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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黄欢,是在她读博期间,因为是她的论文导师,故而时有接触。她读博以前,己在中央美院学习了十一年,由附中,而本科,而硕士,更成为首批实践类博士。在“两岸师生五岳行”的写生考察活动中,她的线描速写,引起对岸师生的由衷惊羡,纷纷抢着拍照,以作学习范本,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确实,其写生功力之深,线描造型之精,不仅得心应手,而且风格独具。
她的博士论文,写得也很突出,从大量作品出发,以分析和归纳的方法,辅以分类统计,考察了清代雍、乾、嘉、道一百二十余年间文士题材人物画的变化,准确地揭示出“个性化和诗意化的倾向”以及“理想化、怡情化、隐逸化、抒情性”的特征。既填补了学术空白,又提出了新的见解,纠正了“人物画自清衰落”的陈见。
她的绘画创作,当时在李少文先生指导下,积极探索,面目新颖,且对于古代人物写真的观察表现方法,已有深入的思考。她的毕业创作《人——鸟》系列,不强调线描,而突出色彩,色彩虽脱胎于古代壁画,但一点也不古旧,反而有些洋气。不仅如此,她更以人鸟幻化的独特方式,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穷神变,测幽微”,着力表现全新的心理感受与视觉经验。
去北京服装学院任教的十年来,她的中国画有了大踏步的进展。不久前,我看了她近年《万物》系列的图片,深感较之以前的毕业创作,似乎更多传统的“格法”与跨时空的情思,但又以新的观念“迁想妙得”,表现出难以言传的感悟和哲思。画中有历经沧桑的动物骨骼,有神秘张扬的女性人体,有飘动的彩带,穿行的藤蔓和盛开的花朵,却改变了相互间的比例,构成了超现实的世界。
论其造型与布局,鲜活而超妙,观其勾勒与设色,精严而自由。幅幅以壁画式的重彩,画出了生命的轮回,物我的转换,天人的沟通。画中的境界,或如楚骚的浪漫,或寓佛国的庄严,在工而尚写的发挥中,表现了特有的悟解与衷心的敬畏。她笔下的万物,似中而融西,化古而开今,出世而入世,形成了鲜明独特的精神体貌。可谓瑰丽中显虚幻,恣意中见深沉。
黄欢的画,可以说有学有艺,技进乎道,风格卓异而旨在人文。虽然,她以工笔重彩画在绢上,却有壁画的浓郁深沉之感,误以为来自敦煌的飞天,分明是不中不西的裸女。她画的并非佛画,却有藏传佛画的悲悯。看她的画,难免想起蔡元培的“以美育代宗教”,想起丰子恺的“艺术的最高点与宗教相接近”,在美育与宗教间寄寓精神遐想,或许是正是她的人文旨趣。
2018.6
薛永年
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美术史学家、美术评论家
作者:薛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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