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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旅中观看的态度随时随地会移步换景,情随事迁。想想看,当年王希孟笔下的千里江山,也是在咫尺天涯的浪迹中小憩片刻,然后就抓住了哪些流光溢彩的山水灵性。旅人的步履,各人都不同的,重要的是不以目视,而以神遇,“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塞尚中年还乡,人书俱老。埃克斯山在他的凝视与观看中,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世界,或者说他创造了自己的埃克斯山与苍松。这点塞翁与王希孟的观看想必是心心相印的,触类旁通。
张春旸笔下的大理景物,让我们这些久居此地的人,看惯了蓝天白云、花花草草,以为太阳底下了无新事,所以不用其心,以为山水还是山水,花草还是花草,可张春旸不是这样,她不但了景物的皮相,而且断离了现代注意自我表现的“我执”,默默地接近自然的秩序、法则和永恒的静穆。于是我们那种习以为常的观看在她的画中,突然一下变得陌生起来,仿佛上帝说“有光便有了光”,召回了大理山川湖海中那些隐匿多年的灵韵。
本地许多艺术家也画风景,却对景物的灵性浑然不知,行尸走肉,只是徒穷表面的形式,漂亮而已。他们的心智,甚至还不如那些专门来观云看星“疗伤”的文青,至少他们还相信“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云南的山水草木人物,何处不消魂?可以治癒麻木的灵魂。从叶帅的微信得知,春旸是异乡人,云南、大理于她,或许只是灵魂逃跑的一个出口,偶尔从北京飘移到此地,便停下来看看,看得动情了景物便与心灵融在了一起,山不是山,水不是水,这样的景物幻化为心象,实在是奇迹:于她、于我们,其实都是再造的宇宙世界和心灵的“道法自然”之物。这,就与时下许多画风景的人不同了,人性和神性在这里交割、对话。离我们藏着掖着的那些技巧机心愈发遥远。这种质朴、纯净和虔敬,今天的人不太多了。
我曾问过一些画风景的画家:风景何为?大都说:云南风景漂亮。我无语了,一群没有灵性和骨气的画奴。举目四望,荒原和沙漠也是风景啊?为何没有像春旸这样的灵魂和慧眼驻足呢?白白辜负了阳光下这些大好山河和时刻想与我们倾诉的草木。所以,有人说她像大卫?霍克尼,我不同意,霍克尼画得太快了,而且他居然相信技术和媒介的“进步”可以改善观看的心灵。这点春旸不同,她相信绘画,也相信绘画的最高境界不是发明,而是舍弃小我,让绘画作为一个通道,去接那个深藏于自然中永恒的秩序和法则,让我们的心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昨天在昆明与春旸第一次见面交谈,感觉这是个诚实的、有温度的人,一如她面对大自然和艺术。
2018年7月1日昆明
作者:管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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