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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做人 无心写诗

  我认识向英多年。

  尽管和大家一样,都在人生的旅途上鞍马劳顿、不倦奔波,但由于有着相同的爱好,我们总能凑一点时间谈说天地。尤因景仰她父亲、著名书画家谢云生先生的斐然成就和高洁品行,多有登门请教,自是又增加了不少交流、了解的机会。

  近年,向英一方面在为传承与弘扬传统文化积极奔走,另一方面还在随处可见的喧嚣中悠然为诗。相较如今社会之物欲横流、人心之浮躁急功,向英的举动的确让人心生感动。

  2009年秋,向英“收获”第一部旧体诗集《雨后的丁香》,不弃让我写点文字,如今想来似乎还相去不远。《人民政协报》、《文艺报》、中国文明网、中国作家网等媒体至今还转有那篇序文。令我惊讶的是,早一两个月,向英还在和我探讨她的第二部旧体诗集《幽兰引》的封面和版式设计,这会又“冒出”要出一本新诗集,再命我作文为记。用韩剧最流行的一句话来说:“真是的,我快晕掉了。”不用说,兴奋和感慨之余,自当承命奋力研磨,哪怕寥寥数语,也是要的。

  记得一个百年古校的文学社团成立时,有一群爱诗的少年,曾真挚地呐喊出他们的心声----“我们用诗在今生今世里轮回”。爱诗的朋友,我想应该都能理解那份年轻四溢的诗情。年轻的诗人超越他们毕竟不甚丰盈的岁月沉积,用激情实践着他们的诗、他们的梦。而大概能从最本色的生命中、从今生今世里轮回出诗来的,则需要在人生大道风尘里来来往往、实实在在走过一段路的人了。那一段风雨长路上的脚印,若有心拾掇,便可成为诗。读向英的新诗尤其有这种印象。向英的诗简洁灵动,仿佛不是用诗语在写,而是用心在诗意地穿行。

  由原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共中央书记处办公室负责人郝盛琦老人题签的《品若梅花》,是向英的第一部新诗集。捧着即将付梓的这部诗集,我在想,作者可能并没有打算将它作为文学的香茗或甜点,送到沙龙的桌上去让诗歌同仁品尝推敲,因为作为艺术,诗人在一定程度上有意或者无意淡薄了诗歌的工巧。但有一点则是肯定的,那就是作者之本意不在于诗,而在于她生活化了的艺术,且这个过程对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作者就是想把这来源于生活的东西再交还于生活,但那份情寓于中的情感从生活中走出,再又走进生活,中间经过一个事事关情、处处留心的作者,已经成了文学,开始向人们诉说人生的各种况味了:“我会/安心一隅,不再漂流/不再在意,那些好听的誓言/不再在乎,那些好奇的目光里分明透着的索求/用我的娇柔,典藏你的忧愁/细雨总会编织旧梦/润湿的何止是双眸/就让远去的风儿把一切都带走,带走。”(《梅香序语》)

  诗是语言的建筑。更有翻版的说法,称所谓写诗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来玩语言。诗歌之美大概更多的人会认为,在于那不同程度上多少有些异化的语言,在于那种“恍已参明,再想不然”的解读困境。读向英的诗,翻卷之初便可感到那种语言的透明与清晰明朗的意象。在她的诗中,语言退隐到了一个最简单的舞台上,一般的读者都可以从其中感到那种最直白的语言节奏。大概作者在情动于心的一事一物一人的触动下,倾诉之情切切,朴素无华的语言自然成为了她的选择:“小风铃/小风铃/与我结伴行/告诉你我的忧郁和伤痛/玎呤,玎玲/你可愿听?”(《小风铃》)

  作者追求的不是元好问式的“林罅阴崖雾杳冥,石根寒溜玉玎玲”,也不是纳兰性德式的“霜浓月落开帘去,暗触玎玲碧玉钩”。 作者说:“十六岁的花季,十六岁开始很多的梦。吉它的声音最动听,我还记得,当我们再次拨动琴弦的时候,青涩青春,都是朦胧。”

