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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当代浙派水墨画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画兼具北方水墨画注重造型结构的特点,又有江南水墨注重笔墨的气韵灵动气质。他用自己的实践为浙派人物画的创作,开辟了与父辈不同的新空间。
他,以敏锐的眼光,特殊的感悟,探索和创造着一种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独特艺术语言、艺术风格和艺术精神,他笔下的“吴氏美人”已经成为新时代个人的创作标志,享誉大江南北。
墨彩俪人
如果俪人像画一样,那么她一定是安详和美丽的。
——《夏吟》中的美人儿是柔情的,与鸟儿讲话,嫣然一笑付之流水。好想去走一趟那条长长窄窄的老巷,巷子深处藏匿着那一掬淡淡的女人香。那缕缕的淡香弥透你的身心,陶醉怡然……
那画如颜色,有深蓝鳞的状花瓶雪白的肌肤,有火红的热情和蓝色的忧伤,有白色的纯洁和粉色的温馨,有黄色的灿烂和淡青的羞涩,有绿色的活力和紫色的烂漫。
——《青丝如雾》的空间,那一定是柳丝花香的花园,是让吴氏美人儿的美丽空间。一抹美丽的苍凉,尘埃中的一朵小花,蓝布旗袍下翻出的一角亮丽,那就是我喜爱的美人儿。无论是冬日的太阳,还是昏黄的烛光,都可以弥漫淡淡书香。无论是寂寞时的消遣,还是入梦前的催眠,它都成了最温暖的陪伴。
那画似散文,没有小说的媚俗,却有小说的从容,没有诗歌的轻狂,却有诗歌的优雅,有人把女人比喻或文章,也能妙趣横生。性格开朗,幽默风趣的女人像诗歌温柔典雅,气质不凡的女人像散文;为人处事讲究原则的女人像论文,遵循顺序的女人像记叙文,特有情调的女人像小说。
——《沐浴》在花草中,少女望着窗外树木正吐着新绿。活着就是一种美丽,似青山隐隐,如绿水悠悠,集万千柔肠于一身。是一朵笑靥,一种风情,是惊鸿一瞥,呜咽时花溅泪鸟惊心;愉悦时,风传情水含笑。
那画似柔水,有水的坚韧,有水的清灵,有水的温柔,有水的宁静。有人说,俪人如酒,有酒精的烈性,有红酒的迷人,有鸡尾酒的典雅。那沉香中散发出来的淡淡哀愁,氤满双眸,贪婪地吮吸着,悠然地享受着,任凭那记忆自由逐放……
——《雨季》画面上,那七八个俪人神态各异,或伫立檐下避雨,或手持雨伞等人,或结伴而走,或踽踽独行。雨和水,天和地,人与人找到了一个相亲的角度。
那画似烟雨,色彩也仿佛是用江南的春雨滋润过的。仿佛看到俪人的眉头蹙起一般,并不哀伤却显得忧伤,犹如缠缠绵绵的江南,犹如忧忧郁郁的芬芳,犹如飘飘逸逸的思绪……
静静地,看那时急时缓的烟雨,看窗外绿叶起伏如生命,悠悠地畅想。
三月的杭州,尚有些早春的寒意,但路边的玉兰花已经开放,在西溪湿地创意园区的画室里,吴扬就这样画着他心中的俪人,释放出温暖含蓄的“吴氏美人”的东方情韵。
这里,好一派杏花春雨的意境。
在一幅题名为《绛雪小像》的国画里,女诗人吴绛雪背后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初夏荷塘,空气是湿润的,仿佛充盈着鸟语花香。那明暗对比,那色彩运用,且恰到好处。传神写照是吴扬所追求的艺术境界,而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传神,只寥寥几笔就使画中俪人跃然纸上。
