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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雁荡山,天下奇秀,然自古图牒,未尝有言者⋯⋯”北宋著名的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一书中,以学术形式,文采斐然地写出雁荡山之神韵。明代徐霞客则三游雁荡山,以日记的形式写下了雁荡山的神奇。1957年,有一位女画家,她寻觅着徐霞客的足迹,几上雁荡山,在观山听水中,对这自然美景有一种说不出的升华,好似置身于“天人合一”的人间仙境,这位女画家就是当代著名工笔画家刘菊清教授。
刘菊清这位跨世纪的才女,1929年出生于江苏武进县,与清代创“色染水晕”之法的花鸟画大家恽寿平是同乡。“笔墨本无情,不可使运笔者无情。作画在摄情,不可使鉴画者不生情。”恽寿平的美学思想从小就在她心中萌发。18岁那年,她步入了杭州国立艺专(现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开始了她艺术人生的旅程,在西子湖畔,在孤山脚下,踏青、戏水、泛舟、赏荷、听蝉、采菊、观雪、咏梅,她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恩赐。由于她在艺术上的天赋,1953年毕业后分配到南京艺术学院。1959年,她开始从事工笔花鸟画的教学,成为陈之佛在工笔花鸟画方面的接班人,并得到谢稚柳、陈佩秋的指导,诸多大家的培养,以及她扎实的中国画功底,使她在这方面才华凸显,不久还随俞剑华、谢海燕、陈大羽等赴各地博物馆考察,临摹了赵佶、吕纪、徐渭、郑板桥、任伯年等古代大师的珍品。刘菊清在教学中,广吸传统文化的营养,上溯五代黄荃、徐熙,推崇两宋工笔花鸟画艺术,更有笔墨当随时代的全新思想,走入生活找灵感,踏遍全国各地进行写生,收集了牡丹、杜鹃、荷花、芍药、海棠、桃花、梨花、杏花、玫瑰、月季、山茶、梅花等一大批创作资料,经过两年的教学实践,编写出适应学生的一套教材和讲稿,培养出在全国颇具影响的工笔花鸟画家江宏伟、喻慧、谭红屏等。她现为南京艺术学院教授、江苏省花鸟画研究会名誉会长、江苏省年画研究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工笔画学会会员。
“悟者,悟心也,能见吾心,便是真悟。”刘菊清就是一位“悟心”者,从她的作品《松鹤长春》、《鹏程万里》、《搏浪》、《中华之春》中可体会出她的“真悟”。与喻继高合作的精品《松鹤长春》1981年起不断再版,印数高达500万份;1983年作的《鹏程万里》,群山、长城气势磅礴,旭日普照长城内外,雄鹰自由翱翔在广阔的天空,寓意中华的奋起;《搏浪》入选第三届全国美展,是其艺术人生中的一次飞跃,她在《我的艺术道路》一文中说:“在我为创作《搏浪》收集素材时,在海边礁石上,我为呼啸而来的壮美的排天大浪震撼过。”正因为有如此的震撼,才有这经典之作产生;牡丹之乡的山东菏泽,是她常去的写生的地方,《中华之春》是她以牡丹为代表的佳作,大有“花开时节动京城”之意境。“天是我的天,物是我的物,至诚所通,无不感格⋯⋯”苍天与万物都在她的心中,她通达心灵下创作出的作品,让观者无不感叹。
刘菊清的作品典雅而有生机,奇趣又有诗意,无论是巨幅大画,还是斗方小品,都给人一种脱俗的灵气,并集中国文化之大成,在探索中有创新、有发展。在创作情感上,她有郑板桥“一枝一叶”的细腻与精到,她热爱自然,追求生活,她说:“我对着这些充满生机的小花小草、小鸟小虫,这些我少年时代就熟悉并很喜爱的大自然的生灵,发现它们竟蕴涵了无比的美,哪怕是一棵小草,它的几片叶子就能组成一种婀娜的姿态来。一朵花、几组叶,都能像一个有节奏的舞姿,更不用说像小鸟的生活情态了,连小虫都各有天性。正是这些蕴涵无比生动、形态美好的生灵,组成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大自然。它使我们民族产生了无数不朽的诗篇,瑰丽的文章,无比魅力的绘画、音乐、舞蹈及其他艺术。”她的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和江苏省的美展,在国内外多次举办个展和联展,还多次选入全国性的画册,有多幅作品被印刷为中堂、四条屏,出版有《刘菊清工笔花鸟画集》。已出版的《工笔花鸟画的写生与创作》一书,是她几十年教学与创作的总结,同时她还发表过《工笔花鸟画的写意》、《工笔花鸟画的时代感与表现技巧》等多篇论文。
“天人合一”是西汉董仲舒提出的,而明人洪应明也提出类似的观点,在他的“当雪夜月天,心境便尔澄澈;遇春风和气,意界亦自冲融;造化人心,混合无间”一文中,可感悟这一切。回过头来再看看刘菊清的佳作《十分春色》、《绿荫飞蝶》、《小荷才露尖尖角》、《秋菊有佳色》、《暗香浮动月黄昏》、《杨柳岸晓风残月》等,深有古人文中的意境,让人体会到她创作时的心绪,这心绪犹如月夜清静明净,又似春风吹苏万物,完全把自己融入大自然的怀抱,画中阳光、空气、大地、河水、禽鸟、草虫、植物、花卉浑然一体,组成鲜活的生命交响曲。她这“天人合一”精神铸出的丹青作品,已成为新时代造化人心的最完美杰作。
作者:应稼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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