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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段君之约,参加马堡中的“开国大典”新历史绘画个展,几位同仁也聚在一起作了一些交流。虽然都表达了一些观点,但觉得还是没有说透,也许每个人的视角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这既与言说者的经验有关,也有知识结构有关。当去阐述马堡中这批绘画的现象时,不期然地是一种自我知识的投射,已经与马堡中的具体作品无关了。很多时候,我们面对对象进行表决或发表观点时,我们的意见与观点不是来自于对象,而是我们自身问题的投射,是自我镜像的影子。
比如,段君称马堡中这一系列的绘画为“新历史绘画”(Neo-Historicism Painting),就已经将阐述的空间超出了绘画本身,即便不是针对马堡中的这批画,这一问题也将是与当代的中国境况有关。或者说,它不仅仅是一个艺术的命题,而更多的是一个历史的问题,也是现实政治的命题。不可回避,历史是言说者的历史,这个言说者有着形形色色的主体面具,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历史是其国家政治意志的一种表露,它不以个体的姿态而出现,它是一种集体的政治无意识产物。在历史情境中,它裹挟了每一个个体,卑微的个体肉身是无力抗衡这个历史庞然大物的。这就是国家政治与历史结合起来后,历史被主导的,不是它的现场发生过程,而是它的叙述结构以及它被赋予的塑造历史意识的任务。此时的历史,已经不是绝对意义的客观主义,也不是还原到时间空间中的历史主义。于历史而言,这样的历史意识和历史功能,就使得历史变成了不是因为历史的现场而存在,而是因为历史的需要而改变;历史,由客观变成主观,由存在变成了叙事;在叙事中,一部分被凸显,一部分被遮蔽;因需要,一部分被删除,一部分被篡改。说历史滑稽,也许是因为它具有被建构的本质属性所决定的。历史的解构或质疑并不是始自后现代,它一直潜伏在历史的主体中,也就是决定了历史话语与叙事的主宰者中。过去是帝王将相,决定了历史的书写;今天依然以强大的国家话语辐射力无意识地贯穿到被塑造的个体中。
众多人对客观性报以怀疑,无不与此有关。这也与一个时代对历史的再认识有关,马堡中获得这样重新认识的机会,不能不说是时代的特征。但问题是,当强调历史是主观性一面时,历史的言说者就面临了巨大的风险和压力。我们常说,历史的伤疤是不能触动的,甚至在历史的建构中是被人有意回避的;历史并不因为真实而述说着它的悲情痛楚,如果马堡中是以一种貌似档案整理的方式来呈现《开国大典》一画的几次修改,那么这样的呈现除了告知一种历史事实和趣闻外,并外其他可值得言说的地方。在这里,其要害不在于马堡中说没说出他的立场,而是这样一件塑造中国国家形象的视觉叙事为什么要数次反复进行;其津津乐道的也不是执画笔者如何投入、如何妥帖地完成了创作任务,而是艺术行为并不能决定政治行为,在强大的政治机器面前,艺术是卑微的,艺术的个体是不存在的。而更大的问题是,这样的现代国家形象的塑造过程竟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一个严肃的使命竟如同儿戏,国家的组织结构和制度竟不能确保它可以完整地呈现自身。中国,在近代是在追求现代之中国,是包含了共产党人在内的众多中国人的使命和抱负,一个追求现代国家形态的中国竟在国家形象的视觉塑造上如此任意,这不是现代成熟的中国的所为,也非理性的国家行为方式。一种伤痛,不在于这幅画被反复修改,而在于一个现代的中国远没有成型。
面对历史,是需要勇气的;当我们没有勇气去面对历史,则说明我们远还没有成熟。《开国大典》是这样被修改的,那其他的被修改的我们也许仍在蒙昧中。艺术行为并不能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去反思一种历史意识的状态时也不能回答它们。历史意识并不是学者的案头文章,它就现实地存在于政治和政治结构中;如果一种政治结构不能秉持追求事实的历史意识,则历史永远处在不断被遮蔽、不断被涂抹的境地中。如果是这样,“新历史绘画”就不是马堡中的问题,而是历史的问题和政治的问题。回到政治的思考中,应该说才是这批新历史绘画揭示的落脚点。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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