我看见,吴扬画中的俪人,在花园的鼓凳上小憩,她倚靠着的石桌上有三幅图轴,一个白瓷花瓶,瓶中无花,两枝藕叶迎风摇弋。女诗人右手执书,左手扶凳,侧身而坐。但见其蓝襟粉袄黑裙垂地,面如桃花,若有所思。石桌旁有一太湖石,柔中有刚,如祥云凝滞。繁而不乱的构图,淡雅而和谐的着色,让人物和静物以及其背后的图景层次分明。空间感强。
我看见,吴扬为吴绛雪造像,以表明其追慕先贤之意。吴绛雪是康熙年间金华永康人,她自幼秉承家学,聪颖多能,其色艺冠于一时。公元1674年,耿精忠叛军兵犯永康,指名索要吴绛雪。吴绛雪为使全城百姓免于屠戮假意从命,却在途中毅然跳下悬崖。原来,在这甜美的国画意境之中,竟蕴藏着如此义薄云天、感人至深的故事。
我以为,吴扬画中的俪人,有点像民国时期的人物,又有点像新时代的少女形象,细柳般的双眼、小小的嘴,很甜,很玲珑,美妙非凡。印象深刻,是他先工笔而后写意,唯我更喜欢写意。因为自然、气韵、优雅、耐人寻味……
即使,吴扬“俪人观止”中的她,没有雍容华丽的外表,但是眉宇之间流淌的气质一定会淡雅,简约,给人一种非常愉悦的视觉享受,最主要的是,这种类型的女人能够认识你浮躁的内心,也显得平静、淡然。因为你会自发的受到她的影响,不知不觉之间就能受到感染和熏陶。
吴扬笔下的俪人,亦如画中的俪人谦和、内敛、底调、修为……超凡脱俗,独创一家。总是让人过目不忘:她们聊着,愉悦。她们看着,觉得醉人。尽管擦肩而过,闭着眼睛都能想起她的样子。她们未必长得多么娇艳,但她们有着自己的特质,就像一杯清茶,品一口就会让人许久的去玩味。
吴扬笔下的俪人,汇集成属于自己的一种气质,一种内涵。这样的女人就拥有了自己的一种独特的味,细细研读,让人爱不释手,一次一次的去回味,如滂沱雨夜,氤氲淡淡。女人香缭绕中,一直存在着一种声音,一种迫切于想要呐喊的声音。一种渴望,一种想要在深幽峡谷里怒喊的渴望。趟过深深浅浅的岁月,那些俪人一直在努力地追寻什么?似有似无的欲念,束缚般的无法挣脱。无法挣脱的还有心灵的枷琐,牢牢地桎梏着,占据着心的每一处角落。
吴扬笔下的俪人,有音乐在她们肩上萦绕,有歌声从她们肩上飞过,有欢乐在她们肩上蠕动。俪人儿扬起的下巴,如花儿盛开时的飘逸,一叠叠一丛丛,美丽的女人花,像千年难相蓬的舞姿……总是那么清新,那么阳光,那么从容。着晚清服饰,衬着柳叶眉樱桃嘴和瓜子脸,人物的清纯与环境的恬静相映成趣。
我相信,这些或清晰或朦胧,或生动或凝脂的俪人儿,无不源自吴扬独特笔墨的精心滋润。
生长于江南水乡的吴扬,现为浙江画院专职画师、国家一级美术师、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他耕耘于浙派工笔画坛二十余年间,深谙“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的画理。其画风独树一帜,艺术个性鲜明。由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吴扬画集都市情怀》,汇聚了画家近年来的数十幅佳作,他用自己的实践为浙派人物画的创作开辟了新的空间。
