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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艺术=库:您的作品中从不用线勾勒形象,而是以色块和笔触衬托,将正形变为负形,负形变为正形,您是否着迷于这种正负形关系的转化?
黄红涛=黄:不能说是喜欢,而是一种适合自己的表现手法,适合画面所要表达的内容、情感,这种手法问题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符合我的画面需要。
库:无数墨点堆积构成山的形象,与传统文人画所推崇的逸笔草草,不求形似完全相反,您好像更喜欢追求画面中笔墨的控制性?
黄:我不太愿意去和古人或其他艺术家、其他画种进行比较,前人用什么方法,画什么样的作品,在作品中追求什么,其实跟我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我的画比较自我。我从来不刻意追求与别人的区别,这不是绘画的本质问题,最关键的还是我想要画成一种什么样的画。
库:虽然画面形象、技法与传统不同,但畅游山水,借景抒怀的情感与中国传统山水画是相通的,「无名山」是否是您自身心性的一种表达?
黄:在情感上会有共通、交融的地方,传统山水画中的山水比较内敛,画面有一种空灵的感觉,我对于画面整体氛围和意境的营造都与传统山水画有共性的地方。
库:「无名山」系列的灵感源于东北的小山丘,十几年来您一直没有放弃这个系列的创作,其中是否隐含了您的乡愁之情?
黄:肯定是这样的,因为我对这片土地是最熟悉、最热爱、最了解的,所以在选择创作本体时肯定会选择这里的地域特征来表达,这样才能更真实的反映自身情感,我也一直以此为出发点进行创作,将自己认识最深刻的土地通过自己的手法表达出来,呈现一种最真实的状态。
我对于「无名山」的印象不是指具体的某一个山头,或某一块土地,而是对于东北的整体印象,它所包含的是整个东北的地域特征,虽然现在我离开了东北,但这个地域给我的烙印是不会磨灭的,只会不断有新的认识和新的感受
库:您的作品中有很多高纯度的颜色,具体的事物形象,构成一种强烈的视觉效果,这种视觉效果是否会与水墨的抒发性之间产生矛盾?
黄:我们从接触绘画的时候就开始接触颜色,颜色并不是某一画种的特有,也不是说国画就不应该有颜色,颜色本身是在画面中传达艺术感受的一种重要手段,我们没有必要对它进行一种很明确的区分,而是应该根据画面要求和自身感受进行选择。
我画画不受任何约束或拖累,只是自己想要去这样画,很自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看法而改变。对于颜色的运用也是这样,在每一个艺术阶段都会有相应的颜色符合我这时的认知和感受,能够表达我自身的颜色,我就会用。
我的画面描绘的是自己对东北山水的印象,所以画面中山、树等形象本身就比较厚重,颜色比较黑、比较重,从画面氛围营造上来讲,需要一些纯度相对较高的颜色来平衡这种厚重,再加上我想要传达东北山水中一种纯净的状态,纯度相对较高的颜色可以衬托出这种洁净的自然状态,地是黑色的、天是蓝色的、水是绿色的,东北四季分明,各种树的颜色也是分明的,白桦林、松树、杨树都有独特的色彩,颜色也很干净。所以,我的画面中所出现的颜色都是在现实基础上高度提炼的结果,在某种意义上,画面中高纯度的颜色在现实中是真实存在的。
库:您近几年创作了「钓包计」、「枪钓」等作品,枪、包等这些形象的出现,好像使您的艺术逐渐走向社会关照性?
黄:这一系列作品更多的是托物言志,借助一些具有当代代表性的事物、形象,来传达自己对艺术、现实生活等各方面的一种思考。这一系列作品中所出现的山水形象,更多的是我个人状态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征,而这些当代元素则指代西方文化、快餐时代等当下社会现状,通过这样的组合形式来传达自己对文化交融,东方与西方,传统与当代的一些思考。
这一系列作品可以有多种解读,我自己可以给出一种解读,观者也可以从中看出更多的解读,更多的认识,这都是正确的,多种解读之间不存在冲突,这个题材的意义也在于此。比如枪的形象可以象征一种西方的暴力,也可以象征科技。「无名山」在我这来看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征,或者说是我个人的一种象征,在枪的形象内部附着「无名山」,是一种侵略与反侵略的关系,也是文化冲突的关系,并不是谁要控制谁,谁要统治谁,两种文化、两种社会是一种并列关系,至于谁更胜一筹,取决于观者自身的理解。
包包等奢侈品是西方文化的代表性事物,是时代的产物,将山水画到奢侈品上就会产生一个问题:究竟谁是奢侈品?谁是更值得关注和消费的东西?这个问题也需要观者自己解读。可乐题材也是同样的。传统山水、中国传统文化,或「无名山」可以和当代任何事物产生关系,这种关系需要每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解读,我只能提供一个选题。
库:为什么会从最初的内心表达转向这种社会关照?是否与北京的社会环境有关?
