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After Dark）展览现场    图片提供：BY ART MATTERS 天目里美术馆

撰文 | 邹萍 

疫情携裹的这三年，很少有当代艺术展能让我如此共情。近日启幕的BY ART MATTERS 天目里美术馆第三季展览“拂晓”则是其中之一。

​失真的世界

它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沉默后的温情”。

展览现场很明晰地分为两个场域：

一楼，是一片“灯红酒绿”：现场化身为一间“俱乐部”，舞池、舞台、存衣处、签到板等都被完整“复原”，但展期内，观众不会听到由DJ播放的音乐，而是由各种俱乐部“幕后活动”混杂而成的声音，如派对后清扫空间的声音或正为下一场派对进行准备的检查工作所发出的声音等。同时，不同雕塑形象散落各地，从穿着粉红兔子服装的疲倦年轻人到孤独的宠物狗，乃至悬于半空中俯视观众的杂技演员等，它们的逼真吸引观众靠近，却又因为“假”被发现而恍然离开。

这种“中间状态”能瞬间刺痛人心。

拂晓（After Dark）展览现场    图片提供：BY ART MATTERS 天目里美术馆

但当坐电梯直达六楼时，看见的则是截然相反的一片“静默”，现场克制冷静，似乎让一切“暂停”了。

出电梯后，工作人员会提示：先看走廊上的三座“白色”雕塑；《离线》，是一个小男孩靠在窗边；《视点，部分1》，是一个年轻人凝视着玻璃外；《波格丹》，则是一个坐在轮椅上打瞌睡的老人。它们沉默不语，却因观看者的不同身份和经历产生着诸多可能性的“故事”或“情节”。室内，是具象雕塑和大型装置作品《短篇小说》(Short Story），构建了一个对比强烈的迥异场景：一座网球场，昏暗的灯光及散落在球场中的人物造型雕塑在静帧般的场景中带来了进入叙事语境的可能。别处，两名男孩形象的雕塑头戴VR设备——因为表情被遮蔽了大半而化为某种赛博格般的生物，观众永远无法得知他们在看什么。

它们，似乎在邀请观者进入莫测的世界，又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其中的玩味或纠葛像极了这个失真的世界。

因“俱乐部”而诞的缘分

“拂晓”（After Dark），是国际知名艺术家组合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Elmgreen & Dragset）继2016年在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举行“好博”（The Well Fair）展后在中国呈现的第二次大型美术馆机构个展。

艺术家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肖像  图片提供：BY ART MATTERS 天目里美术馆

“要是没有一家叫‘After Dark’的俱乐部，就不可能有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艺术家曾如此概括二人的第一次相遇。1994年，迈克尔·艾默格林（Michael Elmgreen）与英格·德拉塞特（Ingar Dragset）在哥本哈根一家名为“After Dark”的俱乐部相遇，从此开始了二人的联合艺术创作。近二十年的合作生涯中，他们的作品多次于包括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蛇形美术馆（Serpentine Gallery）、博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Boijmans van Beuningen Museum）、Prada基金会（Fondazione Prada）等重要国际艺术机构进行展出，而于2009年第53届威尼斯双年展中，他们的作品《收藏家》（The Collector）也获得了评委会特别奖。谈及此次杭州的展览，二人表示，除了“After Dark”对于他们的私人意义之外，他们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标题可以给人们在面临改变与变故的生活中带来一些积极的启发，以及一些对于人类共同未来的期待。

开幕前，一场由艺术家亲自主持的真正派对已经举行。来自杭州、上海、北京的DJ们来到现场，与观众一起，召唤那些遗憾关闭的俱乐部中令人振奋的音乐与欢乐，在美术馆中构建充满活力的能量场。而这场派对所留存的痕迹作为展览的一部分被保留了下来，成为“拂晓”的组成部分。

这正如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在与本次展览策展人、BY ART MATTERS 天目里美术馆馆长弗朗切斯科·博纳米（Francesco Bonami）的对话中所提及的：改造艺术空间的建筑特征，让它远离白立方的美学，就有可能改变人们与艺术互动的方式。

在杭州，“拂晓”和它创造的景观正在展示人们将如何在变化中继续生活。因此，策展人博纳米说，有时人们会将变化误解为失败，而这场展览会告诉你：你没有失败，你只是在变化。

「拂晓  | After Dark」

BY ART MATTERS 天目里美术馆

杭州市天目山路398号

2022年11月13日–2023年4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