生长于江南水乡的吴扬,拥有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虽都画人物却与其父亲、国画大师吴山明风格迥异。他的重彩工笔人物画兼收中西并蓄南北,注意色彩的运用和造型的创新,而使他的作品在当代中国水墨画坛独树一帜。他善于运用色彩和造型语言,具有独特的形式感,画中的秀美娇艳而不失典雅的少女造型,是他对生活美好的赞颂和提炼,他将“吴氏俪人”的优雅秀美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生长于江南水乡的吴扬,似乎一直试图从造型语言色彩找到属于自己的东方情调。“在精神层面上,东西方艺术的差别的确是很大的,越民族性的艺术,也越世界性。”吴扬尤其喜欢中国民间传统木版年画、壁画、剪纸、画像砖、织锦缎、刺绣纹样,很朴素却意趣无穷的艺术。它们表现出一种独特的、极广泛的东方情韵,而且不只是具体体现在某一位大师巨匠身上,而是从日常生活中不知不觉地渗透出来的。吴扬一直不断追寻这种气息,并努力在画面上体现出来。
生于江南水乡的吴扬,数十年间依然在画恬静秀美、深居闺阁的“吴氏俪人”,并把艺术触角向现代人物题材延伸,在其对于绘画莫名的痴迷。生长在父母弟妹都从事美术的家庭,与生俱来的艺术浸润和熏陶,使他很难轻易割舍对绘画的迷恋。更重要的是,在十几年的绘画实践中,他发现有着几千年发展历史的中国人物画,还留有许多可以拓展的空间和突破的余地,这些空间给他的诱惑远远胜于其他选择。
之所以选择女性作为自己绘画的主题,是因为在吴扬心目中,女性集合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女性最能表达我的想法,我从她们的身上找到当代少女的特点,作为载体表达艺术上的想法。这是我对生活的态度,对艺术的感觉。”
其实,艺术就是在这尚未填补的关系中,找到一个还未填补的缝隙,将它填满,并赋予他以鲜明的特色。这就要求吴扬首先必须独具慧眼,有睿智和识见在繁复的艺术世界里找到尚未填补的缝隙;其次要掌握相应的技术去填补,再次是要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逐步确立个人风格,形成区别于他人的鲜明的特色。由此可见,真正的艺术决非急于求成而浅尝辄止者所能梦见。
眼前,刚刚给父亲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办完个展回到杭州的吴扬,有太多的想法太多的奢望,往往一个念头冒出来,还未等完整地表现出米,新的念头又已泉涌而出。但可以大胆揣测的是,千变万化,不离其宗,他的绘面,会是一张疲惫的身体得到休息的舒适的安乐椅——那些新的俪人,或许更甜美,或许更青涩。
我清楚,在充满了当代生活新奇、俏皮、时尚和休闲的画面中,吴杨的内心深处,在苦苦追求着真与美的价值——恬静秀美的“吴氏美人”是他心中艺术的形象代言。
夏日里,静静地,欣赏吴氏俪人的彩墨俪人;浓浓地,品位吴氏俪人的东方情韵……
十分古老,十二分现代。
墨彩瓷青
初夏之夜,千年不息的窑火,映照着父子两代人古铜色的躯体,也映照着吴扬墨彩瓷青之路的绚烂——风雨泥泞中,伴着芳香甘露……
那是2008年,不仅擅长于彩墨人物,而且兼具工笔与水墨的吴扬,又与龙泉青瓷结下不解之缘,在青瓷绘画上走出了一条独特的道路。
传统意义上,龙泉青瓷分为哥窑、弟窑二系。哥窑的特点是紫口铁足,金丝铁线,釉面开片,器形端庄,观之静穆悠深,抚之浑厚华兹,属宋代五大名窑之一;弟窑则以素胎朱底,缥釉琪丽见长,传世的梅子青、粉青釉色厚如凝脂,青比美玉,为历代藏家所钟爱。
聊起心爱的龙泉青瓷,吴扬满腹经纶:青瓷的原料取之于土,经过柴火的烧制,在整个制作过程中必须使用大量纯净的水,而青瓷的品质往往由土坯和釉彩中所含的微量有色金属元素决定,制成的青瓷,其价值与黄金等值。“土之料,木之助,火之艺,水之纯,金之值……”吴扬感叹,古人坚守这五大元素,让龙泉窑在南宋时就烧制出了晶莹如玉的粉青釉和梅子青釉。
