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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何曦的最新创作“标本”系列,脑海里立刻跳出“翻唱”二字,虽然事后想想这并不能概括何曦的艺术努力,但“翻唱有理,解构无罪”,在绘画领域,却是一种行之有效、长期存在的学术现象。
每一代画家,都离不开对前人绘画风格的学习、临摹,走前辈高人走过的路,踩前人的肩膀,才能达到新的艺术高度。可惜,在临摹、学习之后,绝大多数画家都迷失了自己,要么在别人的套路里走不出来,要么无论怎么创意,都无法与前人比肩。
何曦早年就在美术学院里通过正规的科班学习,心中早有了无数前辈楷模,也等于有无数座超级大山挡在了他的面前。但何曦年轻时的那个年代,恰好是改革开放之初,新鲜空气一下子涌进来,离经叛道当然是那个时代对于传统文明进行深度反思的结果。“国画还能这样画”,何曦从一开始,就是“离心”的,那个年代的他画了不少类似于八大的花鸟画,画面充满了不羁。
多少年一晃就过去了,何曦也经历了多个系列、多重的心路历程,但有一点始终没变,就是“解索”。国画传统在他那里,很可能就像他画过的那些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大树一般,他需要做的,就是解开绳索。解开的方法有很多种,早期的写意花鸟,后来的工笔寓言,再后来的那些与玻璃为伍的假山、鱼、飞鸟,直到现在的“标本“系列,何曦又把曾经横亘在他面前的重重超级大山一一装进了玻璃瓶里。
这次的装瓶,与之前的系列相比,文化自觉性更深了一层。之前是反思现代都市人的处境,现在,则是自由地将传统绘画经典,进行了拆解。那些冷冰冰的玻璃瓶中装的,是在今天看来,同样冷冰冰的传统山水。
玻璃瓶、玻璃钢、玻璃门,在何曦这些年的作品中,是一个超级恒定的主角,玻璃,既代表了隔膜、冰冷、阻碍,是画家内心对当代世界认识中的一个重大命题,同时也是画家在绘画方面的机智选择。游鱼、草虫,在玻璃之后,让人瞬间就能感受到,我就是那条游鱼、那只草虫,而到了“标本”系列,何曦则将他长期以来对中国传统山水经典画的态度,艺术性地表达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国画如果没有大踏步地创新,在我看来是件可悲的事情。我们经历了百多年的社会变革,山川面貌早已焕然,人心也已焕然,而近30多年来,文明的反思,视野的扩大,全球化的进程,视觉的冲击,网络的普及,固有的生活早已被彻底颠覆。人类的步伐之快,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在这样的背景下,再要依照传统国画的式样,哪怕是少量的借鉴,也会很危险地置于被年轻一代欣赏者无情抛弃的境地。
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国画家还有多少是忠实于于“原唱”的,但如果内心有新的、蓬勃的想法,你的歌声中一定要唱出自己。
钱钟书先生曾经说过,历史上无数的理论大厦都早已倾倒,而剩下的零星材料倒还可以被我们使用。(大意)在何曦那些个玻璃瓶里装着的,其实都是传统绘画史上著名人物的经典图式,但何曦取的只是“零星材料”,一块石、一棵树、一个山包、一片树林,而且这些“零星材料”全都被泡在福尔马林里,成为学习者的一个标本而已。
何曦的“标本”系列内含一种智慧:既把自己内心对传统中国画的态度明确表达了出来,又通过描绘瓶中山水,将自己对于传统的学习,通过临摹的方式表现,让人们对于光有创新没有传承的忧思得到了某种缓解。
何曦笔下的药水、玻璃瓶、标本,构成了一种医学氛围,而今天的艺术是得了什么病,提醒我们需要用医学的态度来对待?这是何曦于不动声色中提出的好问题。
作者:詹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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