苏维埃官方艺术的成长发展,而且还有六十年代到冷战结束后艺术家的非官方性质的作品。其题材形式多样并具备更多艺术家的个人探索。在先前的展销制度不复存在的情况下,冒着公然蔑视官方艺术政策的风险,反叛式的艺术作品产生并壮大。然而这类作品并非通常假定的那种政治性作品。卡巴科夫(Kabakov)发展了一种观念艺术与正在发展的西方艺术遥相呼应。其作品“飞向太空的人”表现的不仅是要苏维埃人摆脱来自社会的限制,而且是表达人类对飞向自由太空的渴望。“酒徒艺术”,是七十年代的以苏维埃肖像画和流行文化作为其出发点的艺术运动。代表画家有:科默(Komar),麦拉米德(Melamid),布雷托夫(Bulatov)等人。扎哈洛夫(Zakharov)的2003年装置作品“俄罗斯艺术史——从前卫艺术到莫斯科观念艺术学派”在多种意义上重复了历史的进程。它展示了俄国艺术史的范畴和不断发展中的俄国艺术在国际舞台上的风采。
(三)对“俄罗斯!”艺术大展的反响
美联社报道:“从十三世纪的圣像画到二十世纪的反偶像崇拜,俄罗斯艺术向我们描绘了这片广袤的土地和动荡的社会所充满的神秘,骚动,渴望和宏伟。”
纽约时报写到:“首先要说的就是,“俄罗斯!”的这个一个感叹号绝对是物超所值,如果再加两个感叹号变成“俄罗斯!!”可能更准确。”纽约时报接着指出:“这个展览几乎是清一色的绘画。这使其视角开阔和渊博。它让我们沉浸在两条主线中:绘画的历史和俄罗斯的历史。这两条主线相互交织在一起,远比很多西方国家绘画和历史的联系更紧密。”
资深评论员史密斯(RobertaSmith)指出:“展览虽有不足,但参观者都不可能不意识到自己对俄国艺术和俄国人民的缺乏了解。”
俄国波坦宁慈善事业基金会创办人伏拉德米尔。波坦宁(Potanin)先生说:“这次艺术大展将会增强俄国和美国的联系,促进两国人民和领导之间的相互了解。”
用艺术展导言的作者西尔林斯女士的话来说:“古根汉姆博物馆很荣幸能够向美国观众展出俄罗斯艺术史上那些最伟大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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