站在大窑庄前,吴扬终于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在数年的摸索中,吴扬不仅要在当代粉青釉和梅子青釉上画中国画,并苦心思虑怎样让“雍容之量”的龙泉青瓷重新拥有诗风之纯、楚骚之情、建安之骨、唐诗之秉、宋词之意。
这,需要超凡勇气和底气。
一个大雾天,吴扬来到大窑古窑址前,好像踏进了一座古老的迷宫——他俯身捡起一块块残瓷碎片,用历史的线条、传奇的色彩,神想着那哥窑、弟窑原来的模样:是伏虎,是舞龙,是远眺的凤凰,是跳在荷叶上的青蛙……对瓷片自然裂纹更感兴趣的吴扬,想象着这块像鱼子纹,那块像龟裂纹,这块像菊花状,那块像冰裂状……
“但要在青瓷上绘画,谈何容易。这是一次不成功的尝试,因为画家、青瓷家几乎都没有在瓷上绘画创作的经验。”吴扬离开龙泉前,他再次尝试在四个杯子上用釉中彩方式绘画,发现了釉中彩绘画成功的可能性。
回顾这几年的青瓷绘画探索实践中,吴扬坦承也历经过失败。爆釉、变色等烧制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一度让他陷入困惑。在反复的试验中,他不断与龙泉当地的工艺大师摸索、研究,终于走出了一条独特创新的青瓷绘画之路。
他深知,龙泉青瓷始于三国魏晋,唐中期开始规模化生产,鼎盛于宋元,其哥窑位列宋代五大名窑之首。在1700多年的传承过程中,烧制出“粉青”“梅子青”为代表的绝代佳品,将传统青瓷烧制艺术推向顶峰。
他深知,在瓷上作画,古已有之,最富盛名的莫过于青花瓷。然而青瓷却是历代工匠和艺人难以攻克的屏障,因为青瓷本身具有“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绝美意境,人们都沉醉于青瓷釉的原味之美、质地之美。因而历代画家很少有在青瓷上绘画的。
他深知:中国文化,博大精深。龙泉青瓷则恰恰承载着中国文化的精要。一个静穆精美的龙泉青瓷,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工艺品,更不是一个无生命的摆设,即使是一片青瓷碎片,也在阳光下述说着中国多难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吴扬,却在青瓷绘画上另辟蹊径,摸索青瓷绘画的新路。
探索的意义是,在瓷上描摹追寻中国画的纸面所能出现的趣味,不应是单纯瓷面绘画的方向。有志于进行陶瓷绘画探索的艺术家,可以从元代以后的青花瓷画的成果中去汲取某些启示。其绘画尽管层面上存在于民间状态,但它随性、自由、富有装饰趣味,没有刻意将瓷面当作宣纸来追求中国画的效果。既保留了民间绘画的自然特性,也让绘制中的笔意、笔法、笔趣在熟能生巧中抒发。而且,通过烧瓷的高温秞变又将所绘之瓷彩产生第二次的韵化,从而形成新的画面,使色与瓷在火中交融并得到新的洗礼。
正因为如此,探索和创新才更显其意义。
吴扬回忆道,首次尝试在龙泉青瓷上作画是2009年。那一次,他与父亲和多位青瓷大师合作,画了七八十件作品。一开窑,发现只有少部分作品完好,其余的要么挂釉、跑釉,要么釉变不好,而切底失败。
但无论怎样,能把自己在中国画上的技巧调度到青瓷上,无疑是件快乐的事。
记得2012年,吴扬与父亲在创作的百件青瓷绘画作品时,惊喜地发现有一些釉变出乎意料地精彩,而那些发光的淡彩甚至比宣纸上效果更美。迄今为止,吴扬与父亲已创作了近200件青瓷画作品,虽然让他自己满意的不过三四十件,但这批作品让他感到欣慰——线条洒脱优美、墨色酣畅淋漓、造型精致大气,使中国传统水墨艺术的灵动、飘逸和古老青瓷艺术的内敛、凝重有机结合,正所谓:水墨淋漓,瓷化为五彩斑斓。
