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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前,中国没有一家画廊和拍卖行,更谈不上有制度化的当代艺术市场。今天,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已经是全球不可忽视的市场,更多的中国艺术家站在了世界舞台上发声,过程实则艰辛,也是画廊、策展人、馆长、批评家、收藏家、媒体人和国内外的市场人士共同努力的结果。一级市场中的画廊,离不开与艺术家、艺博会等紧密合作与支持,中国艺术家发展日趋国际化的体现不仅在艺术创作上,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参与到了全球的艺术市场中,和西方画廊的深度合作。也有不少艺术家跳过画廊直面市场,进行各式各样的自我宣传和推销。
对于艺术家来说,特别是千禧一代艺术家,是否选择与画廊合作、如何与画廊合作是⼀个棘⼿的难题。他们渴望将⾃己的职业生涯带⼊下⼀个阶段,但⼜担⼼把⾃己锁在一段可能得不到回报的关系中。又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以及互联网的发达,艺术家通过更多渠道找到藏家和展示的渠道,新渠道的出现是否会逐步取代画廊应有的作用?
此次雅昌圆桌xArtTalkSanlitun的讨论邀请了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创始人陈海涛、博而励画廊管理合伙人贾伟、Mai36画廊签约艺术家臧坤坤、空白空间签约艺术家翟倞围绕“千禧一代艺术家与画廊合作现状以及发展渠道”这一主题展开对谈。结合雅昌艺术网以及艺术头条app发布的2019画廊调查报告,我们梳理出了年轻艺术家与画廊合作以及对多种发展渠道的探讨。
直播回放:雅昌圆桌 X ArtTalkSanlitun |画廊签约?自由发展?论艺术家多种发展途径
画廊如何选择艺术家?
贾伟:画廊要有自己的立场和主张,这样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
博而励在选择艺术家时会特别在乎艺术家的创造力和天赋,在交流的过程中会去观察艺术家是否会持续执着地坚持做下去,还是把它当做一个生意、一个工作来去应付,还是这是他生活的一个技能。同时,艺术史当中的一些艺术家是被快速的消费掉或者是并没有被意识到价值,贾伟表示,博而励一直以来也在不断地研究学术路线,包括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整体路线,着重与例如新媒体的中国代表人物张培力,包括老一代的无名画会、星星画会的这些艺术家保持合作。
“我们不希望把画廊做成有一类标准的,希望它是多元化的。所以艺术家的媒介、形式都可以是不同的。我们画廊其实有50%的艺术家是大家说的不好卖的那种类型,但是如果能做到在一些展览当中有的是可以盈利的,并且把其他项目支持做下去,我也愿意去支持这个艺术家。如果只是为了去做展卖,你最终就是会随波逐流”。画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能特别着急地从年轻艺术家身上去获取很大的利益。其次,艺术家是不是可以能跟画廊现在已有的艺术家产生关系和关联度,以及上下文的语境,也是画廊选择艺术家的一个必要标准。所选择的艺术家还要考虑到全球化的问题,艺术家自身的创作语言是否非常独特,一定要是站在同等的平台上,能显现他独特的风格和个人气质。画廊应该跟一个艺术家应该在一条船上,然后透明化,把很多问题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共同寻找一个方法往前推。“画廊要有自己的立场和主张,这样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
博而励很少签刚刚毕业的艺术家,但会选择做群展或项目合作的方式去支持千禧一代艺术家做一些他们想做的事情。“通常我们画廊签约合作的艺术家最年轻的是在85年左右,也就是差不多有10年的经验,这个时候的艺术家,能看到他基本的方向和未来的可能性。”
方璐:任物者 展览现场 (博而励画廊 2019.10.26 - 12.8)图片致谢:博而励画廊
陈海涛:蕴藏在艺术家身上的能量有多大,决定了我是否与他合作
站台中国在选择艺术家上会去考虑会从整体的价值体系去考量,例如美术史上的价值等等。对于不同年龄阶段的艺术家自然有不同的判断方式。成熟的艺术家,他们的工作方式内容已经成型,这时画廊对其工作的梳理是站在美术史的坐标上怎么去判断。但对于较为年轻的艺术家,通常是去看他工作的基础是什么样的,再通过这样的基础去判断他未来的可能性。“我有的时候会跟别人开玩笑,一些年轻的艺术家,我可能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做不做他了,因为我感觉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身上释放出来的能量,蕴藏在他身上的能量有多大,会决定我去不去做他。年轻人没有工作的积累,艺术实践也很少,所以很难去判断未来的价值。”
在选择艺术家上,从经营的角度上也会考量很多,因为说到画廊,大家都很有情怀地去谈论艺术价值,但非常重要的一点,画廊其实是一个商业属性非常强机构,画廊必须把商业做好。“我们曾经非常有情怀的做着非营利机构,有情怀地选择一些艺术家做着一些完全不盈利的展览,但是你会发现你要想把一个平台,想把一个艺术家推广的话,就必须要盈利,换句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一个艺术家他卖不好的话,你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钱回馈给艺术家去推动他,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逻辑”。
袁运生:生命的赞歌 展览现场(站台中国 2019.11.17 - 12.27)图片致谢: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
艺术家如何选择画廊?