黄:不能说和北京的环境有关,应该说是每一阶段都会有这一阶段的状态和想法,随着生活阅历的不同,接触层面的不同,自己的眼界、心胸都会产生一些不同的感受,然后通过艺术的手段将其传达出来,并不是一定和某些事物有关。艺术创作和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是你想画成什么就画成什么,而是随着人的整体状态而变化,自然而然形成的。
库:您的「无名山」系列已经延续了十余年,形成一种成熟的面貌和个人符号,这既是一种个人标志,同时也会形成一种限定,您如何看待「无名山」这一个人符号?
黄:符号是通过自己日积月累的感受,对自然、对生活的不同认识逐渐归纳总结形成的,并不是生硬的创造出来的,没有必要刻意坚守,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身认识的丰富,符号也会逐渐发生变化。我的「无名山」系列画了好多年,但从最初的形象到现在的形象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山的形象,树的形象,整体自然映照都是有区别的,但这种区别是潜移默化的,心性使然,而不是刻意为之,其中会逐渐加入全新的认识和解读。
库:您的「斯里兰卡写生」、「看风景」等系列作品,笔触、色彩都十分豪放,与「无名山」系列中的静谧、幽远完全不同,这是您观看、表达世界的另一种方式吗?
黄:这些系列和「无名山」系列是一种强烈的对比关系,前者是非常豪放的大写意状态,「无名山」相对是一种非常严谨的工笔状态。因为「无名山」本身所描绘的是我自己最熟悉、最热爱的那片土地,因为了解才能深入的画的很精致、很认真,谨小慎微的去处理每一个细节,每一块颜色、每一个关系。但是,写生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我对这片地域、环境并不是很熟悉,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只是说一种新鲜,只了解一个表面,在这种情况下,写意更能传达我的情绪,逸笔草草地表现大的感受。
「斯里兰卡」系列虽然命名为写生,但其实很多都是我回到工作室之后凭印象创作的,描绘的并不是原景,而是把当时的环境带给我的一些元素组合到一起。斯里兰卡给我印象最深的建筑,圆形顶的佛塔,到处都是佛造像,还有神庙中的石柱,所以我在创作时就选取了这些元素来表达我对斯里兰卡的印象。写生并不是完全照景描摹,而是凭印象、凭感觉、凭我对它的理解来创造,这是我画画的一个特点,「无名山」系列也是如此。
库:您刚才提到很多斯里兰卡的佛塔、建筑,您也对摩梭民俗很感兴趣,这些人文性的东西会不会出现在您的作品中?
黄:我对人文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对民俗也有一些关注,但不会在画面中表现。对于这些事物的关注大多是出于新鲜和好奇,但这种新鲜并不能给我带来强烈的创作欲望,全世界每个地方的民俗和地域特征都不一样,如果每一地域都要表达的话,那画家太累了,而且这些地域特征都不是属于我的,和我的情感没有关系,我更喜欢摄像,拍摄一些影像资料。
库:新媒体或摄像的形式会不会在以后进入到您的艺术当中,成为日后的发展方向?
黄:现在不好说,但是什么都有可能。艺术表达形式是多样的,有时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在绘画上需要不择手段,什么形式能更好的传达自己的认知就用什么形式表达。我画「无名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而并不是考虑它是国画,它应该尊重传统之类的问题,只是觉得这种手法适合我要表达的这片地域。如果有一天影像更能表达我的感觉,那我可能会用影象,也可能用装置,也可能用雕塑,什么都有可能,艺术形式永远不会成为限制我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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