与父亲不同,吴扬的作品,更多地体现了东方艺术含蓄、温婉的特性,而青瓷的翠色更好地呈现了吴扬擅长的诗性的绘画语言。我看吴扬青瓷上的女子,能够看出张爱玲笔下女子内心柔软、温婉如玉的一面。既有恬淡幽静、婀娜多姿的宁静,也能品味出大气磅礴、磊落率真的气韵。
探索,让吴扬对龙泉青瓷一见倾心:龙泉青瓷是人类之瑰宝,作为一名艺术家,愿为龙泉青瓷的发展作探索,为龙泉青瓷锦上添花。
几年间,吴扬几次挑战青瓷绘画。选择自己喜欢的瓷器造型,在更加宽松的环境下进行创作。烧制过程中,吴扬经常与龙泉的青瓷艺人切磋技艺,大家一起探讨问题出在哪里,该怎么改进。慢慢地,在颜料调制、下笔的快慢、色彩的浓淡等方面逐渐摸索出青瓷绘画的一些经验,作品的成功率不断提升。
欣赏一件件作品,那些在草原上享受阳光的藏族情侣,那些低头沉思的布依族姑娘……一幅幅生动有趣的情景,被吴扬用画笔栩栩如生地展现在青瓷上,与古朴典雅、温润如玉的龙泉青瓷融合一起,交相辉映。
创新,赋予龙泉青瓷时尚美。
其实,与青瓷亲密接触的短短几年间,吴扬最值得回味的不是诸多优秀作品,而是他对中国画在青瓷上的创新。强烈的时代感,成为吴扬墨彩青瓷作品最显著的特色:更注重运用彩墨的语言,去构造独特的形式;更注意画面的构成,去改造客观物象。
记得在窑火前,吴扬曾这样对父亲感叹:虽然青瓷很美丽,但是造型单一,颜色固定。几千年看下来,总会有很多人觉得腻味,特别是年轻人,喜欢时尚的事物,仅仅是龙凤造型已经很难激发起他们的兴趣。于是,吴氏墨彩青瓷作品中终于有了彩墨,青瓷也有了多变的造型,多了更时尚的图案。
千百年来,如何把龙泉青瓷做得更精致、更漂亮,是一代又一代青瓷艺人们不懈的追求。吴扬也希望利用自己的中国画技艺方式,为龙泉青瓷在瓷器造型、釉色、装饰手法上进行创新性的探索,既反映青瓷本色的美、釉变的美,又展现艺术表现的美,为青瓷发展增添色彩,也为自己艺术生涯增添色彩。
南北之长
探寻东西方审美的平衡点,是吴扬一直追求的。与父辈截然不同的是,吴扬的人物画更加注重色彩的运用和造型的创新。
就其吴扬的彩墨人物画,特别兼具工笔与水墨写意的特性。他的作品融贯中西,在注重工笔刻画的同时,具备了水墨晕染和西方现代派绘画的色彩特征。
曾先后在北京和杭州两地求学,因而吴扬的画风,也受到南北两地风格的影响。他在艺术创作上兼容并包,融会南北风格之所长。在画面中,他注重色彩的运用和明暗对比,在强调造型的基础上,探索出一套独特的色彩运用技法。
在受到西方现代艺术影响后,中国画的色彩创新一直是几代人努力的方向。从中西结合的近代大师林风眠开始,色彩的形式美就已经成为如何继承和创新中国画主要命题之一。作为接受过众多艺术思潮的当代画家,吴扬十分注重笔墨语言的创新,并在画面的构成和造型上下足工夫。
所谓彩墨人物画,是指那些相对于传统水墨人物画而言,更多地使用了色彩语言来构成画面塑造形象的所谓现代国画人物创作。彩墨比传统的水墨更易于制造气氛,并大大拓展了中国画的表现手法,开阔了视野。但彩墨画由于色彩的大量运用,处理不当往往流于娇艳、甜俗、肤浅。所以彩墨创作中要严格注意墨块与色彩的穿插设置,线条勾勒的浓淡、粗细、干湿……
像很多当代人物画家一样,吴扬同样面临着两种技法和美学观念的冲突。一种是源自中国传统人物画的形神兼备,而不注重造型逼真的方法;另一种,则是从素描、色彩等造型基础入手,寻求对自然的真实剖析和再现的技法。当代绘画也要在两种不同的美学观念中寻求一种平衡点。这对于很多受过两种美学观念影响的艺术家来说,都存在着相当的困难。而吴扬恰恰是受过两种技法严格训练的艺术家。
