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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陈永康和他的两个画友,举行了水墨画联展。陈氏的画,以典雅而含蓄,鲜丽而不俗获得好评。这回广州画院习作展,陈永康的几幅虽说是习作的水墨花鸟画,却以大异于前的面貌出现,真可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朝露》写带露的葡萄,清新淡雅,滋润欲滴。《荷香》以泼墨写残荷,笔法劲健,墨气通灵,写出荷花不染污泥的品格。《双鹭》中的一对巨鸟,威而不凶,有一种雄豪之气。另外,《奇葩》、《木菠萝》等都各尽其妙。这些画虽然情调各异,但全部是以毛笔、水墨、生宣这几种古老而又简单的工具材料所构成的。画家充分利用了这些工具材料的特性,例如用笔的顿挫疾徐使线条有刚柔利钝的不同;水墨色相混产生干湿浓淡变化;画面虚实相生、藏露得宜,深得布局的妙谛。这样构成的意境和情趣,都使作品富于中国气派。
目前评论界有所谓“国画危机”之说,陈永康却不以为然,偏偏走这“穷途末路”,几幅新作都以“笔墨”出之,我不禁佩服他的胆识。他这样画,不是出于对时尚的盲目反叛,而是立足于对生活和传统的深刻理解和认识的。只要对他的创作道路作简单的回顾,就不难看出这一点。陈氏早年写岭南派的红棉喜鹊、翠竹小鸟之类,可谓熟能生巧了,然而他没有 于一家一派,而是从表现生活出发,向中外古今各家作广泛的汲取和借鉴。当然,这种汲取和借鉴不仅限于技法上,也包括创作思想和精神营养方面。三年前,他的重彩花鸟画《强者》在广州画院首届展览展出,获得普遍的称誉,就是这种汲取和借鉴的结果。该画将在断壁残垣中顽强生长的小草喻作强者,构思新颖、寓意深刻。他在谈该画的创作心得时,对于技法方面说,这是“采用了中国画重线条的骨法用笔和西洋画重质感和绚丽色彩相结合的手段来处理的”。对于表现对象,他又说:“生活不仅是我们创作的源泉,也是推动技法发展的主要因素。没有生活便没有《强者》。”可见他继承借鉴古人洋人的经验,是为了表现目前千姿百态的现实生活,而日新月异的现实生活也促使他创作出更新的经验。可以说,这种继承和借鉴本身就是一种创造。此后,陈氏仍然孜孜不倦地进行种种探索和尝试。不久前的三人联展中《早春二月》一画,有论者认为是,“大胆兼收并蓄海派的笔墨情趣”“笔苍墨劲,湿润华滋”。在此,我看到陈画开始向传统水墨画回归了。在广泛地向其他画种的学习和借鉴之后,通过比较和鉴别,画家对传统笔墨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并作了更深的挖掘,至使画艺有了超越自我的突破,在这次习作展的作品中,就明显见出他摆脱了某派的甜俗浅薄的影响,而走向雄健扑茂一路了。这时向传统笔墨的回归,并非原地转圈,而是已经进入更高的一个层次了。我一位,所谓独特的艺术个性,只能在这样螺旋式的不断向上中形成。而促使它形成所需要的种种条件中,最重要的条件是,画家必须具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
作者:吴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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