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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做人 无心写诗 ———序谢向英新诗集《品若梅花》

  诗是语言的建筑。更有翻版的说法,称所谓写诗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来玩语言。诗歌之美大概更多的人会认为,在于那不同程度上多少有些异化的语言,在于那种“恍已参明,再想不然”的解读困境。读向英的诗集《品若梅花》,翻卷之初便可感到那种语言的透明与清晰明朗的意象。在她的诗中,语言退隐到了一个最简单的舞台上,一般的读者都可以从其中感到那种最直白的语言节奏。大概作者在情动于心的一事一物一人的触动下,倾诉之情切切,朴素无华的语言自然成为了她的选择:

  “小风铃/小风铃/与我结伴行/告诉你我的忧郁和伤痛/玎玲,玎玲/你可愿听?”(《小风铃》)

  诗以言志,语言特点不过是不同的手笔罢了。

  相反而言,用看尽繁华的双眼去读那首洗尽铅华的《鹰》,又能收获一种怎样特殊的感受:

  “飘/万仞之上/我的灵魂/飞旋//扬/高的额头/天在我的脚下//山岩记挂着风雨嘱咐/崖间青云/念着我的梦。”

  在某些诗用情感兼语言的手段把人们推入一个疲倦的欣赏状态时,读这样的诗则明显不同,感受的将是一种净化与复苏。对诗歌而言,语言也许没有贫富之分。

  文学之事始终是一条苦旅,有人写诗写得很苦,有的诗歌诞生于诗人的剧痛中。窃认为,一旦与“苦”为缘,诗与写诗就沾上了功利的色彩。文学的功利不同于市场的功利,它不见得表现为货币与财富。文学的功利在于作者对作品的期望值。诗人与作家往往可以做到洒脱于物欲与金钱,但都难以超脱于自己对作品的某种期望值,这是文人一种自然的精神内质。所以创作有痛苦,所以创作有诞生前长期的苦苦酝酿,因为作品是文人的生命。职业作家、诗人的这种摆脱不了的气质,难免会使他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失却天真。

  文学的这种功利性会守护文学,也会限制文学。这大概是一个两难的困境。能逃离于这个困境的,只能是那些把诗歌当做行人过客的人,在有心无意间抒写岁月。向英就是这样一个写诗的人。诗不是她的事业,她写诗也不为了事业。从功利的角度来看,她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她涂抹情怀、流露心迹的那份真挚与率直,毫不矫情,自然树立了一种风骨。她的诗中有意象,但更有实录。

  向英的有些诗极为朴素,但诗中那种朴素健康的气息带给你是一种别样的冲击。作者侧身诗界之外,用超脱的笔,随意写就的这些诗行,给人的审美感受是独特的。

  “朋友/就是/只要/心里有一块小小地方/寂寞的时候/便想起我的/那个地方/有一颗心/从此/再没有蛮荒。”

  这样清明的一首诗,若为功利所缠,即便满腹诗情,又怎能写出?敢把诗歌写成这样直白大胆的,只有不以诗为职业、不求诗名的人。

  已有很多的诗引导我们在蜿蜒与瑰丽中沉浮了,我们还需要另外一些诗把我们从低回浅吟中唤醒,去呼吸一下不带尘土的空气,去望一望雨后的太阳。很直白的一个比方,是说人们的饮水,从自来水到茶水是一种进步,但目前的矿泉水的流行无疑又给我们带来了新的解释,一种蓄含健康科学与自然本真的课题吸引着人们。世事繁杂,满脑沉重的时候,读一读谢向英们的诗,一定会读出“返璞归真”的轻松和意味。

  “有心做人,无心写诗。”大概正是这样的境界,使我们见到了这本诗集《品若梅花》。

作者:毛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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