无疑,吴扬是幸运的。他发现,有着几千年传统的中国人物画,还有许多可能发展的空间。他找到了传统绘画的笔墨语言的突破口,用一种层层晕染的方法,将彩墨的肌理发挥得淋漓尽致。
恰恰是,其作品呈现出来的正是这种多元美学和技巧的结合。在绘画审美的天平上,他找到了自己得心应手的语言技巧。无论是形神兼备的写实,还是光影、结构、造型的写实,他的绘画在意象的真实中寻求具体,在创作中寻求造型传达出的抽象美感。绘画因此有了新的生存的空间,在主客观的结合之中,找到了完美的平衡点。因此,可以说,吴扬在绘画找到了新的符合自己和当代人的审美表现方式。
与人们以往对于北方画家中国画的误解不同,吴扬的中国人物画,不仅造型坚实,而且在笔墨方面也表现出自由与激情,并且具有细腻多变的线意与墨韵,体现了吴扬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又转移浙江画院以后,得到浙派人物画家和父亲的言传身教,对中国人物画的历史与笔墨精髓多有体会,对人物画的理解和探索进步明显,呈现出后劲十足的发展潜力。
这潜力,来自无限的想象空间。
观吴扬彩墨作品中的人物,基本上是妙龄少女,人们可以大胆猜想:她们谈过恋爱吗,或者已经有了意中人,看她们摇着团扇歪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也许,更多的是还没有谈对像的少女吧,看她们在闺房或者后花园中,梳妆、纳凉、读书、弹琴、吹箫、赏花。或许,她们梳妆打扮,就是为了给自己看的呢,她们弹琴吹箫是给自己听的呢,她们似懂非懂地读读红楼西厢,然后对着一池荷花,是一付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样子吧。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全是自得其乐和津津有味的。
我想,在现代人看来,吴扬画中的她们,就是明朝或者清朝的白领俪人,看她们悠闲的神态,不愁吃,不愁穿,愁的就是大片的时间,怎么更好地打发在风花雪月上,因此她们看起来特别地风雅。
风雅,不是现代俪人们苦苦追寻的吗?
也可以说,吴扬的人物画,其实就是仕女画。对待仕女画,有人看的是线条和色彩,隔裂和抽象地对待面前的仕女,把一件有趣的事情,硬生生地做得没趣起来。而外行人看待仕女画,好与不好成功和不成功,就简单得多,能让人再要看一眼的,是好的,看过以后能让人有点想入非非的,是成功。
我记得,郁达夫写过一付对联,对联的句子是:“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郁达夫还说,我爱妻子,因此爱天底下所有的女人。
认真的吴扬,敬业的吴扬,对待笔底下的人物,也特别地认真敬业。他的认真,不是一板一眼不解风情的呆板和刻意,而是充满怜爱的会心和默契,这样充满怜爱的会心和默契,是艺术情怀和情趣。
因了,吴扬的每一次创新,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猜想,落笔之前,吴扬一定会在心底打很久的底稿:这一个女孩是什么性情,又会产生什么表情,那一个女人是什么心理,又会产生什么姿态,细腻而温情吴扬加以体会,再通过笔墨传递给你我。
于是,就有了吴扬千姿百态的仕女,款款而来,跃然纸上,而吴扬仿佛就是她们的新郞了。这,是不是吴扬彩墨人物的最大特色和成就呢?
