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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兮白云飞,又是一年中天朗气清、似胜春朝的好时节。有多少跃动的思绪已飞出窗外,奔向山间、河畔、金色麦田……?
总能催生万千思绪的秋,亦被古今中外无数艺术家绘于笔下。不妨此刻就跟随艺术家们,来画卷中秋游一场罢!从文人画里的幽远山水,一路前往西画中的别样秋色——秋日时空穿梭之旅即刻开启。
中国绘画里的秋天
马麟,《橘绿图》,南宋,绢本设色,23x23.5cm
在南宋画家马麟的《橘绿图》中,嗅一嗅秋日里的清新果香,回味苏轼名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画内橘子姿态各异、灵动可爱,画家特别以笔着色粉戳染成形的技法,表现橘皮的粗糙质感。
赵孟頫,《鹊华秋色图》,元,纸本设色,28.4x90.2cm
《鹊华秋色图》(局部)
跟随元代名家赵孟頫,走入苍凉清旷而不失秀逸的北方之秋:辽阔泽地之上,鹊华二山遥相耸立,渐红渐黄的秋林间,房舍隐现、渔舟出没。整幅画卷设色明丽清淡、风格古雅俊秀,笔法潇洒而富节奏感,有赞誉称其“风尚古俊,脱这去凡近”,乾隆皇帝则御笔亲题“鹊华秋色”四字于引首。
倪瓒,《秋亭嘉树图》,元,纸本,墨笔,114x34.3cm
江南之秋,则可在倪瓒晚年佳作《秋亭嘉树图》中寻得踪迹。倪瓒独创的“一水两岸的三段式构图”可谓将中国文人画发展至空前完美的形式,此画便采用该构图法,描绘平坡远岫、草亭嘉树、广阔江面上露出汀渚一角的幽远之景。墨色干淡,笔简意赅。
董其昌,《秋兴八景图(八开合集)》,明,纸本设色,每段53.8×31.7cm
明代书画家董其昌极爱描绘秋景,留下了《秋兴八景图》《秋雨图轴》《秋林晚景图卷》等众多形制各异的秋色山水作品。代表作《秋兴八景图》描绘其泛舟吴门、京口途中所见景色,峻山、巨石、草木、烟云等景物以沉稳、生拙而柔秀的线条作出,用墨神彩飞动。
蓝瑛,《秋色梧桐图》,明,绢本设色,65X32cm
明代蓝瑛亦喜画秋景,其往往用笔晓畅、飘逸自然,赋予秋景以生机。《秋色梧桐图》便呈现出一幅明快的秋日图卷:秋鸟悠闲栖息枝头,神气逼肖;梧桐与丹枫横斜下垂,疏密有致。
恽冰,《蒲塘秋艳图》,清,纸本设色 126.41x56.4cm
看过秋意纷呈的枝头之景,不妨再将目光转向水面——清代女画家恽冰的《蒲塘秋艳图》,以写实手法描画秋日蒲塘的雅致之景,画中荷花以含苞、初绽、怒放三种形态,透出一股秋之灵秀静美。
齐白石,《红叶秋蝉》,1945,纸本水墨设色,23.2×29.6cm
齐白石,《酒蟹图》,1930年代,纸本设色,27×33.5cm
再看近现代中国画大师齐白石(1864-1957)笔下的多彩秋景。一只秋蝉、几片红叶,白石老人寥寥数笔,便能尽显秋色秋声。当然,享用肥蟹也是必不可少的秋季之乐。
丰子恺,《秋饮黄花酒》,1961,纸本设色,32.5×30.5cm
丰子恺,《满山红叶女郎樵》,1961,立轴,设色纸本
“中国现代漫画鼻祖”丰子恺(1898-1975)曾说自己在“年龄告了立秋以后,两年来的心境完全转了一个方向,也变成秋天”,“只觉得一到秋天,自己的心境便十分调和”。他以独特的漫画风格,勾勒出鲜活的秋日故事。
林风眠,《秋林暮艳》,1960年代,纸本设色,66×66cm
林风眠,《秋鸟图》,1977,纸本彩墨,60×80㎝
而“中西融合”的先驱林风眠(1900-1991),则在一系列秋日主题画作中呈现出其所言的“新风景”。这些画作色彩动人流转,西画的技法渗透其中,水墨的意境亦生动流露,令人观之醉心不已。
西方绘画中的秋天
朱塞佩·阿尔钦博托,《秋》,1573,布面油画,76×64㎝
自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至活力四射的美利坚,“秋”在西方艺术家画笔下又会呈现何等不同的风采?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画家朱塞佩·阿尔钦博托(Giuseppe Arcimboldo)的作品《秋》,出自其最重要的系列之一《四季》。朱塞佩·阿尔钦博托的肖像油画作品多用水果、蔬菜、花、书、鱼等各种物体组合而成,《四季》系列也不例外——瞧这位富有妙趣的“秋先生”,试猜能在其中找到多少种果蔬作物?
