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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三尚当代艺术馆里,楼森华用一天时间完成的《新甡·一季》杭州首届新紫砂跨媒介展览现场作品,关系和关系阐释的空间很多。表面上,他用紫砂研磨成粉,混合国画颜料在墙上呼风落雨,将来自明朝的木凳糊上三十斤紫砂泥料,几乎“改变”了它的物理属性。这些都是很表面的东西。作为艺术家,他将这个最新作品命名为《寄语梁园》。何为梁园?也可意为“良苑”,一个好山好水好风光,野兔奔走杂花漫生明月皎皎的处所。
只可惜梁园虽好,毕竟不是久恋之家——大汉朝人,饱读诗书者多有出仕之抱负。而曾经确实无误地存在于中国历史中的梁园,作为一个理想风月场所,就成了文人的负累。比如司马相如,效王刘武那么渴望留住他,可却留不住。可见即便是司马相如一类的文士,也有怀才不遇的压抑,不想被豢养。这是第一层关系和意义。
至于第二层关系,是两千一百年多以后出现的。也差不多就是今天。如今位于西汉的梁园已经成了遗迹。文人阶层彻底消贻后,山中听雨、煮雪饮茶的场景反而变成了一种奢侈,成了怀有文人情结的当代“士子”(这个词也可疑到并不成立)的一场遗梦。
中国文化随着历史向后面走,就走进了全球一体化的浪潮中。需要统一思想,作为螺丝参与到集体命运的转动之中。有文人特质者当然也就不可避免地被裹挟或摄入当代社会生活的各种秩序,以经济基础和物质生产为纽带,与各种远离精神、信仰乃至趣味的世界捆绑密切。但是,因为读过一点书,懂一点经史子集,毕竟还有一个“刺破”的渴望。如何刺破?只能从天地自然以及传统中寻求渠道。
久而久之,如果说“造境”是艺术家通过技艺表达所能做出的最好努力,那么,在城市或曰距离尘世不太远处“造园”,就是这一代所谓“文人逸士”终极的生活目标和美学理想(当然,前提是他们并不渴望隐匿于真山真水离群索居)。
那么,历史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倒退,有时候并说不清楚。为什么说文人阶层消失了,正是因为就连有那种“古典”理想的人,活在这个时代,也难免要认可文明的演进必须要追随政治经济发展的洪流大势,不能背道而驰,不能“何妨吟啸且徐行”,也不能“付与时人冷眼看”,总之就是不能活得太放肆太任性。原先是好文人渴望入世但不得其门而入,如今是入世太深,想要有一个瞬间抽离,有一个“在别处”的愿景。
也就在此时此际,你才发现你找不到那个别处了,梁园已经坍塌了。此时天地间留不住的并不是梁园高士,而根本就是“梁园”这个东西。
茶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树叶。壶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泥巴。这一代如果有文人,对其首先的要求难道不是“格物”吗?如不“格物”,则难免不识规法,伤春悲秋,陷入顾影自怜的迷惘,陷入对生不逢时的怨恨。梁园倒了,并没有什么可惜,容许自我陷入类似这种无知的愁绪才是真可怜。
然而,明知昨日不复,文人社会不复,明知面对失落之城,梁园就是一座失乐园,我们还是要给它寄上一些话语,事关白驹过隙鲲生鸾啸天地大美四时明法,最后把它封存到某个角落,作为“文人”情绪的一次早有准备却无机心的偶然抒发。直至这临时复现的情景也被移除,被毁灭。
十号之后,这个空间将被重新涂刷。“梁园”将又一次留不住。
花十三 2018年4月2日于杭州南苑
楼森华老师《新甡一季》紫砂作品
展览作品一
龙蛋壶 原矿清水泥
楼森华泥绘 《玉兰.玉成雅器》
展览作品二
小遇见壶 原矿紫泥
楼森华刻 《兰花图.小壶净洁玉茗自香》
展览作品三
德钟壶 原矿老段泥
楼森华刻 《高山流水琴,明月清风酒》
展览作品四
具轮珠 原矿降坡泥
楼森华刻 《梅花图.细嚼梅花雪乳香》
作者:花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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