臧坤坤:选择画廊主要看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契合,就像谈恋爱一样
“首先我可能会看这个画廊的价值观、世界观和我是否契合,就像谈恋爱一样,要能对上眼这是最基本的。其次是看这个画廊代理的其他艺术家的作品跟我的作品气质,一定是有相似之处的。关于全球代理还是松散代理,还是要看画廊的潜力如何,是否值得我去托付终身”。作为艺术家终究要把作品做好,自己做到了一定火候,就不会奢求过多的外部关注,一些东西自然就会被吸引过来,这个时候和画廊的合作更多就是看缘分。
臧坤坤 “巴内特·纽曼在社会主义”(IV)亚麻布、丙烯、水,100 × 73 × 4 cm 2019
翟倞:这是一段相互成就的关系,就像船员在选择船,同时船也在挑船员。
并不是和特别有实力的画廊合作就一定适合自己。“我有的时候看一个画廊,可能会想象一下自己的作品放在这个空间里是不是还行”。就像船员选择船,同时船也在挑船员。一个艺术家在某个阶段可能就适合划单艇,有的艺术家就是和开一个大轮船,时间不一样,情况不一样,选择自然会不一样。艺术家和画廊一直都是一段相互成就的关系,如何选择彼此也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
翟倞 “如是说” 布面油画 185×231cm 2019 图片致谢:千高原艺术空间
如何看待艺术家自立门户?
贾伟:实时地保持一种嗅觉和警惕性,但是同时又不能去沉迷或迷失已有的方向和坚持
现在是一个多元化、信息非常透明的时代,艺术家不能只是关注他那点事儿了。走出工作室,他所有的体验、经验、社会经验、对社会的理解才促成了他对作品的创作。艺术家已经不能像之前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态度了,有才华的艺术家太多了,如何能让别人关注,并且持续关注非常重要。画廊在某种程度上也肩负着不仅仅是对艺术家的承诺,还有对藏家的承诺,你的立场、你的态度,在去推广这个艺术家的时候,不希望让藏家看到两年以后艺术家变了,或是两年以后这个艺术家撑不下来了,所以也要去考虑到对藏家的忠信力。一个人也可以爬山,但是是否能真正坚持到最后跨越这座山?有一个团队一起,可能开始会走的慢一点,你爬的好的时候有体力的时候可以往前冲,但当你没有体力的时候可以退回来,画廊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这样子,他有一个功能就是在你的体力不支的时候帮你顺利地跨过这座山。“我认为画廊是一个放大器,然后他就是应该肩负着自己的这种态度去往前走,艺术家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仅仅是要配合,他也要有自己的主张和立场,我认为真正有意思的艺术家,除了天赋以外,就是你自己认为你是艺术家,你有这样的态度,剩下的就是时间会证明你或是检验你的一切,这个过程是极奇孤独和困难的,如果光靠一个艺术家这样去做可能会疯掉,这个时候可能画廊他在这个平台上可能就发挥了意义跟作用”。
大家需要有一个地方去发音,不管是在画廊,或是在非营利空间也好,或有商业的属性、艺术跨界,在中国今天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状态下,你有想法就去做。今年西岸艺博会期间,没顶画廊有徐震的个展,没顶公司也做了很多关于城市介入的项目,都特别有意思,先要让所有的人都去参与,大家都去参与的时候才慢慢会有一个标准。年轻的新媒体艺术家肯定也会愿意和类似的独立工作室合作,一是它们近些年来特别活跃,把年轻人都组织在一起,其次,它们也呈现了非常好的展览作品,这种方式应该是更开放的,具有更多的这种可能性的一种尝试。“我真的非常好奇他们想做什么、能做出什么,这样的尝试能带动多少年轻人去介入和参与。虽说画廊应该做画廊该做的事,但不能太把自己边缘化,也要看看大家在做什么,但这并不意味着必须去迎合市场,一定要有自己的立场,不然最终还是会被市场抛弃”。实时地保持一种嗅觉和警惕性,但是同时又不能去沉迷或迷失已有的方向和坚持,但又不能特别固执,所以这个时候,这些自立门户的艺术家、工作室、空间就显得更为非常有趣和刺激。