彼得·保罗·鲁本斯&弗朗斯·斯奈德,《塞雷斯和帕恩》,1615,布面油画
进入17世纪画作《塞雷斯和帕恩》,只见一对男女正被花果围绕,分享着丰收喜悦。此画由佛兰德斯大画家、巴洛克艺术代表人物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与弗朗斯·斯奈德(Frans Snyders)合作绘制而成。
约翰·康斯太勃尔,《干草车》,1821,布面油画,130×185㎝
19世纪大概称得上最“盛产”秋天题材画作的世纪。这一时期,现实主义画家们留下了诸多自然写实风格的秋日场景。该时期英国最伟大的风景画家约翰·康斯太勃尔(John Constable)的代表作《干草车》,描绘秋日马车运送干草渡河的画面,呈现出英国乡村质朴宁静的氛围——故乡之秋,正是康斯太勃尔最重要的灵感来源之一。
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金色的秋天》,1895,布面油画,82x126cm
同以现实主义风景画作闻名的俄国画家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Isaak Iliich Levitan),则引人走入诗意而广袤的俄罗斯大地。列维坦把秋天视为四季中最珍贵和短暂的时节,创作了不计其数的秋景图。杰作《金色的秋天》中,盎然的金黄色调、潇洒稳健的笔触绘成一片爽朗秋色,叫人心神向往。
让·弗朗索瓦·米勒,《拾穗者》,1857,布面油画,83.5×111cm
莱昂·奥古斯丁·莱尔米特,《拾穗者》,1891,布面油画,101.6×78.7cm
秋日劳作场景亦受现实主义画家青睐。法国“农民画家”让·弗朗索瓦·米勒(Jean-Francois Millet)与同以农村题材作画的莱昂·奥古斯丁·莱尔米特(Léon Augustin Lhermitte),在同名作品《拾穗者》中刻画了农家女在田间拾捡麦穗、辛勤劳作的身姿。
古斯塔夫·库尔贝,《筛麦的妇女》,1853-1854,布面油彩,131cm×167cm
若步入《筛麦妇》的工作仓,则可感受到日常劳动场景里的力与美。古斯塔夫·库尔贝(Gustave Courbet)在他这幅名作中,将一位红衣农家姑娘筛麦的背影置于焦点,姑娘身姿结实健美,透出青春活力。
克劳德·莫奈,《干草垛》,1890,布面油画,72.7x92.6cm
克劳德·莫奈,《白杨树(秋)》,1891,布面油画,92X72cm
除却现实主义画家,同在19世纪辉煌夺目的印象派、后印象派艺术家,也乐于捕捉秋日光影。克劳德·莫奈(Claude Monet)最爱的秋日时光,大概是在维吉尼田野上凝望干草堆光影变幻的时刻——这位印象派大师的“追光”之旅,正是从这些动人的《干草垛》开始。在完成《干草垛》系列之后的夏秋,莫奈又为居所不远处艾普特河畔的白杨树绘下了优美姿影。
阿尔弗莱德·西斯莱,《秋天:塞纳河边》,1873,布面油画,46.1X61.6cm
阿尔弗莱德·西斯莱(Alfred Sisley)则将人带往秋日的塞纳河——他的大自然缪斯。西斯莱笔下的秋天不似莫奈般大胆明亮,而是蕴含一种温和宁静之美。
卡米耶·毕沙罗,《厄哈格尼的秋天》,1900,油画布,54.5X65.4cm
