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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李路明跳他很自我的舞蹈,你不难发现他精神上的野逸。他的三维数码艺术,有着同样的品格:独特而鲜明,出人意表。
李路明的数码艺术,形象是虚拟的,内涵同现实又常常没有关系,有一种空对空的感觉。在画坛特别关注生存状况的今天,特别强调针对性的今天,很多人不知道李路明想要干什么。
李路明要干什么呢?这个疑问不弄清楚,他的艺术就可能会被视为单纯的视觉游戏。单纯的视觉游戏不能说不好,只是李路明的意图不在于游戏。他的虚拟艺术,追求的是艺术图像中的历史使命。
在美术界,有一种相当普遍的看法,认为如今在画布上的表达方式,已经花样翻尽,已经山穷水尽。比如你想搞抽象,你将可能成为蒙德里安或康定斯基的尾随者;如果你想搞变形,你将可能成为毕加索的奴隶;如果你想搞超现实艺术,你将可能变成达利等人的附庸;如果你想打破画种的界线,在平面绘画中加料,你将可能变成塔匹埃斯等人的影子;如果你想搞表现,你将可能变成蒙克或梵高的走狗。总之,只要你能想到的形态,世界美术史上都有一批或一大批先行者早已把你的想法变成了作品。除了模仿,当今的画家似乎已经无事可干。绘画形式与形象终结的看法,笼罩着20世纪的中国画坛。
李路明指出,这种看法表明今天的人们想象力的贫乏。他认为在画布上创造,未知数永远大于已知数。对有想象力的人而言,“山穷水尽”将永远与“柳暗花明”不断转换。十余年来,李路明努力摆脱画坛各种倾向的诱惑,使用各类工具和手段,执着地从事新形象的创造。他要用他的艺术,证明绘画创造新的形象的可能性没有终结。
李路明的数码新形象,向上隆起而不是向下塌陷,膨胀而不是收缩,明朗而不是晦涩,健康而不是病态,洋溢着生命的活力。这些用三维数码技术制作的新形象,使我从中看到了中国书法的五类笔画,看到了各式各样的中式构成,比如木结构建筑中的藻井、花窗、挂落飞罩,家具中的桌椅等等。他采用解构的方法,将中国人习见的对象打散,抽象,进而将它们作为建构的元素,进入他的作品。人们在这些新形象中,隐约可以看到中国的文脉。在旧物利用的同时,李路明又强调切断同旧形象旧图形的直接关系,不让观众从新形象中带出完整的旧图形与旧形象。
李路明声称他的新形象,同美术这个概念有着很大的区别。因为人们往往顾名思义,以为美术家是造美的技术家,而他的目的是致力于建造形象。他表示自己不一定能肩负起美化人们的生活、欢愉人们视觉的职能,而是贡献给人们一种新颖的视觉形象。他认为他努力建造新形象的目的不是去分析、说明或承载什么,而在于显示新存在的可能性,从一个别样而自我的路径去体认现实。
李路明的创作历程,想得多而做得少。他认为这个世界的垃圾已经太多,为了环境清洁,少生产废物,他的创作一年控制在10件左右,绝不去当所谓的多产艺术家。的确,不论是多产的还是少产的艺术家,一旦形成气候,最终在历史上被人反复提起的作品,通常就是那么三五件甚至一两件。由此我常常感慨,每当我想推介某位艺术家的代表作时,差不多总是收到他们的新作资料。画坛很少有人能够自觉地对自己的顶尖之作进行自我宣传,不是以质取胜而是试图以量取胜。这种缺乏自信的表现,体现着创作生涯中轮盘赌的投机心理,致使夹生半熟的艺术垃圾泛滥成灾。
十余年来,李路明不满于中国当代美术造型缺乏创造性的通病,塑造有别于西方现代艺术和中国传统艺术的新形象,并将符号化的形象同生命和对生命的思考联系在一起。他的主要作品,将中国的书法和木结构造型等中国观众熟悉的形态,打散和筛选,通过变色、变形并引进新的空间,加以重组,在视觉上切断同旧形象的直接联系,构成似是而非的新颖形象。这些独一无二的形象,既象征性地体现出传统艺术再生的潜力,又是对中国当代艺术一味照搬洋人或古人的平庸时尚的解救。
原载于《美术文献》(总第27辑)2002年10月湖北美术出版社版
作者: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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