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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多次提到书画界的“70后”现象,一大批当时的青年——今天已逐渐步入中年的书画家,对于传统的认识和传扬及所取得的成绩,远胜于我们这一代。他们在30岁前后所见到、所认识到的传统,我们要到50岁前后才能见到,有些甚至至今还没有认识到,而他们在40岁前后将取得的成绩,我们这一代看来已经很难达到了。
中国画的传统,我们根据晚明以降文人画的偏见和新中国初期的极“左”文艺政策,使高雅的、富于个性创新精神的明清文人写意画“以形象之优美论,画不如生活;以笔墨之精妙论,生活决不如画”的书法性绘画。这一认识,在民国时期受到张大千、谢稚柳等先生的强烈质疑,认为唐宋的画家画,即“以形象之优美论,画高于生活;以笔墨之精妙论,生活决不如画”的绘画性绘画,才是传统的“正宗大道”。但这一认识,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并未被画坛主流风气所接受。积习既深,欲罢不能,所以我们这一代中,撇开反传统的不议,凡以高扬传统自任的,结果竟导致我们越是致力于弘扬传统,传统反而越是急剧地衰落,如傅抱石所说:“吴昌硕风靡画坛,中国画荒谬绝伦。”或如陆俨少所说:“学石涛,好处往往人没有学到,反中了他的病。”这不是说文人写意不好,也不是说吴昌硕、石涛包括黄宾虹、齐白石不好,而是说他们侧重于“画外功夫”而忽视“画之本法”的画风不是“正宗大道”。有如柳下惠的坐怀不乱,境界当然很高,但却不具备普遍性,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学。而画家画的传统,包括吴道子、黄筌、范宽、郭熙、赵佶、李成乃至莫高窟的众工、翰林院的待诏,等等,作为“正宗大道”,有如鲁男子的以礼设防,境界同样很高,而且具备普遍性,是人人都可以去学,并通过积劫而成就菩萨的。
进入20世纪80年代,冲破了极左“政策”的禁锢,尤其拜高科技印刷之赐,“下真迹一等”的唐宋名迹得以公诸天下,我们这一代或固执偏见,视作刻画的匠事;或只能望洋兴叹,止于惊艳,却无力改弦易辙。而“70后”却有幸吃上了这优质的“第一口奶”,得以茁壮成长。巍松君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巍松于画,虽曾进入科班训练,但实际上却是自学成才。因为当时甚至直到今天的科班教学,唐宋画家的传统根本入不了教学者之眼;而巍松的自学,当然也绝非闭门造车,而正是以唐宋画家画的传统为师。他于孙过庭《书谱》中“古质而今妍”一语尤有会心,并别解为“既古典而又现代”的艺术追求,亦即以传统为质,以现代为文,“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古质千古不易,今妍因时而变,所以,他的画有古意,但又不是“唐宋画”,而是“今天的画”;他的画有新妍,但又不是追逐时趋的“现代艺术”,而是恪守唐宋“画之本法”的“正宗大道”。
巍松于道释、人物、山水、花鸟无所不涉,无所不精。将唐的辉煌灿烂、宋的周密不苟糅为一体,所表现的意境,也是今天中华振兴、欣欣向荣的盛世风华。在用笔上,适当地借鉴了明清文人写意的逸笔以见生动之致;在用色上,又大胆地借鉴西方的色彩理念而愈显瑰丽。一手出自倪云林的小楷,铁画银钩,劲利爽健,题跋于画面,尤为作品生彩增色。在今天,“70后”的中国画家中,虽不乏得传统之精义者,但修养如此全面如巍松者,仍尤为难得。值此巍松的画集将付剞劂,索序于余,因述传统之因缘以应。巍松正当年富力强,来日方长,今日的成绩已如此,将来的前途尤未可限量,而传统将得以真正弘扬,我们也可满怀信心地拭目以待了。
癸巳初冬于海上长风堂
作者:徐建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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