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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李冬是我认识的公安系统的著名青年画家。他文静而谦和。言语不多,但勤于思考,对朋友热诚,不失于一种早熟式的矜重。有一天,在观摩了他的作品之后,引发了我不少感想。
人类为什么要绘画?
绘画为什么要存在?
我们在绘画以至其他艺术里要寄托什么?
当我早已疲倦了愈来愈麻木了的视觉准备小憩的时候,心理上的视觉审美反应几近于休眠状态。身居北京,竞厌烦去看展览了。我不知道是我的艺术趣味有了问题,还是时下的艺术趋向有了问题。那些引发生命冲动、激活生存思考、深化人文探问的艺术都到那儿去了?充斥在艺术殿堂的油腔滑调与张张包装化妆之后的脸面让人多么无动于衷。我们看不到真实的思想悸动,也看不到动人心弦的历史题材,更看不到高雅情调的优美华贵,绘画已被精神的乞儿们游戏得毫无神圣感可言,连人性的真实也往往变成了“真实的谎言”,在多元与自由的标帜下,文化变成了快餐商品,一切都在对神与人的颠覆中被肢解和调侃,当然,“游戏”也不再需要原则与规范。这便是堂皇的人类精神文化的圣殿么?
我不懂。我也不想装懂。对于某些艺术家的自负与某些理论家的胡吹,我只有真实地说,我不明白。我承认我的“落后”,——比如至今还未用电脑写作,我甚至也承认我的“保守”——比如我对精神文化的世界趋同性特别是“文化”一体化深存疑虑。可是,我也必须声明,我的思想也并未“僵化”,我的观念也谈不上“古旧”——我只是对日渐在现代社会凋零了的往昔的诗意文化心存怀念,我只是对那种真实深刻的哲理性的人文反思有动于衷。而这一切,经常萦绕在我的脑海,今天把它写出来,是因为看了李冬的画。
他的画确实引发了我的如上思考,也确实在有些地方对我有所触动。他实实在在地是用自己的心灵在思考、在感受,同时,他也是认认真真地用自己的方式方法在表述、在表达,他从早期的《月色》(1989)、《乡情》(1990)、《春晓》(1990)、到近期的、《日月同辉》(1992)、《几度春秋》(1995)、《老街》(1995)、《情韵》(1996)、迤迤逦逦地走过了自我摸索的十年之路。他的摸索,始于稚拙单纯的形式构成,但是,他始终重视自己的感受与追求,并未追赶什么时髦与时风。他始终关注某种装饰风格,如《月朦胧》(1990)、《日月同辉》(1992)等。可以看出,那个时期他对民间绘画、壁画、版画都有所借鉴。《舟之梦》(1990)属于该时期的代表性作品,形象与意象共生,构图与立意映发,不失为一件有风格有格调的水墨画。同时他的《青山图》(1988)也很有水平,在黑白灰、线与面、疏与密的大关系处理上可以鉴出自我的用心。大约从1991、1992年开始,李冬放弃了原来的线面平涂画法,开始了自我的新表现。《天使之吻》(1991)是一个肇端。
他开始大量用点,类似于油画笔触一样的方块点成为表现物象的主体,也逐渐浓缩成他的个人语言。《太阳太阴》(1992)、《朝朝暮暮》(1994)、《老街》(1995)、《情韵》(1995)、等作品都是这种尝试的成果。他的水墨画,吸收了水彩画的渲染方法,画面上铺染天地,然后又运用版画一样的方法,点写勾勒出表现主体,透视是西画式的焦点法,构图往往非常简略,突出主题,冗繁删却,而画面意境大多宁寂空旷,令人悠然而生一种历史风尘的沧桑之感。我以为,这一点正是李冬绘画“生存”的理由,也是其成熟的一个起点。
(二)
在近七、八年的不懈探索之后,李冬的绘画日渐风格独出而成熟起来。他在用笔的绵密细腻方面、色调的和谐统一方面、意境的深沉幽远方面,都更加精当而完善,显现出一种思想与理念上的独到与成熟。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对艺术的思考的深入,李冬的艺术道路愈走愈宽广。要知道,对于一位公安系统的基层领导,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再进行如此的艺术探索实践,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他在本职工作上干得十分出色,年青有为,精明干练,体现出专业才能,而他业余的精力时间,又都扑在了他衷爱的绘画上。作品数量多,质量也更加精彩,在业内外受到关注和好评。
李冬取得今天的成绩与他的家庭熏陶分不开。李冬生长在一个艺术文化氛围浓厚的家庭,父亲李海涛是画海的专业画家,他的许多亲友也都是艺术界的名流,因此,李冬耳濡目染的多是艺术。李海涛先生的海画,风格极强,直接表现海洋风情,写实而讲究色调,气势磅礴,李冬也继承了父亲的画风,可说一脉相传,但是在画的题材上,他却独辟蹊径,将目光放在了历史遗迹和古建民居上,更多了一份文化内涵,也成为他绘画的一个独特品质。
水墨的前景十分广阔,探索的广泛可能性是敞开的。李冬已然取得了相当骄人的成绩,相信他在未来的艺术征途上还会走得更远。
1999年初写,2008年续写
(作者系中国国家画院理论部主任、国家一级美术师)
作者:梅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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