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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用女人来体验人生悲欢的油画家,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刘虹。
她笔下的女人体总像抒情诗,优美而恬静,低回而忧伤,仿佛在悄悄地吟咏着、吟咏着。无论是在黑白组合的衬托下,还是在空旷无物的背景中,那些写实的人体都能给你某种象征性的精神感受。
一种单纯的色调,单纯得令人凄楚。她把自己对色彩的处理限制在很小的尺度中,变化微弱但不失精确,用色纯净而不失其丰富。这种色彩的弱化和女人的轻雅柔弱有一种微妙的契合,从而传达出自怜、哀戚和落寞。
在整个《冥想曲》系列中,她很少画女人的面部,这是因为她意识到只有在日常生活里女人的五官才是被注意的中心,而在绘画中,她不想借助表情动作的戏剧性来述说什么。她认为只有用人体本身才能真正表达对人生的感觉和体验。每当女模特在一群男人的围观中裸露全身的时候,,刘虹总能感到在毫无保护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颤栗和畏缩。这种源自心里源自本能的自我防卫是如此微弱,如此需要怜悯,它使刘虹感到了精神上的震动。——她毕竟是女人,尽管命运没有特别亏待她,但在这个男人把持一切的世界上,女人的悲剧难道还少吗?或者说,女人的美正在于他们的存在是悲剧性的。
艺术家需要体验人生,这体验超越了她自己的经历。1982年她在中国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时,已展露头角。从攻读硕士研究生到现在留校任教,她多次参加全国及四川省油画展,并在全国美术大展中获优秀作品奖,作品为中国美术馆收藏。中国的重要报刊曾多次介绍过她的作品。这一切,学习与成功,并没有冲淡她对人生的体验,恰恰相反,她的创作从社会性的表现进入到生命感的表现。生命是不由自主的,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个世界上来,也不知道将要到哪里去。生命一旦被意识到,就是一个悲剧,在意识的观照下,生命因其一次性和瞬逝性而令人陷入冥想之中。
刘虹的女人体在强烈光线下无可躲避的暴露使我们感到了这种身不由己的宿命感。她曾对我说:“女人只有在没想到自己的处境时,才有快乐。但不能体验自己的命运,又怎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呢?”这种悖论式的纠缠永远不可解脱,作为一个艺术家,除了去体验这种生命感和人情味、她还能干什么呢?
也许正因为画家本人是女性的,她对人体有非同一般的理解,在她眼里,男人体是由社会来充填的,越是强悍越是造作.男性的非人化使她坚信,只有女人,甚至只有女人体可以证明,人类是需要相互同情的,而唯一能救渡我们的,不是男性的上帝,而是女性的圣母——歌德在《浮士德》里如是说。
1987年《画廊》
作者: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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