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25日，苏富比巴黎-伦敦联合晚拍顺利举槌，两场总计88件拍品，79件顺利成交，成交率为89.77%，成交总额为1.285亿英镑（折合人民币11.56亿元）。其中在巴黎举行“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晚拍”上拍33件作品，30件顺利易手，取得3698.7万欧元（折合人民币2.85亿元）的成交总额。而紧随其后的“现代文艺复兴：跨类别晚拍”共55件作品上拍，流拍6件，取得9686万英镑（折合人民币8.71亿元）。两场拍卖虽然都超过了拍前预估，但因为高价拍品匮乏，成交总额较去年同期仍下跌了近10%。

率先于巴黎举槌的“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晚拍”由私人藏家秘藏一个世纪的梵高作品《蒙马特街景》领衔，估价为500万至800万欧元。当晚该作以400万欧元起拍，来自香港、伦敦和纽约多地藏家热情响应。坚持到最后的是伦敦苏富比副董事长塞缪尔•瓦（Samuel Valette）和香港苏富比亚洲区主席仇国仕的电话委托，两人一路竞价至1310万欧元，原本塞缪尔的委托将赢得拍品，但不料在落槌同时，网络出价1400万欧元截胡了这件梵高珍品。

原以为尘埃落定时，戏剧性的反转却突然来袭。拍卖官在整场拍卖结束后宣布将重拍这件梵高《蒙马特街景》，并且没有说明原因。但不难猜测应该与这最后杀出的网络买家脱不了干系，不想买了、流程有问题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不论缘由如何，面对这颗“回头草”，买家们的热情也消退了一些。依然是由仇国仕和塞缪尔•瓦的电话委托来竞争，依然是塞缪尔的电话委托笑到最后，但双方的加价额度和速度都明显下滑了一个档次，最终该作以1125万欧元落槌，加佣金1309.1万欧元（折合人民币1亿元）。买家因祸得福省了200万欧元，但卖家和苏富比都遭受了一些损失。

《蒙马特街景》作于1887年春天，当时梵高人在巴黎，前后只短短逗留了两年。在这里梵高与印象派画家首次相遇，这些邂逅随即燃亮了他的用色风格。早期作品中的阴沉色调逐渐褪散，取而代之的是灿烂明亮的色彩。而这幅作品由一个家族收藏逾一世纪，在七本梵高作品目录中均有记载，画作完成后从未公开展览，因此珍贵。

抛开“事故”，这件作品的超估价成交，对苏富比仍是一次意外收获。“对法国艺术市场来说，过去几周是一场伟大的冒险，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高水准的梵高了，”苏富比专家克劳迪娅·梅西埃(Claudia Mercier)和法比恩·米拉博(Fabien Mirabaud)在拍卖会后发表的联合声明中说。

巴黎拍场的其他亮点还包括来自时装设计师珍妮·朗万(Jeanne Lanvin)女儿收藏的德加(Edgar Degas)粉彩画《绿裙芭蕾舞者》，该作在藏家手中珍藏近百年，最终以260万欧元售出。超现实艺术家弗朗西斯·皮卡比亚(Francis Picabia)的《斗牛》经过漫长的竞价最终以310万欧元售出。而曾被纳粹掠夺，近期才物归原主的毕沙罗水粉画《摘豌豆》以338.2万欧元超最低估价2倍成交。

在去年首次试验跨类别拍卖后，苏富比将这套方法沿用至伦敦，组织了这场“现代文艺复兴:跨类别晚拍”。

本场领衔拍品是来自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重要赞助人托马斯·奥尔森（Thomas Olsen）的藏品《<夏日沙滩>又名<拥抱>(马克思·林德宅的横幅画)》和《带调色盘的自画像》。这两件博物馆级的蒙克作品引发了全球藏家的激烈竞争，尤其前者以1628.4万英镑（折合人民币1.46亿元）超估价成交，冠绝整场拍卖，后者则以433.44万英镑成交。

《夏日海滩》完成于1904年，描绘了一对夫妇在田园般的海岸线上。它是根据蒙克1902年在柏林分离运动展上所展出的具有重大影响的“生命的饰带”(The Frieze of Life)系列而延伸出的作品。在这个系列中，艺术家开始发展他的忧郁风格，探索世纪之交的爱情，嫉妒，焦虑和分离，著名的《呐喊》就是该系列的代表作。

这幅画是受马克思·林德医生的委托而作，原本是要挂在他所开的托儿所里，但后来觉得不适合儿童观看又还给了蒙克。为了符合雇主的要求，蒙克后来在画作的左边加上了一对拥抱的男女的图像——这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关于夫妻结合与破裂的主题。

当晚还出现了两匹大黑马。其中之一是抽象表现主义先驱阿希尔·高尔基（Arshile Gorky）的《索契的花园》，该作在几乎哄抢般的竞争中被推至860万英镑，是最低估价的4倍。同类型的高尔基抽象作品在市场上很难看到，在各大博物馆收藏中仅有纽约MOMA有一件类似藏品。

另一匹黑马是欧洲抽象艺术奠基人弗兰提斯克·库普卡（František Kupka）的《爆破II》，以755.16万英镑成交，是最低估价的5倍。库普卡的“爆破”系列作品共三幅，此为第二幅，以红、蓝两色描绘了一座哥特式建筑，该系列作品象征了艺术家从具象向抽象转型的过程，十分具有美术史价值。

除此之外，当晚的亮点拍品还包括让·杜布菲（Jean Dubuffet）的重要作品《戴钻石的舞伴》，以610万英镑超估价成交，是拍前估价的2倍有余。该作创作于1946年，表达了艺术家对二战胜利的欢庆，同时该作也是杜布菲典型的原生艺术风格，挑战了传统审美。

与前一晚佳士得一样，苏富比也在晚拍中呈现了一幅毕加索的肖像画《扶手椅上的女子坐像》，以940万英镑售出，该作描绘了他的情人兼缪斯女神朵拉·玛尔(Dora Maar)。另一高估价拍品，来自大卫·霍克尼致敬的《实用知识：荷兰高木(随霍贝玛之作) 》则以670万英镑低于估价成交。而巴赫曼·摩哈瑟斯（Bahman Mohassess）的《海边的牛头怪》以100万英镑成交，刷新了个人拍卖纪录。

自此，2021年的伦敦20世纪艺术周也基本落下帷幕，市场整体反应与去年相仿，高端拍品的缺位让伦敦市场看起来有点缺乏精气神。但在随后的4月和5月里，香港和纽约春拍也将相继上演，从目前已公布的阵容来看，仍有藏家愿意在不明朗的环境中释出高价精品振奋市场。显然好戏还在后头。

作者：刘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