接着跟随“印象派米勒”卡米耶·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悠游厄哈格尼。毕沙罗描绘的秋景常带有劳作场面——譬如《厄哈格尼的秋天》,画中两位躬身劳作的妇人置身于暖色调的田野,画面色彩明媚而富于变化,笔触极为细腻。
文森特·威廉·梵高,《麦田与收割者》,1889,布面油画,50.5X100.5 cm
文森特·威廉·梵高,《乌鸦群飞的麦田》,1890,布面油画,50.2X103 cm
文森特·威廉·梵高(Vincent Willem van Gogh)的秋日麦田自然也不可错过。这位荷兰后印象主义先驱或可被称为“最能代表秋天的画家”之一,他的秋天在肆意舞动的线条、耀眼夺目的色彩中迸发力量。
爱德华·蒙克,《秋天的雨》,1897-1898,布面油画,66.5X66 cm
瓦西里·康定斯基,《船舶秋水习作》,1908,油画板,30.5X39cm
当旅途行至20世纪后,秋天在画布上呈现出更为多变的模样。挪威现代表现主义绘画先驱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笔下,秋景常呈现出强烈的主观性和悲伤压抑的情调。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以表现主义手法描绘的《船舶秋水习作》则洋溢着灿烂色彩,纯粹的线条与色点显出活泼的生命力。
乔吉奥·德·基里柯,《秋天午后的谜》,1910
1910年那个“秋日午后的谜”如今依然令人着迷。据说在一个晴朗的秋日午后,大病初愈的乔吉奥·德·基里柯(Giorgio de Chirico)坐在佛罗伦萨圣克罗奇广场中央的一张长凳上,望着广场中间的但丁雕像、教堂立面,感到暖和的秋阳照耀着一切——于是,这幅画面的构图就在艺术家脑海里形成了,而此画通常被认为是形而上绘画最初形成的标志。
萨尔瓦多·达利,《秋天食人主义》,1936,布面油彩,65 x 65 cm
超现实主义大师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í)的《秋天食人主义》,带人穿越至1936年西班牙内战爆发当年的秋天。画面背景描绘的是达利出生地加泰罗尼亚地区的风光,而近处两个“无脸人”正给予彼此破坏性的拥抱,暗含了达利对于这场战争的看法。
安德鲁·怀斯,《克里斯蒂娜的世界》,1948,油画布,81.9X121.3 cm
20世纪流传最广的油画之一《克里斯蒂娜的世界》,描绘了美国缅因州一片枯黄、荒寂的秋日田野,身患小儿麻痹症的少女克里斯蒂娜斜卧其上,似乎正眺望着远方山坡上的屋舍。美国新写实主义绘画代表安德鲁·怀斯(Andrew Wyeth)这幅最著名的画作,总能让观者凝神屏息。
杰克逊·波洛克,《秋天的韵律》,1950,油彩,画布
而“滴画”代表作《秋天的韵律》,由美国抽象表现主义大师杰克逊·波洛克(Paul Jackson Pollock)创作于1950年。在此,“秋天”褪去具象的形态,召唤人们跟随画中纵横交错的线条与颜色,畅想它的肆意、洒脱、无边无际。
无论是清雅、苍寂,还是热烈、潇洒,秋日总能以万般景致,给人以无限遐思。画卷上的秋之时空之旅已抵达终点站——现在,跳下车,尽情拥抱秋天吧! (文/齐屿,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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