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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2 09:44
“喻红:游园惊梦"展览现场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今年春天我拍了许多柳条的照片,柳树太美了。"喻红说道,她让这些柳条点缀在了自己的一幅名为《守株待兔》的画中。这幅画里只有简单的两个元素:人和信号灯。“信号灯用来指挥方向、建立规则,但画面中那么多的信号灯则意味着种种不同的方向。我们人为地把规则破坏掉了,身处其中的那个少女则是一种茫然观望的状态。"喻红解释着,而早春嫩绿的柳条从画面的左上方轻轻垂下,为艺术家描绘的世界又增添了几分浪漫主义色彩。
喻红,《守株待兔》,2016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守株待兔》作为喻红相对小幅的创作,呈现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开幕的艺术家个展“游园惊梦"中。此次展览共展出了喻红近两年来创作的19件架上绘画作品及远赴捷克创作的3件玻璃雕塑作品,是中央美术学院造型艺术的年度提名展览。策展人范迪安在展览前言中指出,通过这些作品,人们能够看到喻红“持续而坚定的创作热情,尤其是在绘画领域不断朝向深度表达的坚守"。
“喻红:游园惊梦"展览现场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为了创作此次展览中最为重要的作品《游园惊梦》,喻红用了四到五个月的时间。她以一座久未修葺的公园为蓝本,在画面中营造出了一个庞大而繁复的精神空间。“立体、交错、魔方式的建构"中融入了“盲人摸象"、“刻舟求剑"、“水中捞月"等诸多中国文化典故,而画面背景中漫天的烟火则指涉了空难、爆炸和火灾等社会新闻。昨天在喻红的画中以历史的形态存在,今天表露为现实,而明天则是寓言。喻红将不同的时间与空间并置,使图像在超现实的气氛中形成了层峦叠嶂的困境,作为一个具有“清醒的文化意识"的艺术家,喻红深知画中的困境也是这个时代当中人的困境。
喻红,《游园惊梦》,2015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而此次展览通过以《游园惊梦》为首的19件尺幅不一的画作,全面展现了喻红近期的创作概貌。艺术家一直在“现实"与“非现实"的临界状态里自我游历,而在这个过程中,喻红自始至终没有停止对于绘画语言的提纯和精炼。她的创作聚焦于人性的原始状态,也传递了人在社会结构中表现而出的敏感、无力和疼痛。
抛开创作命题之外的喻红,作为一个画家,也在持续思考绘画艺术的可能性。“画了这么多年,我非常清楚绘画带来的限制。"喻红说道,“但这种限制性反而刺激着我能不能去突破它?"不过正如范迪安所强调的那样:“毫无疑问,绘画的何去何从是当代艺术所面临的世界性难题,喻红拥有过人的绘画禀赋,这使她能够从容地应待这个挑战。"
专访喻红
是什么机缘促成了此次展览?
央美造型学院的提名展已经做了好几年了。我记得差不多是一年半之前,当时造型学院的院长苏新平告诉我他们准备提名我作为一个年度展览的艺术家,我知道以后很高兴,从2015年苏州博物馆我的个展“平行世界"之后就开始准备了。
这次的新作《游园惊梦》构图中包含了许多中国的古典寓言,为什么会这样做?
首先就是喜欢,每个画画的人首先要画自己喜欢的东西。但这种“喜欢"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它是出发点,然后就会与社会、与别人发生关系。我在画面中隐喻的这些小故事指向的都是人性:人的自以为是,自以为能够判断和把握世界,但实际上我们完全不能够对这个世界作出理性和完全的理解,而且甚至因此会把这个世界搞得很乱。
喻红,《游园惊梦》局部,2015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喻红,《游园惊梦》局部,2015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游园惊梦》采用了不规则的画幅,你为什么长期以来在创作中青睐这种形式?
《游园惊梦》指涉了空难和爆炸,所以放射状的画幅其实对创作的主题有所呼应。事实上,我很喜欢这种不规则的画幅。绘画是有限的,它在长和宽之间,无法像光影投射一样能够延续,它只能在限度中去经营,而通过画幅和结构的改变,画面就能达到一定程度的延展。
喻红,《游园惊梦》局部,2015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无论是《春恋图》对《捣练图》形式的借用,还是《奥菲利亚》对莎士比亚戏剧情节的演绎,对经典的引征和挪用是你一直以来惯用的表达技巧,可以谈谈背后的原因吗?