好像,彩墨人物画的画都有背景的,这也是吴扬心里最靠谱的。比如,什么样的社会什么样的风气,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情感什么样的经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像贾宝玉似地,吴扬和这些姐姐妹妹们,朝夕相处心心相映,所以他笔下的人物有了特别丰富的内涵,或者说是一个时代一种生活的缩影了。
这,可能就是一个真诚的艺术家。
真诚的吴扬,就是这么真诚地运用自己掌握的艺术形式,将心里的爱心里的情画出来,和他笔下人物真诚相待,也是和读者的肝胆相照。
吴扬是自信的,吴扬是大气的,吴扬是真实的,吴扬是生动的。
不是吗?中国画样式,之所以数千年来雄立于世界艺术独树一帜,就是在于中国画具有深厚的精神观照和人文内涵,就在于中国画求气韵之通达,而至心灵之迹化。
在吴扬看来,即使画现代仕女,也只有与时代紧紧地拥抱和熔铸在一起,把自己置身于火热的现实生活之中,去发现她的诗意和美感,在生活中提炼概括、孕育新的表现方法,才能使自己的作品在创新中获得充沛的元气和澎湃的活力;同时也只有以优秀的中国文化精神为依托,以传统艺术为基点,吸收西方优秀文化,融进时代精神,在浮躁的世风中立定精神,坚定地走推陈出新的自主创新之路,才能自信地走向未来走向世界。
吴扬,始终在探寻中国画的真谛。
他不断静思、感悟,他不断尝试着多种形式和技法的变法,却从不离开中国画传神写照,意趣深邃之根本,他深感中国传统绘画的博大精深。于是,在他深厚笔墨功力基础上,其作品秉承了传统文人画的笔意,着意于追求诗的意境和人物的内美,更加强调个人主体对于人物心灵感受,在两者中间寻找一种契合,也为自己提供了坐以观道的方式,其情其趣,得自天成。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吴扬就在台湾成功举办书画联展。此后的多年,他几乎每年都在香港举办个人画展,并为香港美术界人士所熟知。此后,他的作品在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等国内重量级美术馆及海外艺廊都有展出。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20多年间,吴扬潜心研究中国水墨人物画的创作,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走出了自己的独特道路,并赢得了学界的认可和赞誉。
那么,同时身为浙江画院中国工笔画研究所副所长的吴扬,对浙江的工笔画也保持乐观:浙江工笔画的发展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从南宋以来,浙江作为文化的中心,作为对两宋绘画顶峰时期的一个集中地,产生了大量的优秀工笔画传承于世。元明清以来文人画的兴起,又对浙江的中国画带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优越环境和历史背景。浙江画院的工笔画就是建立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此外,写意画的创作实践及艺术成就也正是浙江画院工笔画创作实践的一个先导,可说是滋养着工笔画发展的文化参照。讲究文化品质的艺术思想对中国工笔画的发展是十分有益的。一句话,浙江具有对工笔画发展极其有利的人文历史环境。
因了,浙江浙江画院中国工笔画研究所,它是开放型的、拓展型的和传承型的,三种类型同时存在,特别是在更年轻一些的画家身上,可以充分感受开放性和拓展性的具体存在。像就青年画家,有学院严格教学体制下的对传统绘画的实践与认识,同时又强调兼容并蓄的良好的艺术气氛。而老一辈画家,不仅知识面宽,实践能力强,而且又十分开明,总是带着欣喜的眼光关怀着年轻人的变革。
任何人,都是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发展自我的。
作为南宋都城的杭州,见证了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高峰——如今吴扬又生活在这个得天独厚的地域和时代当中,更有责任来发展工笔画。有了中国美院这么一个引领艺术的火车头,有了浙江画院这么一个对中国画进行研究的机构,有了浙江建设文化大省的投入,更应该立足于中华民族文化不断去发展丰富它。
吴扬坦言,当下浙江画院就是如何承继南宋中国画艺术,整合浙江学术力量,融合全国工笔画探索前沿中坚精英,推动当代工笔画创作和理论研究。“这是历史给予我的机遇,也是我对于历史的责任。”
如果说,中国的工笔画是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文化积淀孕育出来的民族文化的艺术奇葩,那么,希望它能够在今天这样一个即将告别寒冷、迎来无限生机的春之时节,灿烂盛开。
吴扬,以敏锐的眼光、特殊的感悟,探索和创造着一种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独特艺术语言、艺术风格和艺术精神,为中国画的明天注入新的活力。
吴扬,1970年生人,先后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研究生班。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美协理事、杭州市美协理事副秘书长、浙江画院专职画师、国家一级美术师、浙江画院中国工笔画研究所副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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