  诗以言志,语言特点不过是不同的手笔罢了。

  相反而言,用看尽繁华的双眼去读那首洗尽铅华的《鹰》,又能收获一种怎样特殊的感受:“飘/万仞之上/我的灵魂/ 飞旋//扬/高的额头/天在我的脚下//山岩记挂着风雨嘱咐/崖间青云/念着我的梦。”在某些诗用情感兼语言的手段把人们推入一个疲倦的欣赏状态时,读这样的诗则明显不同,感受的将是一种净化与复苏。对诗歌而言,语言也许没有贫富之分。

  读诗的人多不是诗人,他们常无从知道一首诗诞生的背后,诗人要经历一个怎样的过程。但文学之事始终是一条苦旅,有人写诗写得很苦,有的诗歌诞生于诗人的剧痛中。窃认为,一旦与“苦”为缘,诗与写诗就沾上了功利的色彩。文学的功利不同于市场的功利,它不见得表现为货币与财富。文学的功利在于作者对作品的期望值。诗人与作家往往可以做到洒脱于物欲与金钱,但都难以超脱于自己对作品的某种期望值,这是文人一种自然的精神内质。所以创作有痛苦,所以创作有诞生前长期的苦苦酝酿,因为作品是文人的生命。职业作家、诗人的这种摆脱不了的气质,难免会使他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失却天真。

  文学的这种功利性会守护文学,也会限制文学。这大概是一个两难的困境。能逃离于这个困境的,只能是那些把诗歌当作行人过客的人,在有心无意间抒写岁月。向英就是这样一个写诗的人。诗不是她的事业,她写诗也不为了事业。从功利的角度来看,她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她涂抹情怀、流露心迹的那份真挚与率直,毫不矫情,自然树立了一种风骨。她的诗中有意象,但更有实录。

  向英的有些诗极为朴素,但诗中那种朴素健康的气息带给你一种别样的冲击。作者侧身诗界之外,用超脱的笔,随意写就的这些诗行,给人的审美感受是独特的。“朋友/就是/只要/心里有一块小小地方/寂寞的时候/便想起我的/那个地方/有一颗心/从此/再没有蛮荒。”(《朋友》)这样清明的一首诗,若为功利所缠,即便满腹诗情,又怎能写出?敢把诗歌写成这样直白大胆的,只有不以诗为职业、不求诗名的人。

  读诗真的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不甘只拥一次成长、一次生命的人们,总会去诗那里找寻希望。很多人写诗,喜欢在语言的迷宫里恣情地放牧他们自己都觉得朦胧甚至晦涩的感情。这样的诗也可以很美,但它注定要做一个遗世的美人,会远离大多数的人群。向英的诗骄傲地站成诗歌中的“下里巴人”,以最不让人劳神的性格呼唤人群、呼唤生活的亲近。她的诗有一种健康的性格。从她的诗作中,我们可以触摸到作者正直的灵魂与健康忧患的人格。

  已有很多的诗引导我们在蜿蜒与瑰丽中沉浮了,我们还需要另外一些诗把我们从低徊浅吟中唤醒,去呼吸一下不带尘土的空气,去望一望雨后的太阳。很直白的一个比方,是说人们的饮水,从自来水到茶水是一种进步,但目前的矿泉水的流行无疑又给我们带来了新的解释,一种蓄含健康科学与自然本真的课题吸引着人们。世事繁杂,满脑沉重的时候,读一读谢向英们的诗,一定会读出“返朴归真”的轻松和意味。

  读《恋》,读《鸟的独白》,读《山寺》,读《山里的孩子心爱山》,一首首诗作使人感受到快已枯死的单纯与健康在一点点被催醒,一切都那么单纯,一切都那么简单。作者之所思所想都一一跃然纸上,坦率得直逼诚挚,诚挚得难剩坦率。一些人世的感慨,颇值回味,如《水泥森林的孤独》:“总是一个人在路上/看万家灯火闪过/厨房闪烁昏黄的光/不知道,哪盏灯是为你点亮。”想来诗人也有那种“万人如海一身藏”的孤独相侵。像这种脆弱的情感在作者已无所隐瞒,以豁达襟怀示人。

  行文至此,我们不能不感叹,谢向英就是谢向英。百人写诗,大概各有不同。路是人走出来的,诗是人作出来的。尘世中的人,像谢向英这样已有很好的事业,却仍能真挚地写诗的,如今想也为数已少。

  “有心做人,无心写诗。”大概正是这样的境界,使我们见到了这本诗集《品若梅花》。

                             2011、5、10

作者:毛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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