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一定会接触到经典,而西方的戏剧和中国的传统绘画对我的影响很大,可能当时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但其实它就像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这些东西真的能够经得起推敲和回味,于是就想到是否能够把它们和当下的社会生存、人的处境相结合,然后就有了这些创作。
喻红,《奥菲利亚》,2016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人物与背景的关系在你的作品中非常微妙。呈现于此次展览中的作品,如《天门》、《尘世》、《唾手可及》,也表现出人物肢体语言的特殊性和背景的陌生性。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表现方式?
这其中有一点个人经验。我女儿小时候学过体操,她学习的时候我拍过许多照片,包括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也去杂技团画过走钢丝的人。后来我也在想,为什么自己会画出这么多肢体语言非常特殊的人物?我可能是对于人在一种特殊的拉扯扭曲的临界状态之下有兴趣。这种状态既危险、又是可控制的,也引申出更多的指涉:人如何在社会当中生存?人如何努力地去改造自己,适应社会?
你曾经说过:“所有的社会背景、政治事件、大的环境已经限定了个体,个体并不能特别多地有充分展示的机会,只能在大的环境中做一点点调整。"
大的环境决定了一个人,肯定是这样。你出生在什么地方,你成长于何处,已经决定了在你的大部分生命中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从这个角度来说;而相对于我的艺术创作,我的作品都来源于现实对我的刺激、生存深层的刺激,我必须画触动我的事。我相信这些事情每一天都在发生,并不遥远,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喻红,《天门》,2015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喻红,《尘世》,2016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自己觉得你的创作发生了相当大的转变?
大学毕业的时候,那是1988年。那时,一部分人参与到了“八五新潮"当中,虽然相对于整体而言,这是很小一部分的人,但他们都是最年轻的,最新锐的,最吸引别人眼球的;还有一部分人关注异域风情,选择去西藏和云南写生。对我而言,这两个主流的方向好像和我的个人经验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它们不属于我的经验。我觉得应该画我自己有感觉的。所以刚毕业的时候我就画了一批肖像,那确实是我在当时周围的艺术环境当中能够感触到的,应该被画出来的东西。
有段时间你不再画具有叙事性的背景了,似乎专注于表现人物,但这次的新作好像又回归了叙事的铺陈,能否谈谈这个过程?
我一直在变化当中。大学刚毕时画的那批肖像其实就是单色背景,即人从环境中抽离。当人失去了具体的环境时,他的动作可能就有了另外的含义;到了《目击成长》的时期,我开始对人身处的环境与社会发生的关系感兴趣;而《金色天景》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直到这次新作,画面中又出现了背景。但那不是真实的背景,这个“背景"是我虚构出来的:我一直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转来转去。
喻红,《百尺竿头》,2015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能否谈谈绘画的结构问题?对于一个善于创作大尺幅作品的画家来说,绘画的结构很重要。
在绘画的空间中你不可能放置无限的信息和形象,如何在有限的空间中产生关系,让观众有所联想,这需要很长时间的训练。当然绘画的语言在这其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我认为那不是最核心的。在古典主义艺术中,尼古拉·普桑(Nicolas Poussin)以古希腊神话题材见长,他的绘画结构性特别强,而这种“结构"可能是画家最核心的东西。从中国古代传统绘画来讲,山水长卷也相当重视结构。我一直对结构有兴趣。
这次展览也呈现了你的三件雕塑创作?
雕塑是去年在捷克做的。我一直对各种材料有兴趣,在捷克做的是吹制玻璃。那里的工艺很好,也有非常专业的技师。但创作雕塑的过程中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之所以展出三件是因为只做出来了三件(笑),不过以后我还会继续尝试。
喻红,《快乐温柔乡》,2015 图片:致谢长征空间
社会角色的转变,比如成为妻子,成为母亲,成为老师……对你的创作有影响吗?尤其是你经常被贴上“女性"艺术家的标签。
我觉得对我有影响。人是能够感知的动物,你大量投入时间的事情都会对你有影响。《目击成长》要解决的就是我在有了女儿以后才会去思考的问题;我在学校当老师就会接触到很多的年轻人,他们的想法也能对我形成刺激。这种外界的影响一直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和我是不是一个“女性"艺术家没有关系。
来源:艺术国际-新闻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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