陈海涛:世界本身是多元的,但要非常警觉和警惕“潮流”
“潮流是最值得反思的一件事情,所谓的潮流就意味着来了也很快会去,我更强调效率”。在这个时代,艺术家自己的工作是不是要形成跟画廊协调起来去工作,这一点是肯定的。“一个人的力量和一个集团的力量肯定是有差异的,我一直强调效率,这个效率有几方面:一是艺术家自己工作成长的效率,因为人的一生就这么长,你能取得多高的成就取决于你工作的效率。二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能最有效地推动。”在最重要的时间里做最重要的事,找最重要的人,有的时候尽量把无用功、低效的工作降低一些,把能形成爆发力的点找准,这是个方法。
谈了很多画廊的重要性,但画廊其实也有很大的局限性,能为艺术家做的工作仅仅是很小一部分。一个艺术家的成长,包括自身的成长,也包括社会影响力的成长、市场价值的认同度的成长,这几方面的成长主体依然是艺术家,艺术家本身的活跃度,甚至他自身在社会上能够与其他艺术家和生态融合,这都决定了艺术家未来发展影响力。
翟倞:介于画廊或者是介于一个艺术家集合体的一种暧昧的状态之中
说到艺术家单打独斗,这几年也冒出来很多艺术家组合,艺术家做的替代空间,艺术家工作室,可能在公寓,在任何地方去发声,可能大家觉得仅仅通过画廊或是美术馆发声已经不足以满足今天的节奏。或是有一些作品不太适合在很正式的空间里,这个也很有趣,这是一种艺术家自我驱动的行动,对空间的多样化来说也是一个补充。
“我想起几十年前安迪·沃霍尔就开始自立门户做各种商业演出、拍电影,甚至当时丝绒乐队最经典的专辑也是他们来出版的,我觉得这种形式,其实安迪·沃霍尔也好,徐震也好,是在当时的语境中对于这种特质的艺术家是最合适的方式,用公司的形式来表达他的思想。比如说我和坤坤是画家,可能通过我们的绘画来作为媒介,但有的艺术家是通过公司、工作室,个的形象融入到自己的机构里共同完成。”它们好像是介于画廊或者是介于一个艺术家集合体的一种暧昧的状态之中,生产出了很多的吸引大众来关注的作品、展览和活动。
对年轻艺术家说的一句话
陈海涛:一定要争取跟画廊合作。
贾伟:每一个年轻人都有很多的选择,首先要认清楚是否要做职业艺术家,这个行业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坚持,有很长的路要走,当下的见识、走出去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艺术永远不可能关起门来创作。
臧坤坤:这个时代的诱惑还有信息量是爆炸的,我们更多应该学会怎么去选择。找到自己个人的定位,成为自己,画一张属于自己的自画像,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翟倞:保持一种好奇心,保持一种精神上的饥饿感,你永远都会往前走,自然而然就会坚持下来,一直向往前走就可以了。
对于千禧一代艺术家无疑拥有比以往更为多样的选择和路径,在面对如此多的“诱惑”下,需要明确的是自己的方向和立场。一个负责的画廊机构,会选择与合作的艺术家共同成长,渗透到艺术家的日常生活和创作中,帮助艺术家完成除创作以外的诸多幕后工作。画廊对艺术家的推广也绝不是为了一次性的展销,更多的是从艺术家整体艺术生涯进行规划,有方向、有目的性的针对不同的艺术家进行个展、群展、艺博会、学术机构收藏项目等,将艺术家推荐到世界级的学术机构、策展人和艺术市场中去。艺术家通过好的作品提升自我价值,画廊也需要生存与发展,两者相互成就,互相推动,共同塑造一个更为健康和完善的艺术品市场。
作者: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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